他沒有離開,在聽到對方這段莫名其妙的話皺著眉回頭,不耐地看了過去。
“你到底想說什麼?”
阿瑟見他情緒有所波動,他勾唇笑了,眉眼之中卻沒有半分柔和。
他身後黑色的羽翼緩緩展開,和柏西的純白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我想說什麼?難道不是該問你想做什麼嗎?”
他歪了歪頭,同一種無辜又疑惑地語氣說道。
“柏西,你喜歡她吧。”
“你喜歡蘇瑜對嗎?男人對女人的那種喜歡。”
金發的天使瞳孔一縮。
他沒有第一時間反駁,心因為這句話竟生生漏跳了一拍。
阿瑟笑得更肆意開懷了,他輕巧如羽絨般飛到了柏西的麵前。
黑色的羽翼近乎和夜色相融,隻他那雙眸子像是看到了什麼有趣的東西而亮的出奇。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也是因為她產生了欲望而變成了男人對嗎?”
柏西臉色煞白,不知道是因為被猜中了心事,還是因為在對方靠近的時候而下意識想要退後逃避。
阿瑟像是早就覺察到了他的動作,先一步扣住了他的手腕。
“你這個不潔之人,把你的臟手拿開!”
“我不潔?你現在難道不是和我一樣嗎?”
他手上的力道不大卻讓對方無法掙脫。
阿瑟直勾勾盯著柏西的眼睛。那紫羅蘭般的眸子澄澈,裡麵的情緒卻慌亂不已。
“我名瑟約,你該聽過我的名諱。”
“我的先主,是掌千萬花草生長的花神。”
“你就是那個因為玷.汙花神,被驅逐神界的六翼天使?!”
阿瑟神情沉得厲害,手上力道不自覺加重了些,柏西疼得直皺眉。
“我並未玷.汙過她,是她愛上了我。”
“可我對她隻有主仆之情,並無非分之想。”
他的眼睛少有的有了情緒,裡麵全然是恨意和怒火。
“她受不了拒絕,不擇手段到竟用了血族情魂香引誘我,占有我。”
“我沒有碰她,自始至終都沒有。”
“最後我受不了折磨推開了她跳進了深淵,引了魔氣壓製了情.欲,卻也墮落了神格。”
金發的天使怔住了,一時半會兒分辨不出是真是假。
他看著對方冰冷的眼眸,喉結微滾,啞聲開了口。
“……可是花神說是你試圖褻瀆神明,被她發現了念在你主仆一場留你一命,這才將你驅逐了神界。”
阿瑟笑了,卻比哭了還難看。
月色沉沉,夜風涼薄,全然沒有他曾經全然獻上忠誠的神明來得讓人心寒。
“我和你同為六翼,你應該感受得到,我並未說半句謊話。”
“你難道不覺得很不公平嗎?為什麼神明想要我們,我們便該無條件獻上全部身心乃至靈魂。”
“可為什麼我們愛上神明就是褻瀆?”
柏西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但是對上他眉眼的偏執後,卻將一切反駁的話全然咽了下去。
半晌,他睫羽微動,悶悶開了口。
“可是我們是神明的附庸,沒有他們便沒有我們,他們給予我們神力……我們不該對他們心生邪念。”
“你這話是說給我聽還是誰給你自己聽的?”
“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柏西一抬眸,便瞥到了對方唇角涼薄的弧度。
瑟約視線輕蔑地掃了他一眼。
“柏西,承認愛上了自己的神明是一件這麼難以啟齒的事情嗎?”
“不是,我隻是敬畏,對,我隻是因為她是神主的半身而對她產生的敬畏!”
在柏西的認知裡,覬覦神明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是會墮落成不潔的原罪。他從未嘗過情愛滋味,在瑟約的逼問之下腦子也混沌慌亂。
“我親近她是因為她身上的神力,是因為她身上的氣息……”
“不,你愛她。”
“你對她有欲望,你想要占有她!就像阿爾諾斯今夜想要占有她一樣!”
阿瑟從未有過情緒這樣激烈的時候,他看向迷惘慌亂的柏西,就像是看到之前在深淵之中墮落沉淪的自己。
他扣住他的手腕,一步一步逼迫著柏西正視自己的感情。
“你難道就打算一直站在阿爾諾斯身旁注視著蘇瑜的身影嗎?你甚至連碰觸,連親吻都不能,你甘心嗎?”
“在陷入無儘的深淵之前,你該正視自身的欲望。”
黑發藍眸的天使冷冷地注視柏西。
明明兩人身高相當,可偏偏讓人覺得有一種居高臨下之感。
“承認吧柏西……”
“你覬覦著你的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