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壬醒醒,洛壬……”
她見對方還是沒反應,又試著探知了下他周身的魔力。
的確,尤利塞斯說的沒錯,洛壬並沒有白日鬼藤木靈吸收完了魔力而導致現在這般虛脫。
相反的,他體內的魔力很充盈,完全沒有虛弱的跡象。
不過……
他體內的魔力有些不一樣了,準確來說不是修斯的魔力,是原本洛壬的。
兩者本就是一個前世一個今生,他們的魔力本就屬於一脈。其實並沒有什麼太大的不同。因此尤利塞斯剛才探知的時候沒覺察出來很正常。
要不是蘇瑜對他們兩個太熟悉了,可能也很難從裡麵分辨出區彆來。
蘇瑜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最開始時候其實她就有覺察出來洛壬微妙的變化。大約是因為殺欲和愛欲,一個沒克製住才將這個惡魔給放來出來。
此時可能也是因為平息了下來,這才恢複到了原本的樣子。
“他怎麼了?是死了還是殘了?要是死了我們就直接把他扔到湖裡沉了,毀屍滅跡誰也不知道。”
尤利塞斯一邊說著一邊單手撐著下頜,餘光掃了一下旁邊厄爾麗諾的屍體。
準確來說是她身死後變回的那一朵罌.粟花葉。
“這裡不正好有一個替罪羊嗎?到時候要是追究起來就說這女人貪圖他的美貌饞他身子,他誓死不從然後玉石俱焚。”
說到後麵他越發覺得可行,甚至想要付諸於行動。
“怎麼樣寶,你是不是也覺得這個計劃天衣無縫完美無缺?要是你也同意了我們就這麼乾,你放心這種事我熟,用不著你動手。”
尤利塞斯說的還真不是虛話,在他還是惡魔的時候成日為了躲避驅魔師的獵殺,曾經乾過這事。
殺了其中一個驅魔師,將其罪責嫁禍給了另一個曾經欺辱過他的惡魔。
“彆鬨。”
蘇瑜見尤利塞斯真的打算動手將對方給從這裡扔下去湖泊裡去,她拍掉了他的手。
“他沒死,隻是切了個大號,一會兒就醒。”
尤利塞斯剛想要問一下什麼是“切大號”,蘇瑜便彎腰將陷入昏迷的洛壬抱了起來。
“那鬼藤木靈的魔力還需要吸收嗎?要不我再把他放過去將魔力引到他身上。”
“不用了,他一個剛成年的幼崽吸收一大半就足夠了。一個千年的魔獸,要是他全吸收了反而有害無益。”
他這麼說著,沉著臉色走過去一把將蘇瑜手中的洛壬搶了過來。
尤利塞斯可沒有蘇瑜那麼溫柔,他直接把人像個麻袋一樣扛在了肩膀上。
“現在要去哪兒?我記得你還要獵一頭魔獸。”
他說著視線往蘇瑜手中那把破魔弓上看去,大約估計了一下它所能夠承受的最大魔力。
“要不我給你獵一頭龍吧。不過你的魔器現在承受不了太大的魔力,可能成年期的龍你駕馭不了。”
“幼崽怎麼樣?你就當養個寵物帶身邊,龍這種魔獸挺通人性的,魔力也逐年增長,很適合你。”
要說魔獸之中最強大的使魔,大約就是這龍族了。和阿萊瑞的那些戾氣深重的魔龍不一樣,人族要獵取的龍族一般性子都還算溫順。
若說阿萊瑞隻是單單獵了幾頭魔龍當坐騎,那麼尤利塞斯的意思則是希望蘇瑜能有一個自己的契約魔獸。
這兩者的性質是完全不一樣的,前者是為了自己的私欲,並沒有任何感情維係。
後者則是需要簽訂契約的。
這就和尤利塞斯和骷髏管家一樣,儘管骷髏管家不算多強大,但是卻絕對忠誠。
這樣就足夠了。
“不了,要是你幫我的話我這獵魔就沒意義了。”
蘇瑜有自知之明,能夠驅使為使魔的龍族依她現在的力量是打不過的,也降服不了的。
尤利塞斯雖然能夠幫她,她還是覺得不大好。
“你什麼時候和我這麼見外了?我不幫你的話我難不成幫這小子?”
他聽了蘇瑜這話明顯不太高興,等了千年好不容易才見上麵。
尤利塞斯想要將所有他覺得最好的東西都捧過來送給蘇瑜,然而她卻拒絕了。
這的確讓他有些失落。
“那你想獵什麼?”
“還不知道。我沒魔力,身上雖然有阿爾諾斯的神力,可是神族不能沾染血汙,我不打算用。我估摸著依照我的實力可能能獵取一頭中等魔獸吧。”
“那也很不錯了,真棒。”
要是彆人說隻能獵一頭中等魔獸,可是尤利塞斯早就冷眼開始嘲諷了,但是對象是蘇瑜,他就覺得特彆厲害特彆了不起。
人的本質可能就是雙標吧。
“不過我還是覺得龍更適合你,你是先花神,你對萬物的親和力一向很強。要不我一會把你帶到龍穴那邊去,你憑本事,看看哪個幼崽願意跟你走你就和他締結契約試試。”
“……這算拐騙幼崽嗎?”
“這怎麼能是拐騙幼崽?締結契約一事本就是你情我願,他要是不喜歡你你就算把他打趴下他也不會和你締結契約的。龍就是這麼個倔脾氣,要麼心甘情願臣服,要麼戰死,很是極端。”
說到這裡尤利塞斯垂眸看了一眼蘇瑜,眼神放柔了些許。
他薄唇微抿,趁著蘇瑜在思索著這件事的可行性的時候,他低頭輕輕吻了吻她的額頭。
就像千年前每夜落下的晚安吻,輕柔繾綣。
“但是我相信你會是前者。”
“因為你生來就有著讓萬物臣服的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