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天瑾沒有浪費時間, 直接道：“我感覺到許聖霏在移動，她在向北，可能出城了。”
如果許聖霏真的出城了, 單憑陸天瑾, 根本追不上，沒有聞清靈幫忙，它連自己爬牆都做不到，身為一隻喪屍, 他覺得自己非常沒有麵子。
聞清靈：“你的追蹤讓我大開眼界, 你是想就這樣一個跑一個追到天荒地老嗎？”
陸天瑾：“……”
陸天瑾看見聞清靈眼中滿滿的嫌棄, 為自己辯解了一句，“我這樣，非常不方便行動。”
聞清靈：“你也知道自己味道大嗎？”
陸天瑾：“……”
我是喪屍，有味道這是我的錯嗎？
陸天瑾猶豫半晌，才道：“清靈, 你能不能……”
聞清靈：“不能。”
陸天瑾：“……”
聞清靈：“你吃過人，哪怕它們不是純正的人, 你也吃了。”
陸天瑾縮在黑袍中的枯手緩緩握緊，“你救的那些喪屍，它們既然沒有休眠，想來都嘗過血肉，你救它們的標準是什麼？”
聞清靈看向它，“你覺得有意識獵食和無意識獵食一樣嗎？”
陸天瑾沉默了。
聞清靈：“不要說我不顧那兩年的兄弟情義，在你明知許聖霏害我, 還要保她, 我們的兄弟情分就已經不在了, 何況我並不欠你。”
相反, 要說誰欠誰，那必然是陸天瑾欠他更多。
聞清靈不知道陸天瑾記不記恩，反倒是洛風覺替他記著了。
不過都無所謂，恩也好，仇也罷，聞清靈已經不在乎了，他想做什麼，自然就去做了，不受感情約束，不受實力約束，不受世俗約束，自由自在，這種感覺比身為人類時更讓他舒適。
陸天瑾：“我說是為了基地，你信嗎？”
聞清靈：“不管你為了什麼，我都不在乎了。”
陸天瑾默默站了許久，“走吧，帶你去找許聖霏。”
這是他現在唯一能做的事，為自己的優柔寡斷、為自己的異想天開、為自己的泛濫善心畫上一個句號，和許聖霏之間徹底做個了斷。
聞清靈瞥了它一眼，沒有多說，帶著它避開人類，朝著隱蔽的城牆靠近，城內受限，城外更適合陸天瑾行動。
*
中央巨城北城門口，幾輛軍車呼嘯著離開巨城，朝著遠處的黎城駛去。
寬敞的軍車上，許聖霏包裹在黑袍裡，左右兩邊都坐著人，她知道，就算她為尹呈瑞做再多的事，尹呈瑞也不會完全信任她。
她的能力，就是尹呈瑞忌憚她的根本。
這些許聖霏都不在乎，他們之間是合作也是互相利用，許聖霏想要借助尹呈瑞的勢力，尹呈瑞同樣需要許聖霏的能力，最重要的是，他們都有共同的敵人——聞清靈。
或者尹呈瑞這邊，還要加上一個蕭痕小隊。
軍車上坐著五個人，除了許聖霏，都是尹呈瑞的心腹，也是他的小隊成員。
尹呈瑞坐在副駕駛，對這次行動依然有些擔心，“這次確保萬無一失嗎？”
許聖霏聲音沙啞難聽，“放心，他們會防著喪屍，防著屍獸，不會想到防著人類，特彆還是自己人。”
隻要聞清靈不在，她的屍人就不在怕的。
尹呈瑞點頭，“千載難逢的機會，隻要成功，一直以來的目標就會實現，你也會成為中央巨城的大功臣。”
前麵的幾次行動，都有蕭痕阻撓，現在蕭痕人在陵城，不信還能來壞他好事。
一想到自己興衝衝回到中央巨城，想要秘密實施屍人引進計劃，讓屍人隱藏在中央巨城各大區，等到時機一到，裡應外合，一舉拿下中央巨城，讓中央巨城徹底變成尹家的私有物。
那時候，尹呈瑞堅信中央巨城沒人知道屍人的事情，許聖霏行事非常小心，他也親自見過屍人，和人類一模一樣，如果不是自報身份，完全分辨不出他們是異類，這個計劃堪稱完美，隻是等他真正回來以後，卻被突然出現的血液檢測給整懵了。
等他從爺爺那裡知道血液檢測的目的，差點直接氣暈過去。
他的計劃，還沒實行，就已經胎死腹中，即便第一大區守著北門，可以成為屍人的突破口，那麼另外三門也出不去進不來，隻要被他們查到血液異常，屍人的存在必然就會曝光，這麼好的殺手鐧，尹呈瑞無論如何都不想放棄。
讓他處於如此進退兩難局麵的，正是第三大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