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星際(1 / 2)

風和日麗的早晨,一個女人步履蹣跚的往前走著,一雙嘴唇乾癟得像曬乾了的梅菜,手中拿了根樹枝充當拐杖。

女人的麵容大概在二十歲左右的模樣,頭發上粘了不少的沙礫凝結成塊,一張臉蠟黃又枯瘦。纖細的胳膊隻比她手中握著的那柄枯樹枝要好上一些,另一隻托著脹大的腹部。

消瘦的身型配上腹部那圓鼓鼓宛若吹氣球般脹大的孕肚,看起來十分的違和。

蘇木抿了抿唇,輕輕地用齒貝在嘴唇上咬下一塊乾燥的死皮。臉部柴瘦,高高的顴骨突起,臉頰處微微凹陷。眼框也凹陷了一半,一雙黝黑清透的眸子卻深邃有神。

這個星球每日的總時長是三十二星時,從淩晨天邊的橘色風暴褪去的第一個星時開始算起,整個星球才拉開了白日的序幕。

白日共有十個星時,而夜晚則會在恐怖的風暴和極寒的天氣中度過二十二星時。

這個星球的夜晚,是最恐怖的地方。

沒有人能不靠任何設備僅憑一具肉身就在這場橘色風暴中存活下來,哪怕躲避在廢棄已久的建築之中,也不能幸免於夜晚降至零下二百度的極寒天氣。

這是蘇木來到這個陌生的星球的第三周,憑借著這具身體原本殘留的一些記憶,蘇木大概了解了這個和藍星完全不一樣的地方。

這裡是一個廢棄已久的垃圾星,曾經也是個資源豐富的星球,但在將這個星球作為大規模能源點之後,這個星球僅在一千年的時光中就覆滅了。

麵對再無利用價值的星球,麵對惡劣的環境,幾乎沒有人願意留在這,於是這座曾經繁榮無比的星球被遺棄了。

星球常年肆虐著橘色的風暴,宛若一張巨口在泄憤的咆哮,在每個黑夜化為最凶猛的樣子,報複般吞噬整個星球上的一切生靈。

白日又會稀疏褪去,天際也會恢複一片澄藍,涼爽的風習習吹來。

但蘇木可不是這麼想的,哪怕陽光再溫暖她也始終提心吊膽,唯恐遇到和她一樣趁著白日行動的那些猛獸。

蘇木在來的第一周時,躲在建築中見到過一次那些猛獸出現的場景。

地上鬆軟的沙土下陷,猛獸們如同一頭頭惡靈般帶著猙獰的麵孔從地底下鑽出地表,身型比蘇木在藍星上看到的獅子大了不止兩倍,蘇木這瘦小的身型根本還不夠這些猛獸塞牙縫的。

蘇木腰間挎著一個破舊的水壺,水壺上曾經鮮豔的顏色也變得暗淡了下去。水壺中剩下的水不到半壺,卻是目前唯一乾淨的水源了。

眼前是一望無際的大漠,鞋子裡也灌滿了沙子,有些硌得慌。

蘇木攙扶著自己的肚子如一個臃腫的老人慢悠悠地坐在了地上,灼熱的氣息從沙地中往上蒸騰,讓人更加的口乾舌燥。

“寶寶,媽媽這一次會好好保護你的。”蘇木的手在脹大的腹部撫摸著,嘴角勾起了柔和的笑意,散發著母性慈愛的光輝。

三周以前,蘇木在藍星上因為一場綁架案去世了。

蘇木死後才被一個冰冷的聲音告知,自己不過是那個世界中存在的一個女配,她所有的存在隻不過是男女主感情之間的絆腳石罷了。

隻要她成功把自己作死了,男女主的感情自然會因為她的阻撓而變得更加穩固。

蘇木從小作為男主的青梅竹馬,對男主有著盲目的喜歡。直到女主出現讓蘇木感受到了危機感,不惜花了大功夫設計了男主,兩人一夜纏綿後蘇木一發即中,懷上了男主的孩子。

這也讓男主更加厭惡起了蘇木,不惜花費了一切代價將蘇木家搞得破產,甚至設計讓蘇木的家人借了高利貸,一個完整的家庭不到三個月便家破人亡。

或許受到女配設定的影響,蘇木還癡癡的等待著男主的回頭。她自認為有了孩子,男主一定會回頭愛上自己的。

那時的蘇木簡直是又蠢又無可救藥,自己一個人懷著孕還依舊打工照顧著家裡躲債的父母與哥哥,可她還是會時不時給男主打電話期待著他的回心轉意。

可蘇木哪裡知道,男主早在很久之前就將他所有的號碼都換了一遍。不管蘇木換了多少個號碼打過去都永遠不會有人接聽。

蘇木的死亡源於那場針對男主的綁架,不知道是誰透露了消息,那群綁架的人先是綁架了女主後還把她給綁架走了。

綁匪帶著猖狂的笑意對著電話中的男主說今天非要弄死男主最愛的女人和孩子。

蘇木在聽到男主趕來的一刻,心中依舊對男主懷有期待,或許他對自己還有那麼一點感情呢?

可這滿懷的期待都泯滅在男主那冷冰冰的一眼中。

當男主走近的那一刻,綁匪的子彈卻朝著蘇木身邊被綁的女主射來。

不過一刹那,蘇木的身後貼上了一雙大手,巨大的推力讓她朝前撲去。

“阿鈺!”蘇木慌張的護著腹部,倒地的一瞬間,蘇木整張臉都痛苦得扭曲了起來,額頭的青筋暴起,一雙蒼白的手依舊緊緊地捂著腹部。

蘇木的下半身潺潺地湧著鮮紅的血液,大腿上有著一個傷口,彈頭直接嵌在了皮肉之中。

男主將她推上前,為女主擋下了一槍。

蘇木這才恍然大悟,她的前半身為何要執著在這種男人的身上,她為何要作踐自己這麼久。

蘇木臉上流下一行行的清淚,恐懼與害怕的情緒在心頭堆疊,她沾滿鮮血的手指顫抖著抓住的男主的褲腿,蘇木卑微的懇求:“阿鈺,救救我。還有孩子。”

聽到蘇木的話,男主隻是厭惡地皺了皺眉頭,晃了晃腿打算掙脫蘇木那令他嘔吐的手指,冰冷的話語在蘇木上方響起,“不是什麼人都有資格懷上我的孩子。”

“你肚子裡的對我來說不果是一個野種罷了。”又是一道晴天霹靂。

蘇木淒厲的笑著。野種,她滿懷期望的孩子卻被人說是野種?還是從孩子那個生理意義上的父親口中說出來的話。

真是可笑!

蘇木無聲地笑著,這一刻她竟然不似以往那般悲傷。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緊拽著男主的褲腿,宛若將死之人最後的一根救命稻草。蘇木一遍遍低聲下氣地祈求著:“我隻求求你救救這個孩子。孩子是無辜的。”

“我還沒有等到孩子出生,我不能就這麼死了。求求你,我以後絕對不會再纏著你了,也不會對你有任何的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