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蓉的三觀都被刷新了。
不對, 這, 還是他爹嗎？
仔細回憶了下, 委托人的記憶裡是沒有她娘的。聽她爹說，她娘在生她的時候難產死了。
所以沒有娘，隻有一個爹，那麼多年，一個男人帶著兩個娃住在山下茅屋裡。沒有親戚往來，沒有鄰裡走動。
這太奇怪了……
會不會, 木忠隻是他撿來的？又或者說是他買來的？不然真的很人解釋一個親爹會這樣對待親生兒子。
簡直就是把人當成奴才來培養的。
“大哥你不記得了嗎？以後隻聽我的話呀。先起來, 不許再抽自己了。”
木忠腦子轉不過彎, 也想不到多遠，聽到妹妹提起隻聽她話的事兒，頓時忘了他爹的話。
“對哦, 要都聽你的。”
“聽我的，快起來, 不許抽自己了。你做錯了事，是要罰, 不過不是罰你打臉。嗯……就罰你把壓爛的香餅碎都撿火堆裡去吧。”
壓的那麼爛, 賣是不能再賣了。
木忠乖乖點頭應了，低頭去撿起那些香餅碎扔火裡。半乾的香餅碎一入火便有一陣桂花香氣飄散開來。
兩個小娃都在說好香，隻木蓉皺了皺眉頭。
儘管她腦子裡有著各種香方，也有委托人之前調香的記憶，但到底不是自己原來的手藝的，用著不太順手。這香餅一聞就知道, 做的還是有瑕疵。
不過也算得上是佳品了。
等日後條件改善了，再好好練練，總能做出極品的。
“蓉蓉，我都撿完啦。”
木蓉點點頭，招呼著他幫著把小雲山綁到他背上。
“時候不早啦，咱們該出發了。雲天，過來幫我一起把這些香餅收了。收完咱們就走。”
“嗯嗯，好。”
小娃娃勤快的很，木蓉一叫就趕緊過來一起幫忙。因為之前的布袋子被拿來裝了梨子，所以這些香餅暫時隻能用木忠的外衫包起來。
木忠習武，火氣旺盛，一件外衫不穿也不影響什麼。
四個人把山洞恢複成了他們來時的模樣後，踏著朝陽啟程了。
就在他們離開了一天不到，這個山洞裡又來了一批人。因著外頭有在下雨，這群人是進來避雨的。儘管木蓉她們已經離開了很長時間，但山洞裡還彌漫著陣陣桂花香氣。
一群人習慣性的將這整個山洞地毯搜索了一遍。
“報告大統領，發現一塊未燃儘的香！”
“報告大統領，發現一撮迷香粉末！”
“嗯？！迷香？”
婁大統領立刻重視起來，查看過後彙報給了正在小憩的主子。
之前木蓉才躺過的乾草堆上如今已被鋪上了一層綿軟的錦墊。上頭正歪坐著個身著墨色錦袍的年輕男子。
他好像有些疲憊，麵色也很蒼白。聽完了大統領的彙報後連眼都沒有睜開。
“隻是一小撮迷香而已，不必大驚小怪。此山洞離大路不遠，獵戶商人都有可能在此歇腳。他們身上帶點迷香，很正常。 ”
“皇上所言有理。那您且先歇著，屬下著人去獵幾隻野物回來。”
“嗯。”
婁大統領心知主子需要清淨，正準備輕手輕腳退出去。卻又聽到一聲等等。
“把那沒燃儘的香塊收到了，拿回去讓梁尚寢好好看看怎麼做的。”
司徒懌慢悠悠的又吸了口香氣，頭間的脹痛平複了不少。
其實桂花的香氣他是一直挺喜歡的。可宮裡調製出來的桂花香總是甜甜膩膩的，聞上一會兒就叫人頭暈。不像這個山洞裡的香，馥雅卻不會過膩，清清淡淡的。
“這香……”
“尚可。”
能得皇帝一聲尚可，那便是極好了。婁大統領心領神會。立刻轉身出去收好了香塊，又吩咐了人去附近狩獵野物。
外頭還下在著雨，領了命令的人卻是毫不猶豫的拿著弓箭離開。不過片刻，有一人又急匆匆的跑了回來。
“報告大統領，前麵不遠處發現了一根斷羽，是咱們驛處的鴿子。”
婁大統領接過那根斷羽一瞧，眼神驟然銳利起來。
三年前驛處引進了一批點子鴿，那些鴿子和原來的鴿子結合孵出了另一個新品種的鴿子。
它們身上的羽毛皆是瓦灰色，唯有翅膀，是一圈灰色，一圈白色。整個朝中隻有驛處才有。
而他手上這根，正是一圈灰色一圈白色。
看那斷口處的模樣，顯然這根羽並不是自然脫落，而是被人打了下來。
再加上前兩日該到的鴿子沒有到，婁大統領確認這隻羽就是那隻鴿子身上的！
有人截取了主子的情報！
這事兒嚴重了，婁大統領不得不再進去彙報了一次。
“依屬下看來，消息很有可能是被上一批在這山洞裡頭歇腳的人所截。看那香塊燃燒的情況，他們必定沒有走遠。皇上，是否派人前去追捕？”
“那就派兩個人去看看什麼情況吧。找著了人，記得不要打草驚蛇。”
“屬下明白！”
命運總是如此的相似，木蓉剛擺脫賢王派出來盯梢的兩人，又即將迎來皇帝派出的兩人。
不過目前人還沒追上他們，他們也隻知道埋頭趕路。
因為帶了許多的梨子怕被搶他們便沒走大路，雖是難走了些，但安全許多。
三後天，四個人來到一處鎮子。
木蓉沒有秤，便把梨子按個賣，五文錢賣十個。這算法新鮮，五文十個看著也像占了便宜，買的人不少。
不到一個時辰，兄妹兩帶來的梨子便賣光了。
賣得了四十五文錢，加上木蓉原本還剩的銅板，荷包總算沒那麼癟了。
四個人痛痛快快的喝了一頓白米粥，又買了些乾糧在路上吃。本想直接出鎮子開始趕路的，但木蓉在街邊發現了一家香鋪。
抱著試試看的態度，她帶著那包香餅走了進去。
門口的夥計看到她立刻熱情的迎了上來。
“姑娘想買點兒什麼？”
“你們這兒有香餅嗎？”
“有的有的！”
那夥計把木蓉迎到櫃台邊，轉身抱了個盒子出來。
“姑娘請看。”
木蓉探頭一瞧，裡頭的確是一塊塊香餅，盒子中間有道格擋，一邊放的是可以佩戴的香餅，一邊放的是用作燃燒的香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