罌粟有毒性,甚少會拿來調製成香品,但毒就不一樣了。香典裡用罌粟做配的毒香至少都有十幾種。
當年委托人她娘給司徒懌用的就是其中一種。
中毒者無知無覺,待到毒入骨髓了,才會開始心悸疼痛。一般的大夫是診不出什麼來的,隻會以為是得了心疾。就算僥幸遇上醫術高超者看出中了毒,那也解不了。
因為那毒香的解藥乃是環環相扣,一香解一香,若是沒有看過香典想要配置出解藥幾乎是不可能的事兒。
木蓉自從得知自己其中一個任務是要為司徒懌解毒後,便把那毒香的方子和解藥主子翻出來背了個滾瓜爛熟。
她知道中了那毒時日一長,身上便會逸散出極淡的罌粟香味,手腕上還會長出一顆鮮豔的紅痣。
這人身上明明已經佩了香卻還能聞道罌粟的香味,年紀看上去也對的上,由不得她不多想。若他手腕上真有一顆紅痣,那他一定就是司徒懌!
木蓉有些興奮,抓著衣袖的手仿佛是不經意的提了下。
果真!
他竟然真是司徒懌!
這下好了,不用煩惱要怎麼跑回京師,不用進宮還要給他解毒了。這人自己送上門兒來了!
“掌櫃的……”
問荊看著那隻抓著皇上衣袖的手,有些不悅的提醒了一聲。
木蓉這才清醒過來,連忙收斂了情緒,撒手放人。
司徒懌摸摸袖子,有些想不通這小姑娘方才在門口還對自己愛理不理的,這會兒看著自己的眼裡卻有些熾熱。
叫人,怪不自在的。
小皇帝先人一步進了院子。這會兒木忠正在院子裡用竹條編小籃筐,看見欺負妹妹的人又來了,立刻氣質洶洶的走過去站到妹妹身邊。
“大哥沒事,你去忙你的吧。”
木蓉瞥了一眼司徒懌,心想那姓問的打就打了,這司徒懌可打不得。打了那就出大事了……
“蓉蓉……”
木忠不放心,不肯走。
“聽話,乖啦,晚上我給你做你最愛吃的炸肉丸子。”
“哦……”
木忠聽話的坐回自己的小板凳上,一邊做著活兒一邊拿眼盯著問荊。
問荊:“……”
兩個人眼神交彙,仿佛帶著火花,你瞪我,我瞪你的幼稚的很。
司徒懌看著木忠久久沒有回神。
他長的,真像一個人呐……
像誰呢?
一個人名呼之欲出,但他突然一下就是想不起來。
“木姑娘,這位是?”
“哦,這是家兄。小時候生病燒壞了頭,所以心智宛若稚子。若是他行事有什麼不妥當之處希望公子不要介意。”
“自然……”
司徒懌嘴上應著,心思卻飄遠了。
從小就心智有損,卻還能習得一身好武功,除非是有人嚴厲□□。正常人家家中若有這樣的孩子,不是任其自生自滅便是精心養護,如何會嚴厲□□一個心智有損的孩子習武?
這兄妹兩身上的疑團還真是不少……
“公子今日所為何來?”
聽到木蓉的話,司徒懌回過神來,指著問荊道:“帶他來還銀子的。順便想和木姑娘商量下,十裡香的方子能不能賣。”
“十裡香啊……”
難怪他要買了。
他身上中的毒第一階段的解藥正是那十裡香。待到三日後,就得改用香典裡的豆蔻香。可是,他是皇帝,要怎樣去左右他的想法去用豆蔻呢?
還不能直接了當的告訴他自己能解他的毒,不然要解釋的東西就太多了。一個謊言要用無數的謊言去填補,指不定哪兒就出了錯,反而惹禍上身。
真是太難了。
“木姑娘有什麼要求儘管提。”
木蓉雙眼一亮。
“什麼要求都可以?!”
“姑娘若是信不過在下,可立契約為證。”
“……”
倒也不必如此。
皇帝金口玉言,她且信了。
“公子若是想買我這十裡香的香方,須得為我這小店做上十日的體驗客。”
“何為體驗客?”
司徒懌兩人皆是一頭霧水。
“體驗客嘛,自然就是體驗小店的香咯。當然不僅僅隻是拿回去用,還得寫上一篇試用後的感想。比如說這香的香氣是濃了還是淡了,公子喜歡還是不喜歡,有沒有什麼建議等等,都要寫一寫。隻要公子認真的完成本店新香的試用,那這十裡香的方子自然就能賣予公子了。”
如此新鮮的言論,還要讓皇上給她做事,問荊一聲大膽險些就要喊出口來。
司徒懌卻先開了口。
“如此甚好。”
這樣的話他就有理由跟這兄妹兩接觸,他已經想起那木忠像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