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聞低下了頭:“嗯……”
段承度卻沒有什麼負麵的反應,反而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這沒有什麼,如果你願意自己打拚就自己打拚。小姑娘有誌氣總是好的。不過作為你的男朋友,你總得允許我在必要的地方保護一下你,不讓你受傷。”
“不過——”他舉起了雙手,“大致方向都由你決定,我忠實擁護你的決策。”
聶聞對他露出了一個微弱而清淺的微笑,在女孩兒平時略顯冷淡的臉上看上去是那麼的明亮。
段承度也不由自主地回了一個微笑。
隻是笑著,他忽然想起來了一件事:“現在我們都是這種關係了,還要叫我段哥嗎?”
聶聞的雙頰紅了紅,沒有看進他的眼睛:“承度……”
男人滿意地點了點頭:“聞聞。”
其實他很早就想這麼叫了。
……
等到電影播出的時候,那已經是三個月後了。
聶聞也成了劇組裡眾人皆知的段承度的女朋友了。
隻不過因為段承度沒有吩咐過要宣傳出去,所以也沒有人會泄露給媒體。
這樣總是造成了有些人認為段承度覺得聶聞拿不出手,不是他的正牌女朋友。
聶聞有一天來到劇組的時候曾經聽過很多群眾演員在背後嚼舌根。
“那不就是個裸替嗎,現在攀上了段老師得意個什麼,沒看見人家都不屑的承認她嗎?”
“就是,自己以為自己是個腕兒了,得瑟個什麼勁兒,小心有一天被打回原形,什麼也不是,到時候她就哭去吧。”
“哎,你們說段老師會不會是真的喜歡她吧?”
有一個男群演嗤之以鼻地笑了一聲:“怎麼可能,就那種女人,玩一玩就行了,當什麼真呀,以後就沒有她蹦噠的份了。”
聶聞頓了頓。
其實再難聽的話她都聽過,這個真的不算什麼,而她也不願意和他們計較,到時候折損的是自己的麵子。
於是她收回了往那裡邁去的腳,選擇了另一條路。
電影是在四月十三號開播的,取名“求春”,而聶聞有些驚訝地發現原來自己在海報上麵也占有了一席位置。
官博上麵發出來的劇照有海棠的兩張,一張是她依偎在窗邊,塗了脂粉,臉頰粉紅,充滿了期盼地等著心上人前來的模樣,另一張則是她黯然褪色、滿是憔悴的劇照。
後一張她依舊是靠在窗台上,隻不過眼睛沒有再向窗外看過去,而是沉靜而哀愁地看著地板,眼睛裡麵沒有一絲亮光,臉色蒼白。
而段承度出演的餘世榮也有兩張劇照,一張是他鮮衣怒馬的少年時期,另一張則是他家破人亡後苟且偷生的模樣。
電影播出的那天,段承度帶了棒球帽和口罩帶著聶聞和聶柔柔一起去了電影院。
這是她們第一次看電影。
可是她沒有對段承度說。
電影院裡滿是昏黑,卻讓她感到了一種奇異的安全感,也不知道為什麼。
電影開演了。
整部電影長達一小時四十七分鐘,其中海棠雖然出演的鏡頭不多,可是卻憑著一顆赤子之心和淒婉的死亡留下了讓人彌足深刻的印象。
聶聞甚至能聽到海棠死時周圍傳來的啜泣。
她心裡是開心的。
因為這證明她成功了。
她成功地塑造出了一個活生生的海棠,那個隻為一個人的感情而決定生死的女子。
他們的身邊坐著的是放學一起來看電影的聶柔柔。此時那個小姑娘已經眼眶通紅,抽抽嗒嗒,想要忍住啜泣聲去總是沒辦法憋住,隻能漲紅了臉,上氣不接下氣。
送他們回去的路上,段承度開著車,忽然扭過頭來,看著聶聞:“告訴你個事兒,剛才我都有眼淚了。”
和很多男人不一樣,他從來不試圖隱藏自己的感性。
聶聞不好意思說其實自己沒有哭,甚至沒有一滴眼淚,所以隻能低著頭笑了笑。
她懷裡的聶柔柔又哭了出來,抱著她的腰抽抽噎噎:“姐姐,你死得好慘……”
聶聞:“……”
好吧。
如果小姑娘這麼說開心就好。
第二天段承度的官方微博上發出了三張照片。
兩張是海棠的劇照,而一張是聶聞的照片。
那個穿著黑色羽絨服的女孩兒站在樹下,臉上滿是認真地讀著手裡的劇本,膚色雪白,眉眼漆黑,看上去有一種令人驚豔的差彆,乾淨而漂亮,有著一種像薄冰一樣的鋒利和單薄。
段承度:給大家介紹一下,這是我的女朋友聶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