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說真的......其實我特彆想知道,當Omega什麼感覺啊?”
這個問題一拋出來,包廂裡就閃爍著一群卡姿蘭大眼猹好奇的目光。
“咳,”顧引垂下眼,道:“拒絕回答,下一個。”
“彆這樣,大家都是好兄弟,要不你犧牲一下小我,給大夥兒上堂生理課?”
“老實說我見過的Omega還沒有殺過的敵多。”
“好巧哦我也是。”
......
顧引怒道:“我看你們全都是欠練!幾天不挨揍就皮癢了是嗎?!”
離得最近的狐狸慘遭荼毒,他揉著發痛的耳朵,說:“要我說彆的都算了,不重要,重要的是真得找個人好治治隊長這暴脾氣了,同意的舉手。”
“唰唰唰”,猹們紛紛舉起了雙手。
顧引曾是東南軍區的神話,一人刷新了整個軍區的訓練記錄,並且維持了整整四年時間——隻有四年,他一退伍,這些記錄就被“巧妙”地掩蓋掉。
他入伍不久就因成績優秀成為教官,負責訓練戰士。
傳聞這位顧教官練哭過很多鐵血男兒,被稱作“魔鬼教頭”,而α特戰隊的隊友則沒有沒經過他加(毒)練(打)的。
狐狸都做好準備在這個狹小的包廂裡來一場熱身運動了,顧引卻突然噤聲。
“?”狐狸頓時懵掉,喃喃道:“......不會吧?”不會這麼快就有對象了吧?
麵對這麼多道炯炯目光,顧小引同誌這回真不好意思了,臉上泛起可疑的紅暈:“閒著也是閒著,家裡給介紹了一個,不過對方好像一直沒消息。”
“什麼人啊這麼擺譜,”戰友們很快起哄抱不平道:“我們隊花送上門還磨磨唧唧,活該一輩子單身。”
“就是,隊花這麼優秀,除了打人疼了點以外一點毛病都沒有!”
“九百碼單手射擊發發十環,組裝KB-874狙|擊槍隻需要4.8秒......對了隊花你會做飯嗎?吃了會死人嗎?要是會的話——你看,他還會投毒!”
顧引:............
我謝謝你們啊。
小平頭豪言道:“對方乾什麼工作的?我先把話撂這兒哈,太普通的A配不上我們隊花,整個東南軍區二十萬弟兄都是你娘家人!”
“是蕭縱。”顧引的聲音更小了。
“誰??”
“蕭縱,”顧引想了想,從手機裡調出張照片給這群娘家人看,“喏,就是他。”
照片裡的男人坐在落地窗前,逗著一隻凶巴巴的大尾巴貓。
男人垂著桃花眼,眼尾的弧度微微上揚,晚霞餘暉從遠處鋪開,給側臉鍍上了一層溫柔的顏色。
他嘴角也是上揚的,和撇嘴的貓咪形成鮮明對比。
包廂內出現一瞬的死寂。
眼鏡男先把眼鏡摘下來,在衣服上擦了擦,又戴上,問:“他瘋了還是我瘋了?”
剛才同仇敵愾的狐狸,伸手探了探顧引額頭:“教官你燒壞腦子了?”
平頭訥訥道:“這可是我偶像啊......”
隊友奇道:“你什麼時候有偶像的?”
“有錢的都是我偶像......哎,你們不明白蕭家到底是個什麼情況,這麼跟你們說吧,以前有個詞叫'富可敵國'對吧?按照這個標準,這位蕭總裁就是標準的'富可敵球',”
眾人:......
“當彆人還在為跨國企業奮鬥時,蕭縱已經是名副其實的跨球總裁了——聯邦六顆宜居星,他最有錢。”
其餘人還想再看清楚怎麼個跨球法,顧引卻藏寶貝似的把手機收起來。
蕭縱那張臉想認錯都不容易。狐狸拍著眼鏡男的肩膀,語重心長道:“你沒瘋,隊花拿的是跨球總裁的私照。”
顧引說:“我也是才知道,我外公和蕭老曾經是一個連的戰友。”
狹隘空間裡的雲杉味道很淡很冷,像是被大雪掩埋下的木脂香。
蕭縱他應該不記得了吧。
他隻會記得有人在混亂中保護過他,或許是保鏢、或許是路人,總之不會是一個叫顧引的Omega。
儘管這樣不對,但顧引潛意識裡還是希望世上多一個人記得自己曾是一名戰士。
戰友都是實在人,不說些什麼“一入豪門深似海”、“要不要再考慮一下”之類的喪氣話。
他們隊哪次任務難度不是高難度幾近不可能?輕易放棄當不了軍人,更當不了特種兵。
小平頭甚至已經務實地主意了:“教官,老話說得好,'山不就我,我去就山',目標人物不會自己送上門來,你不爭取就被彆人爭取走了。”
眼鏡男也讚同:“趁著剛交換資料蕭二還有印象,抓緊機會!”
顧引沉吟道:“太冒失也不好。”
“總要適應當Omega的,”狐狸把他麵前的果汁拿開,擺上一隻空酒杯,往裡麵倒滿酒,“你在顧慮什麼?”
顧引盯著晶瑩的酒液,玩笑道:“蕭二條件好,我怕他在外麵花天酒地。”
“那絕對不能!”戰友義氣地一巴掌拍在他後背,險些把酒都潑了,“他要是敢跑,兄弟們就把他抓回來天天讓你練!”
“練什麼啊......”顧引哭笑不得。
“老李你思想不端正,軍人是用來保家衛國的,你不能光想著強買強賣啊?我們隊長是那麼滯銷的人嗎?!”
“害我這不是開玩笑麼,你看隊長都沒說什麼,哎哎哎,彆動手啊,再動還手啦!”
“看我回去怎麼收拾你!”
“甭回去,有本事就在這兒打,來啊~”
“彆鬨了,回去張教頭揭你倆一層皮你們信不信。”
顧引笑著看他們在包廂裡嬉鬨,默默把杯子裡的酒一飲而儘。
他不是顧慮,他舍不得這群人啊......
**
顧引還想著該怎麼主動聯係蕭縱,魏助理卻先一步找上了他,問過兩天有沒有時間,老板想跟他見個麵。
室內開了暖氣,玻璃窗上結出一層白白的霧,將寒冷全都擋在了窗外。
掛掉電話後,顧引嘴角和心情一樣忍不住上揚。
臥室外隱約傳來外公和母親的對話。
外公歎氣說:“我隻是托老蕭給引引找份工作,沒想高攀他們家,蕭縱那孩子也不知道人品如何,最近新聞上全是說他跟什麼嫩模之類的,我擔心引引以後受委屈。”
顧母勸慰道:“引引長大了,您不用太擔心他。”
二人對話聲不大,隔著一道房門,傳進來隻是模糊的聲音。
顧引看向臥室裡一麵貼滿便簽條的牆,上麵寫的都是Omega平時的注意事項,包括不要走錯廁所、發熱期前的征兆、抑製劑牌子種類和價格之類的細節。
他的視線落在了旁邊一張打印出來的照片上:蕭縱捉弄著那隻嘴角耷拉的貓咪。
顧引微微笑起來,眼睛亮晶晶的。
聽說上帝關上一扇門的同時會打開一扇窗。
可能蕭縱就是他的玫瑰花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