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開什麼玩笑。他堂堂蕭二少怎麼可能去醫院?
肯定是叫百八十個私人醫生拖著幾車醫療器械到家裡來會診。
那要是遇到堵車怎麼辦?
所以才要修建航道啊。
不管思緒跑多遠,每次到最後都能繞回到工作。胡思亂想中,蕭縱已經把自己晚年生活(bushi)安排得明明白白。
蕭二少坐在沙發上,點起了一支煙。
抽了兩口後,他叼著煙把外套翻了過來,內側的口袋裡拿出一隻小盒子,裡麵是一副可折疊的無框眼鏡。
這是蕭斯年的遺物。
外界對這副眼鏡猜測聲頗多,事實上這也確實不是普通眼鏡,而是一副微型分析記錄儀。
裡麵記載了成千上萬條失敗的實驗數據,蕭縱花了幾年都沒捋完。
蕭斯年生前經常戴著它,在接受來自他人奉承的同時,始終不忘自己失敗過多少次。
蕭縱每次心緒不佳時,就來整理這些數據。
隻不過這一次,剛戴上分析儀還沒來得及打開,總統套房的門鈴就響了。
保鏢的聲音從中央控製係統傳來:“二少,顧秘書找您。”
“讓他進來。”
走廊燈光明亮,屋內光線昏暗,顧引長長的影子隨著暖黃的光線一起投射在了套房內柔軟的地毯上。
隨之飄進來的還有骨頭湯的香氣。
蕭縱掐滅了半截燃著的煙頭,房間空氣循環係統開啟到最大,顧引進來時隻剩很淡很淡的煙味了。
顧引站在門廳處說:“我給您煲了一罐醒酒湯。”
蕭縱穿著雪白的浴袍,鬆鬆垮垮地坐在沙發上,高挺的鼻梁上還架著一副無框眼鏡,很好地削弱原本較為淩厲的五官,顯得斯文柔和了許多。
顧引被他看得心頭一跳。
有一瞬間,他覺得無所遁形,仿佛下一秒蕭縱就會冷冷問他:賭場那個人是不是你。
顧引又下意識地抿住了嘴。
而事實上蕭縱問的是:“你會煲湯?”
話剛說出口,蕭縱就覺得不對——態度太好了。
他絕不能屈服在一罐湯的誘惑下,因此下一句就變成:“怎麼這麼晚才送過來。”
“上網學著做的,”顧引乖乖走到沙發邊,把帶來的東西一一擺開在茶幾上,“跟廚房借的火,做了點最簡單的。”
酒店的食材都是備齊全了的,新鮮的牛肉骨焯水去腥後,與白蘿卜燉煮,加入了生薑、桂皮和枸杞,熬煮到湯色變白時出鍋,還撒了點胡椒和蔥花。
胃還隱隱作痛,他內心仿佛有隻貓在撓牆,可行動上卻悄悄吞咽了一下,喉結微微滾動。
顧引蹲身茶幾邊給他盛湯。
昏暗偏光照得他睫毛在白淨的臉上透出一小片陰影,低頭擺碗筷時,後頸線條就毫無防備地暴露在光線明暗處。
Omega信息素就藏在薄薄的皮膚底下的腺體裡。
而他自己卻毫無察覺。
隻是一個普通姿勢,蕭縱卻突然覺得非禮勿視,甚至口乾舌燥地想要移開視線。
他忽然在想,顧引的信息素是什麼味的?
好像從來沒有聞到過顧引的信息素的味道。
聽說有Omega是白水味的,他該不會就是吧?
顧引乖乖地把湯端給他,熱湯一下肚,糾結的胃就暖和起來。
蕭縱吃人嘴軟,硬話說不出口了,隻道:“下次遇見這種事先考慮保護自己,彆的不用你操心。”
顧引:?
蕭縱直直盯著他,嚴肅地說:“既然帶你出來,在外就是恒華的門麵,這種場合被人欺負了丟的是我的臉。”
顧引訥訥道:“哦......”
他見蕭縱的臉色緩和了些,才小聲解釋道:“我以為他就是喝多了。”
蕭縱冷哼一聲:“喝多了也知道葉雨濛那身衣服值幾位數,就算不認識都不會給自己惹這麻煩。”
顧引想了又想,還是直接問道:“您喜歡葉先生嗎?”
蕭縱手裡端著湯,冷冷道:“做好你份內的事,沒譜的話彆讓我聽見第二次。”
顧引卻眼睛一亮,“那我把分內的事都做好的話,可以追您嗎?”
蕭縱:......
這是小秘書今晚第二次順著杆往上爬了,真是油鹽不進。
他蕭二少倒不至於為了碗湯就把自己給賣了。
蕭縱說:“不可以。”
顧引倒是不怎麼意外:“哦...好叭。”
蕭縱還以為他會討價還價,結果就來這麼一句。
他向來桃花泛濫,競爭二少夫人的Omega能從主星排到殖民星去,還是頭一次見這麼隨意的表白。
仿佛能聽見對方在心裡說:那我改天再問叭。
就這?就這?
這麼沒誠意的嗎?!
“改天也不行。”
顧引抬頭茫然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