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長夜(1 / 2)

誘A 陵萌 10807 字 6個月前

蕭縱來到短信說的地方,並沒有見到人。

酒店的玻璃房花園在海邊,恒溫係統穩定作業,哪怕三九寒冬花房裡也繁花錦簇。

商會活動算是盛事,幾乎整個H國的企業家都在這裡彙集,酒店已被主辦方包下。一路上沒看見幾個人,可能都去會場幫忙了。

冷家選在這裡修建七星級度假酒店還是有眼光的。

花房實際是所海景酒吧,平時一桌最低消費五位數,到了旅遊季還要漲價,透明的玻璃房裡有服務生在忙碌,暖黃的燈光從外麵看起來就能感覺到溫暖。

方馳曾經感慨過:那是錢燃燒發出的光和熱啊。

花房建在懸崖上,離海平麵還有二十多米,這裡有著極佳的視野以及優質無汙染的湛藍海水,落日餘暉時分,陽光在海麵上鋪一層金紗,遠處的天空呈現紫羅蘭一般的顏色。

因特殊的地形和風景,這裡被稱為聯邦最美落日。

光滑的鵝卵石路蜿蜿蜒蜒,蕭縱卻沒再往前走。

蔚藍的大海到了夜裡漆黑且洶湧,海浪拍打的聲音一下接一下,像深淵裡永不歇息的咆哮。

他似乎聽見非常細微的引擎聲,被呼嘯的寒風和海浪聲蓋過。

就在他停駐不前時,一名侍應生上前詢問道:“這位先生,請問有什麼可以幫助您的?”

蕭縱微笑注視著他說:“海邊有些冷,能幫我取一件外套來嗎?”

“好的,您稍等片刻,要是覺得冷的話可以去花房坐坐。”

對方往酒店方向走了兩步,忽覺不對,猛然一回頭。

蕭縱正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地盯著他。

對方沒料到他警覺性這麼高,花房裡都是事先安排好的人,原本打算等蕭縱進去之後再神不知鬼不覺把人綁走。

可眼看著蕭縱不配合,侍應生對著隱藏式通訊耳麥發出了信號,埋伏在花房附近的人全都衝出來。

蕭縱後退半步,迅速看了眼隱藏在樹上的酒店監控攝像頭,明顯這群人有恃無恐。

監控室估計已經被黑了。

他神色沒變,反而嘲諷笑道:“劫財的還是劫色的。”

“劫命的。”侍應生從腰側掏出匕首,很快刺了過來。

同樣是Alpha,蕭縱一看就是從小到大養尊處優慣了的,哪怕大晚上的出門也一身規規整整,隨便被人拉去現場都能拍一套金融精英封麵。

商人講究和氣生財,不會動輒喊打喊殺,要是換做蕭靖川站在這兒,恐怕剛才侍應生沒回過神就被出手解決了。

快艇就在山崖下,今天必須帶走蕭縱。

然而他剛近身,蕭縱閃身向左邊避開,右手扣住他的手腕猛地向上折!

侍應生感覺到腕骨一陣劇痛,骨骼發出了清脆的“咯”的聲響,隨即腹部被膝蓋以難以想象的力度擊中——他猝然彎下腰來,手裡的匕首已然被奪去!

寒風挾裹著雪嶺雲杉的木質香氣飄向遙遠的夜色。

變故發生得太快,同夥還沒過來,這邊已經分出了勝負。

侍應生是潛伏在鵝卵石小道上探風的人,假如發現蕭縱舉動有異就得想辦法把他引入花房。

蕭縱學生時期遭綁架傷了肋骨,複健時就開始訓練格鬥術,Alpha在武力上本身就有天然優勢,更遑論蕭家還出了兩名高級軍官。

他摸出手機想報警,才發現工作機黑屏了。

這個位置離酒店主樓有一些距離,埋伏的人接二連三地撲上來。蕭縱看見他們手裡拿著電擊器,表情陡然冷了。

八年前他在空間車站等男朋友時,那夥人就是用電擊器奪去他的意識並帶走他。

那道疤現在還留在後背肩胛骨處,陸叔問過幾次要不要去掉,蕭縱都拒絕了。

有些教訓就該記一輩子。

這群人就這麼在夜幕中交起了手,蕭縱全然不像平時斯文的樣子,出手淩厲如雷霆般凶狠,並且咄咄逼人。

電光石火間隻見他抄起一人的手臂狠狠將對方過肩摔在地上,然後一拳摜在太陽穴上!對方連慘叫聲都來不及發出,就嗆出一口血來昏死過去。

雙拳難敵四手,混亂中蕭縱也被電擊器擊中好幾次,好在冬天穿得多他又護住了頭頸要害處,對方沒能直接得逞。

很快蕭縱就意識到不對勁:偽裝成酒店工作人員當中沒有這次行動的主導者。

那人在快艇上?還是——

“你們......”

他尾音倏然消失,因為一件冰涼的東西悄無聲息地抵在他後腦勺上。

是槍。

“不要玩這種過家家的遊戲,”身後的人聲音沙啞,吐息如蛇一般冷,話是對著那群打手說的,“有人發現了,趕緊走。”

蕭縱的瞳孔倏然縮緊。

這聲音他聽過,可一時想不起來。

蕭二少出入各種社交場合,每年見過的人數不說上萬,好歹也有幾千,這樣有辨識度的音色照理來說應該不會忘記。

可在這種危急時刻,他被人用槍頂著頭,大腦就跟當機似的,全然想不起在哪裡聽過。

“我們想跟蕭老爺子談個生意,二少,還請跟我們走一趟了。”

蕭縱緩緩將兩隻手舉起,冷靜道:“蕭家現在我掌權,怎麼不直接找我。”

“彆拖延時間,”職業殺手的敏銳度和那幾個嘍囉不一樣,對方短促地笑了聲,完全不上當,“要聊可以到目的地再聊。”

蕭縱心下了然。

這人不會這麼快殺他。

有訴求就有談判。

可如果跟他們走,那就沒得談了。

“哢噠。”

蕭縱聽見推彈上膛的聲音,全身的神經都緊繃如弦。對方不給他時間思考,用槍口狠狠頂了一下他的後腦,道:“走。”

打手們讓開一條路,蕭縱走在最前麵。

就在這時,富華酒店的防空警報突然響起,所有的照明燈光全變成交錯閃爍紅色!

衝天的警報聲中,這些人一瞬間被紅光照得視線模糊,接著,花園裡的自動灑水器毫無預兆地“嘶啦”一聲全部開啟,飛速旋轉著開始灑水。

假如時間在這一刻定格,那麼這三件事應該是同一時間發生——蕭縱反擰過身,兩隻手抓住槍口朝上的同時一記迅猛的掃堂腿直擊重心,對方反應不慢,另一隻胳膊扣住蕭縱的脖子,倆人重重地摔倒在草坪上,順著陡坡滾了下去!

蕭縱好像聽見有人罵了一句:“操!搞什麼?中控係統壞了!”

但接下來罵聲就變得很遠了,倆人滾落速度越來越快。

“砰砰砰!”

滾落中袖珍|槍連續走火,流彈擊碎了某一個高處的攝像頭。

落差二三十米的陡坡上全是觀賞性灌木和冬天乾枯的樹枝,兩個加起來超三百斤重的Alpha滾落時揚起一片枯枝塵土,身體、手臂、脖頸都被劃破,蕭縱更是後背狠狠撞上一塊大岩石才得以停下。

寒冷的空氣灌入肺,他白色的襯衫上沾滿觸目驚心的血跡,喉間都是腥甜的血沫,已經感覺不到疼痛。

刺耳警報聲充斥著耳膜,蕭縱漆黑的眼底倒映出火紅的光。深淵的潮水再度將他吞沒,帶回到火海裡去。

一個是養尊處優的少爺,另一個是訓練有素的殺手,這種搏鬥差距懸殊。那人扔掉空槍,拔|出隨身攜帶的瑞士軍刀,縱身飛撲過來。

蕭縱背抵著大石頭,奮力一腳把他踹了出去,然後轉身就跑。

對方趔趄著退了幾步就穩住了身形,再一看,他們摔落到酒店停車場附近,紅色警報閃得根本看不清楚情況。

可很他很快就知道蕭縱去了哪裡。

車燈一亮,引擎聲響起,漆黑的軍車從車庫裡倒出,直接朝他們撞來!

“原哥小心!”

趕來的人大喊。

沈原猛地一退後,又撞上了一台車,眼看著蕭縱駕車飛馳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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