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全勝(1 / 2)

誘A 陵萌 17719 字 6個月前

沈原沒死。

這?個消息剛出來時,整間會?場一片死寂。這?些人都坐在自己位置上,像是被一發九天外的雷劈得外焦裡嫩。

除了另一個人。

於是不久,所有人的目光從站在中心的那個俊美Alpha身上挪向了坐在旁聽席,慈眉善目得猶如一尊大?佛的警局一把手——王光。

王局的五官相貌生得那叫一個四平八穩,性格也一樣。他先?從基層警察做起,深諳和稀泥的精髓與好處,在南科大?這?件事裡警方夾在中間,哪邊都交代不過去?,哪邊都不好得罪。

行動是警方批準的,軍機丟了跟警方沒關係,可他們?能指責軍部嗎?不能。

且不說軍警雖然不在一個係統內多少還是有同僚的情誼在的,光那天現場,起碼東南軍區特?種兵作戰分隊就幫忙擺平了校園裡的危機。

學校無辜的老師和學生出事,那可怎麼辦?

他們?能指責恒華嗎?也不能。

飛機是蕭縱和恒華科技部聯合炸的,想想現場幾百名?武警和安全屋裡的技術警察,以及圍剿廢棄居民樓頂時犧牲的第一批武裝特?警,那全都是他們?的戰友。

蕭縱不出手,等到支援設備趕到,悲痛欲絕的家屬隻會?更多。

警方是實打?實損失最慘重?的部門,夾在中間跟個受氣?包似的,也虧局長沉得住氣?,要換個暴躁的警A恐怕老早就跟這?群人乾起仗來了。

王局長沉得住氣?不是因為?修養好,而是警方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電磁炮一擊精準地將逃跑的黑色轎車轟翻,當時警車就在不遠處,第一時間對事故現場進行援救。

蕭縱繼續說:“......根據警方提供的部分資料,我們?的工程師分析時發現殺手對車輛進行改造,行駛過程中能變換車輛顏色、車牌號,以及一定程度上改變外形型號,但是這?種金屬上的改造不是很大?,隻能變成相近的車型。”

“——但沈原出現之前?,誰也不知道公路上茫茫車流中哪一台車是改裝車。”

所以當時為?了圍剿殺手,警方在路邊配置了追蹤車,但沈原卻?被顧引一炮給轟了。

王局長喝了一口養胃的普洱茶,

才?慢慢悠悠地說:“改造車輛我想在座的各位應該都不會?陌生,除了逃跑特?用的偽裝設施外,一般就是增加安防係數、增加火力裝置之類的,基本上高級官員的座駕都一定程度的經過改造。”

軍方代表被這?個變故打?得措手不及,一時間還很難相信,於是惱羞成怒道:“那你們?為?什麼不早點通報?!”

王局長示意書記員將警方提供的車輛爆炸的成因分析圖用三維投影設備投在中間的空地,依然不疾不徐道:“炮彈精準擊中轎車前?方右側輪胎,導致翻車和爆炸事故,電磁炮的後續爆炸威力沒那麼大?,”

“但誰也不知道沈原救出後還活不活得成,警方把他安排在口風嚴緊的醫院,直到前?幾天他才?從昏迷中清醒過來。”

那間醫院就是葉雨濛所在私人醫院,警方借口看守案件相關人士,將醫院納入監控範圍內。

這?一句就像一盆冷水澆進滾開的油鍋裡,瞬間就炸開了鍋。

廖酊的臉色當即就變了。

審訊是這?幫警察的老本行,沈原已經醒了兩天警方卻?還是壓住不報,隻能說明?一點:他交代出了有用的東西,能讓臨城市的警方越級上報至國區政府!

他的視線偷偷瞟向一直沒發言的國區政府代表,對方聽了這?麼久毫無動容,說明?這?些事情國區最高層全都是知情的!

可這?越級越得太多了,臨城市的警察局,怎麼越到國區最高層去?的?!

廖酊突然想到一個人。

這?人是他在政壇上的死對頭——H國區□□的紀常委。

廖酊進入特?權階級之前?倆人就十分不對頭,他自從選進聯邦議會?後,跟H國區的這?些老同僚就沒什麼來往了,上次在蕭縱測試新?型改裝車前?,他和紀常委就爭吵過一次。

難道對方跟蕭縱也聯手了?!

不,不對。廖酊迅速否決這?一猜測。

紀常委年齡比自己還大?五六歲,跟蕭縱這?種毛頭小子是難對盤的。

蕭靖川又是個不參與政事的,西北軍區就夠他忙的,蕭家唯一能跟國區高級官員有來往的就隻剩下......

蕭衍。

廖酊瞳孔驟然收緊。

聯邦這?麼多年來無數的富豪更新?

迭代,唯獨蕭家地位穩固,這?與整個家族的大?族長目光長遠脫不開關係。

蕭縱的張狂取決於他身後的力量穩固,可笑的是全星際都以為?蕭家千瘡百孔,大?廈搖搖欲墜。

蕭家用這?種方式向外界“示弱”,把包裝過後的“弱點”展示出來,讓人們?誤以為?,隻要找準這?些弱點逐一擊破,蕭家不足為?懼。

蕭縱一路配合,幾乎沒什麼抵抗舉動,也隻是為?了讓其他人的關注都落在恒華這?一方,這?樣王光和他的手下就能在各方的眼皮子底下乾出這?種瞞天過海的事情。

那麼蕭靖川......

廖酊越想越心驚。

**

王局這?段時間儼然一副消防隊大?隊長,這?裡灑點水,那裡降降火,眾人都沒當回事:蕭氏在臨城紮根四十餘年,而王光調任一把手不過八|九年光景,這?比喻雖然不恰當,但確實有種胳膊擰不過大?腿的意思在裡邊。

況且蕭氏集團從上到下對臨城的治安一直起到維護的積極作用,本質也和公司利益有關——總部設在這?裡,高管每天風裡來雨裡去?,蕭二少更是住在市中心的公寓,臨城要是三天兩頭燒殺搶掠動蕩不寧的,還搞不搞經濟了。

蕭縱又是家族成員中出了名?的脾氣?好,至少對比他們?家那群軍A來說,確實是這?樣沒錯。

“我局的陸仁佳警官,啊,由於南科大?事件中判斷失誤,沒能提早發現未命名?派出兩撥殺手,而被停職調查,”王局四平八穩地緩緩說道:“但考慮到年輕人經驗不足,組織應該給他一個機會?,戴罪立功,也考慮到本身這?件事並不適合對外公布,讓更多的人參與進來,因此特?派陸仁佳主理審訊口供等一係列後續事情,將功抵過,畢竟我們?人民警察都是從人民來到人民去?,不像軍隊,從人民來到軍區裡去?......”

他一開口就知道是那種在會?議上一講就是三四個小時的話癆領導,內容又臭又長,還不容易被打?斷,磨得底下的人一點脾氣?都沒有。

最後,王局還總結了一句:“小夥子乾得挺好。”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視線卻?是看著蕭縱的。

在軍方代表鐵青的臉色中,蕭二少

輕輕笑了笑。

廖議員小聲問坐在他右手邊的齊連上將:“蕭靖川呢?”

齊將軍也察覺到不對了。蕭縱這?小子太精明?,這?兩天不少人輪番上陣疲勞式轟炸,他愣是一點破綻都沒露出,偏等著上聽證會?的時候才?說。

擺明?了一點麵子都不給。

王局也是,扮豬吃老虎,先?前?慫得一副要引咎辭職的樣子,背地裡早就找好靠山!

老奸巨猾,這?些人都太老奸巨猾了!

廖酊這?麼一問,齊連老將軍才?想起蕭靖川到現在都沒趕到,心下猛地一跳。

就算臨時有事,現在又不是在打?仗,還有多少事比聽證會?更嚴重??有事吩咐下屬就行了,用得著耽擱這?麼長時間?

齊連讓親兵去?詢問蕭靖川的副官,親兵很快就回來了,帶來的還是那句話:“司令員有些事耽誤了,晚點就到。”

再晚這?聽證會?都要開完了,什麼事情要這?麼長時間!

**(大?哥:我們?Alpha都是要七天的。)**

由於警方拒不提交沈原的下落和口供,會?議陷入了僵局。

聽證會?不是真正的軍事法庭,這?次的議題是關於恒華執行總裁蕭縱危害公共安全的內容,涉及到已抓捕的星際通緝犯和“未命名?”,則不在討論?範圍內。

H國區政府代表終於問出第一個問題:“東南軍區行動是否實現與警方協商?”

王光心裡“咯噔”一下:“沒有。”

這?是行動中的一項程序瑕疵——兩方同時抓捕通緝犯,但行動都是高度保密信息,東南軍區突然空降α作戰隊後,警方並沒有及時調整相應的計劃或是遷就對方行動的打?算。

多少有點彼此競爭的意思。

“東南軍區特?465隊特?種兵作戰隊,代號‘α’,在提交指揮作戰計劃時,是否有讓平民使用軍械開火的報備?”

東南軍區總指揮程將軍沉聲道:“沒有。”

“顧引現在在什麼地方?”

蕭縱聽見這?個名?字,心頭一跳。

華北軍區齊將軍說:“顧引涉嫌違反保密協議、違規使用軍火設備、在校區開火危害公共安全三項指控,現在被押送至軍事法庭外等待移交審判庭。”

老將軍的聲音低沉有力

,回聲響蕩在聽證會?現場。

對,還有這?個人。

廖酊冷靜了一些,但心裡七上八下的狀態並沒有太過好轉。

現在的押注隻剩下顧引了。

蕭縱對這?種場合沒什麼特?殊的感覺,但軍事法庭對軍人來說是最為?嚴肅可怕的存在。顧引一個Omega,要是現場情緒崩潰甚至信息素失控,蕭縱肯定會?自亂陣腳。

廖酊正了正領帶,說:“要是在的話就帶進來看看,好歹給人家一個辯解的機會?。”

國區政府高層代表點頭表示認同。

聽證會?警衛員出去?,不一會?兒就將一名?清瘦的年輕人帶進來。

**

外麵忽然下起了暴雨,一根根銀線從天際傾盆落下,門一開就聽見嘩嘩的雨聲。

顧引確實很緊張,他這?輩子就沒想過會?有踏入軍事法庭的一天。

緊張得手心裡都在冒汗。

但他進入會?場第一眼就看見了那個站在台中間的男人。

他的Alpha佇立在不遠處,一身深藍色的西裝精致昂貴而又合身,他原本的神情是很冷冽的,然而在視線對上的那一刹那,仿佛春風拂過,眼底的冰雪都消融。

軍O一出現,會?場內又是一陣尷尬的沉默。

不包過顧引本人和他的隊員的話,這?件事情本來隻有東南軍區的少數人知道。

剩下的知情人士一隻手就數得過來,基本就是一路上報的那審批人。

H國區總軍委也知情,但隻是高高在上地給出一個指示:務必做好保密工作,維護軍隊形象。

看似簡單的一道指令,在執行過程中一層層揣摩,到最後軍區要求顧引簽訂保密協議,並收回他的軍銜、軍牌和一切榮譽。

似乎沒什麼問題,他們?還會?按照保密協議給顧引發一筆撫恤金。

這?個過程中沒有人覺得有問題,也沒有人在乎顧引心裡怎麼想。

在顧引默默地接受這?個結果後,高層甚至還暗中鬆了口氣?——能圓滿解決是最好的。

年後軍區編製一調整,這?些戰士都有殘酷的訓練和艱巨的任務要完成,過個一年半載就沒人記得這?些瑣碎事了。

軍隊神聖而嚴肅的名?譽也就保住了。

結果顧引好死不死就把這?個簍子捅到蕭二少那裡去?

了。

蕭二這?個人,說是技術人員吧,他正兒八經在恒華做了八年管理,說是管理人員吧,他又偏偏從來沒讀過商科專業。

唯獨有一點是公認的——難搞。

恒華集團的大?項目都是他帶著助理去?談的,換家小企業可能施個壓就能搞定的事情,這?麼多年H國區軍委想拿一個新?能源技術都沒能成功。

無論?蕭縱、魏勉還是他那一幫心腹手下,都非常難搞定。

現在顧引重?新?站在軍徽前?,這?位曾經的戰士嘴角繃得緊緊的——他第一次見蕭縱的時候就是這?樣,嚴肅認真,就隻有那雙圓圓的小鹿似的眼睛,仿佛嚇一下就會?哭出來。

廖酊卻?在這?時候說:“顧引,你知道自己將麵臨軍事法庭的裁決嗎?”

上來就是個下馬威。

顧引站定後佇立直身體?,冷冷地說:“不知道。我為?什麼要接受審判?”

廖議員有意施加心理壓力,卻?得到一個一本正經的回答,反倒被懟得有些說不出話來。

臥槽顧小引出息了啊。魏勉心想。這?是老板身邊待久了,都被他帶得有點瘋了。

“你在軍校讀的什麼玩意兒?!”廖酊的聲音高揚起來:“沒人教過你怎麼跟首長講話嗎!”

前?半句說出口時,會?場有一半軍方相關人士悄悄地皺了皺眉。

齊連也覺得這?話一竿子打?翻太多了,但又不好開口提醒。

顧引掀起眼皮反問他:“我向我國區軍徽宣誓忠誠,你是哪國區的人?”

“你——”廖議員又驚又怒,道:“誰給你的膽子說這?種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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