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大結局(1 / 2)

誘A 陵萌 18783 字 6個月前

星際戰爭初始,聯邦軍隊就率先建立宇宙軍事基地,他們占領的小星球比聯合國區軍團的碎土星塊條件要好得多。

基地內甚至還劃分了關押戰俘戰犯的區域。

本來這裡的合金通道隔幾米就有一名芯片人持槍把守,因為蕭家利用“權杖”強行接入,導致大量生物芯片癱瘓,聯邦幾次搶奪控製權失敗,為不暴露宇宙坐標不得不切斷對芯片人的控製。

於是原本就缺人的聯邦軍事基地現顯得更空曠,猶如一座死城。

四名身穿製服腰佩電擊棍的Alpha一邊走一邊說:“這Beta運氣好,要不是他這情況沒法做植入......”

另一個人道:“聽說議會本來想把蕭靖川爭取過來,但他二話不說就成了叛軍指揮官,一點也不顧伴侶的死活。”

“不是早就分居了嘛,估計沒多少感情。”

“那這個孩子是哪兒來的野種?”

“誰知道呢!”

幾個人意味深長地笑了起來。

四道安防門,分彆需要不同人開啟。

全封閉式的金屬牢房沒有光和聲音,在極度的黑暗和寂靜中,身體失去五感知覺,在星際牢籠裡仿佛靈魂才是唯一被囚禁的事物。

周蘅卿被人粗暴地從裡麵拉扯出來時,眼睛被走廊上的強烈光線刺激到。

他目不能視,臉色雪白,緊緊閉著眼,烏黑的眼睫被生理淚水打濕。

分明是個硬骨頭,哪怕用了刑都不肯鬆口答應去遊說叛軍總司令投降,可偏偏就是這一瞬咬緊牙關的脆弱,竟然讓這幾個Alpha有些晃眼。

“嘖,難怪蕭靖川不喜歡,”其中一人用電擊棍挑起他的下巴,“要是Omega該多好。”

“這你就不懂了,”另外的人嗤笑道:“越是高高在上的玩起來才越帶勁啊......”

“聽說他之前是聯安局高層,一家子都是當官的。”

“謔,當大官怎麼還落到這麼個境地!”

“站錯了隊唄,他家裡人都做了植入手術,就差這一個......還是因為懷孕植入不了。”

周蘅卿意識不清地被拖行著,他用力睜開眼,卻除了白茫茫的強光以外什麼都看不見。

他不知道自己將要被帶到哪去,昏沉間依稀聽見有人在談論自己。

“......時間還夠,要不

兄弟幾個先嘗嘗?”

“蕭靖川就算再不喜歡,被人染指也會氣得七竅冒煙吧?”

“到處都是攝像頭,你們就這麼喜歡暴露。”

“怕什麼,有錄像就給蕭總指揮傳一份,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嘛!”

“到底乾不乾?一句話,過這村可就沒這店了!”

猶豫的Alpha沉默片刻後,終究還是沒能抵得過信息素上頭,他抓著周蘅卿的頭發,迫使他抬起臉來,聲音如同惡魔一般:“骨頭這麼硬,待會兒有你哭的。”

他們把周蘅卿拖到了一個無人的拐角處。

周蘅卿在黑暗中被關了幾十天,這其實是擊潰心理防線的一種方式,然而他心理防線高得嚇人,聯邦愣是用了無?數方式都沒能從他嘴裡撬出有關閒雲山莊布防的內部信息。

智能芯片手術是由人工智能來完成,孕期卻無法行進植入手術,精密的儀器檢查到生物體內有兩個心跳後一直顯示樣本錯誤,不知該怎麼進行下一步操作。

當初“未命名”在進行臨床試驗階段時就沒有考慮過遺傳等因素——工具人要什麼後代,能把命令執行好就不錯了。

聯邦和主星的雙重夾擊,讓冷夏不得不提早交出不成熟的技術以獲得一絲喘息的機會,現在這個苦果聯邦也隻能打碎牙齒和血吞。

要不是留著他能用來刺激蕭靖川,聯邦政府早就把他殺了。

可到底這些人還是小瞧了周家的這位小公子——就在幾個Alpha解皮帶時,一直跟無?知覺似的周蘅卿突然發難,伸手準確地搶過一隻電擊棍,功率開到最大!

這玩意兒是高壓戒棍的一種,專門用來對付不聽話的犯人,最高可達上萬伏,周蘅卿用儘全力將麵前的那個Alpha捅了個對穿!

空氣中飄散著一種令人作嘔的肉被電焦的氣味。

周蘅卿胃裡一陣翻湧,險些吐出來。他視線模糊不清,隱約看見另三個人朝自己衝來,四周圍到處都是電流劈裡啪啦炸響的聲音,於是想也不想就把電擊棍從那人腹部抽出!

這種時候目不能視反而成了一種優勢——那嘩啦啦地帶出來一堆焦黑內臟,場麵過於慘烈,獄卒都被震驚得動作一滯。

獄卒喊道:“叫人來!趕緊的!”

“操!還有沒有得救啊!

“你他媽的......啊!”

第二個人被一軍棍捅進嘴裡,剛才還瀕死的人化身成地獄修羅一般,周蘅卿此時雙眼無焦眼角還垂著淚,但那樣子太過駭人。

基地尖銳的警報聲響起,他眼前都是閃爍的紅光。

周蘅卿不知道哪兒來的力氣,他看?東西都是模糊的一團影子,卻在連續乾掉兩個獄卒後,從拐角的逃生梯逃了出去。

到處都是監控,基地的聯邦軍已經出動了。

周蘅卿大腦一片空白,唯一的想法就是逃。

他不知道逃到哪裡去,但是必須逃。

為了蕭靖川,也為了那個意外到來的孩子。

他得活下去!

周蘅卿不知道自己在那一層樓,逃了幾層後,他看?見有人從下麵的樓梯往上衝,周蘅卿沒有半分遲疑地將電擊棍揮過去!

“我艸!”

H國區語就跟天外一筆似的,周蘅卿聽一怔,對方趁機一肘擊在他後頸,電擊棍掉在樓梯上滾落台階,周蘅卿昏過去前似乎聽見對方說:

“——隊長你怎麼早不說嫂子脾氣這麼大?”

耳麥中顧引無?奈道:“突入組撤離,我要開火了。”

周蘅卿昏迷前最後說了一句:“放開......我......”之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

聯邦紀元2746年春末,第二次星際大戰爆發,參戰星球覆蓋了聯邦六星。

蕭靖川率領的聯合國區軍團,在戰爭的第二個月就打入了2號星球的大氣層,聯軍所到之處,聯邦一敗塗地。

後世對這一場戰爭討論度最大的點,莫過於總司令蕭靖川聯合在國區內的蕭縱,對生物芯片進行反控,最大程度上保護了芯片人質,之後才正式開展反擊戰,將聯邦軍殺得片甲不留。

但另一方麵,出於不知名的原因,蕭總指揮官不接受任何降書。

他血洗聯邦星球,鐵甲踏過之處寸草不生,還砍了無?數高層的腦袋。在早已廢除死刑的聯邦星際,很長一段時間“蕭靖川”三個字簡直能止小兒夜啼。

沒有人知道蕭總司令的火氣是哪兒來的。

而聯邦大勢已去,太空中到處飄著機甲戰艦的殘骸,處於深山湖邊的百合穀卻依然寧靜如初。

到了五月,野百合開得漫山遍野,幽香的花香氣息能順著湖麵的風,一直吹

到蘭若閣裡。

這裡不僅埋葬著洛雲,也是蕭斯年的長眠之地,除此之外還有蕭衍長子的衣冠塚。

地方還很大,再埋一個也埋得下。老爺子早在十年前就給自己挑了處好地方——就在洛雲的墓地旁邊。

生同衾,死同穴。

每次老爺子來掃墓時,身邊通常都不帶人,這二十多年來過百合穀的外人一隻手就能數得完。

冷夏就是其中一個。

他站在墓碑前,從光滑的石碑上看?見身後蕭衍的身影時,臉上的表情並不怎麼吃驚。

冷夏道:“您借病不出,假裝不知道我在山莊,就為了等我安排他們開啟‘權杖’?好救下那些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

蕭衍沉聲緩道:“是誰把他們變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是他們自己,”冷夏轉過身來,看?著老中將日益佝僂的身形,忽然笑了起來:“其實假如真的上軍事法庭,我未必會輸——我手裡有所有試驗品自願參與生物研究的聲明,”

“您不要小看人的**,小到一場重要考試,大到想要過上特權階級的生活,人的野心才是最好的驅動力。”

老爺子道:“有的人活得不如畜生。”

“但不是所有人都跟蕭二那樣含著金湯匙出生,有些人終其一生努力,都仰望不到恒華266層的高度。”

“經此一戰,蕭家再次站到了開國功臣的高度,”他說:“然而盛極必衰的道理想必您已經想到我前麵去了。”

蕭衍不語。

“您知道我第一次來這裡前,其實非常討厭這個地方,但聽您聊了您和洛先生的感情後,我深感觸動。”

冷夏不乏追隨者,他依然穿著高定西裝,即使大勢已去,這個將聯邦和主星政府玩弄於股掌之中的財閥掌權者依然具備風度。

“我非常羨慕傾佩像您這樣的族長,能給家族提供蔭蔽和保護,而我自認做不到的原因,是我不夠愛他們。”

“冷玥夫夫待你不薄。”

冷夏點頭認同道:“他們把我帶回冷家,養育我長大,照例我不應該再埋怨什麼。”

“但也是他們親手造成了我三姐的悲劇。”

他雙手背在身後,道:“我掌權這些年冷家那些人也過了幾年舒坦日子,我欠他們的都還

了。”

蕭衍眸光黯了下來:“蕭斯年是你殺的。”

即使事情已經過去二十多年,老爺子提起這件事時,聲音依然嘶啞得不行。

“是,也不是,二爺去世,損失最大的恐怕就是聯邦。”冷夏的視線似乎穿過山穀裡經年不散的雲霧,穿過時間的長河,思緒飛向了數十年以前,道:“他突然宣布停止新能源試驗,聯邦焦頭爛額,我隻不過合理利用他們的這種心理罷了。”

“他們麵臨能源枯竭,找不到出路,被統治星推翻是遲早的事。”

所以聯邦想要逼迫蕭斯年就範,而“未命名”又趁機推波助瀾了一把。

“二爺要是不救蕭縱,他不過就是損失一個兒子,反正他還有那麼多......”

冷夏沒有把話說完,因為當年車禍後的這種情況是他也料想不到的——蕭斯年會放棄最佳逃生時間,最後油箱爆炸他都沒讓小兒子受半點傷害,最終在醫院不治身亡。

一步錯步步錯,假如蕭斯年不死,愛他愛到癡狂的冷靈就不會瘋,之後的一切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但是說什麼都晚了,從蕭斯年去世時起一切都成了定局。

冷夏袖子裡落下一把袖珍|槍,冰涼地落在他掌心。

山穀中似乎隱隱傳出野獸的低聲咆哮。

“‘未命名’做的這些事,海雲從頭到尾都不知情,”冷夏想了想,又道:“他原來叫冷憶,是我三姐起的,後來為了接近您我才給他改成現在這個名字。”

他認真地說:“其實還是三姐起的好聽。”

從小按藝術家來培養的冷靈,人如其名靈氣十足,偏偏就愛上了一個她不該愛的人,越陷越瘋狂。

蕭衍緩緩地閉上眼,風吹動他全白的胡須,冷夏甚至不知道這位老人是用什麼支撐著走到百合穀這邊來的。

他毫不猶豫地舉起槍來——砰!

子彈從槍膛飛射而出!

與此同時野獸憤怒的咆哮聲震得山體顫抖,一道雪白矯健的影子從山林裡躥出來,快如閃電!

黑帝斯撞飛了那支槍口,旋即咬斷了那個人的脖子!

墓地邊純白的百合花上濺上了鮮紅的血。

“洛雲啊,”蕭衍在微風中緩緩睜開眼,眼中沒有絲毫的光亮:“我給我們兒子報仇了,你以

後見到我不會再生氣了吧?”

雪豹黑帝斯嘗了人血,暴躁地在墓地邊轉來轉去,鋼鞭似的尾巴甩在身後。它精銳地豎瞳看向了老爺子,最終在死寂一般的沉默中,它溫順地緩緩趴在了蕭衍的腳下。

蕭衍的歎息聲隨著微風吹向遙遠的天際:

“有些人,活得不如畜生。”

**

戰爭從初夏打到中秋,臨城的重建工作也在有條不紊的進行。

海灣戰爭摧毀的主要地點是港口,周圍的建築物都受到了波及,這一項艱巨的任務毫無?意外的又落到了恒華集團頭上。

蕭二少忙得不可開交,無?論公司事務還是九處的事務,沒一件省心的。

前者魏勉和方馳還能幫著分攤,後者就比較麻煩了,蕭二不是政治或軍隊出身,政府機構辦事風格跟恒華集團迥然不同,最多有些老爺子帶出來的那幫老乾部一樣,是軍事化管理風格,蕭縱也不太喜歡。

受戰爭影響,國區內試行航道項目暫停,並且主星遭重創,整體經濟疲軟,今年恒華集團估計要首次實現利潤負增長。

錢沒了還能再賺,城市毀了可以重建,但戰爭帶走的生命卻再也回不來。

這一年秋天來得早,可立秋都過了一個多月,臨城依然籠罩在燦爛的陽光裡,氣溫也絲毫沒有下降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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