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Chapter 40(2 / 2)

雖然斯卡蒂和洛基的魔法同為神後弗麗嘉所傳授,但斯卡蒂天賦異稟,又刻苦努力,沒過多久,她的魔法造詣就超過了洛基,更是收到了魔法的眷顧,自己學會了盧恩符文。

在遊戲、傳說與漫畫等多個世界融合之後,就連奧丁將自己倒吊在樹上獲得的、身為世界智慧結晶的盧恩符文,也在“不該有盧恩符文這一概念存在”的世界裡有了嶄新的詮釋:

這是一種相當高深的魔法,隻能以“傳承”和“分享”的方式延續下去。

換而言之,就是隻有得到魔法眷顧的人,才能夠學習盧恩符文;而如果想要將盧恩符文傳授給沒有學習過的人的話也未嘗不可,隻不過自己會永遠地失去對這個魔法的使用權,這就是“傳承”。

——除非在傳授者和學習者之間,有著比師生更為親密的關係。

比師生更親密的關係是什麼?

那隻能是同生共死、不離不棄的夫妻,眷侶,愛人。

在洛基又一次敗在斯卡蒂手上之後,他無法接受自己竟然是因為掌握的魔法量不對等而屢敗屢戰屢戰屢敗的現實,便找到了斯卡蒂,想從她那裡學習盧恩符文。

理所當然地,他的要求被拒絕了;可如果謊言之神是那麼容易就認輸的家夥的話,那也就不是洛基了。

他非但沒有氣餒,反而換了個方式,迂回問道:

“不如斯卡蒂你提出願意傳授給我盧恩符文魔法的條件如何?隻要能夠學會盧恩符文,你提出的一切條件我都會欣然接受。”

索爾雖然對魔法一竅不通,但這並不影響雷神前來給自己的兄弟和妹妹助陣。於是他在比武場外美滋滋地看完了洛基的第幾百次落敗後,半真半假地慫恿洛基——由此可見看起來陽光無害的大型金毛犬內裡可能都是切開黑:

“兄弟,你這個要求就有些過分了。如果斯卡蒂真的答應了你的要求,把盧恩符文‘傳授’給你,她失去了使用這個魔法的能力該多難過?”

“不管你用怎樣的東西去彌補,都不可能讓盧恩符文再次回到她的手中。這很明顯是完全不對等的交換,你就不要強人所難了。”

洛基忿忿地對自己的兄長投去怨念的目光,可是又無法反駁,因為索爾說的話的確有幾分道理。

就在此時,索爾又開口了:

“你為什麼不和她‘分享’盧恩符文呢?”

他對魔法並不是很了解,因此對締結“分享”關係的具體要求並不是很理解,隻知道如果兩人想要分享同一個魔法的話,那必須要關係親密。

而斯卡蒂和洛基一樣,都是他的家人,這關係難道還不緊密麼?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年輕一點、還不過是個黑發少年的洛基陡然間遭到了靈魂的重擊:

他和斯卡蒂之間沒有血緣關係!

就好像一個用儘了各種深奧難懂的數學公式去解一道題、最終還失敗了的人,突然被旁觀者告知,這個題其實是直接可以求解的1 1=2的難度一樣:

那自己之前做了這麼多無用功究竟有什麼意義啊?!

——原本就對斯卡蒂頗具好感的洛基終於在索爾的幫助下,誤打誤撞地摸到了某扇大門的邊緣。

他甚至還沒來得及從地上爬起來,就伸出手去,牽住了斯卡蒂深紫色長袍的衣角,懇切道:

“斯卡蒂,你要不要考慮一下這個提議?”

溫妮很明顯地記得,“斯卡蒂”當時微笑了一下。

氪金係統曾經對她解釋過,為了讓宿主在世界中穿梭的時候可以更為便利地完成任務,攜有相關傳說的人物卡可以無障礙融入世界。

而且如果人物卡的傳說過分久遠,那麼在短暫的時間內性情大變勢必會引起彆人的懷疑,就算有係統的幫助也不能太過分,因此人物卡給所有人留下的相關記憶,除了與卡牌本身息息相關之外,也會代入一部分宿主本人的性格。

所以她在展露出了溫和的一麵之後,立刻就被女武神們迅速接納了,畢竟溫妮本來就不是什麼冷漠的人,所以為她的到來而生成的“冬日女神斯卡蒂”,也定然不會是什麼殘酷的、冷漠的冰雪女皇。

而此刻,溫妮看著麵前的謊言之神,實在不想告訴他這個殘酷的真相:

兄弟,不管你信不信,但不管當時的斯卡蒂用的是我的思考模式,還是這位女神本來的思考模式,反正那個笑容的意思翻譯一下,都應該是“你想得美”。

但是洛基自動就把這個笑容解釋成了“如果自己能夠讓斯卡蒂再笑一次,兩人之間的約定就會再次成立”。

於是在接下來的千百年裡,他對斯卡蒂的態度一直都相當溫和,更彆提斯卡蒂還在他第一次裝作要和山羊拔河的時候情不自禁地笑了起來,這在洛基的眼裡,便成了他單方麵地完成誓言,但是斯卡蒂卻拒絕履行。

溫妮覺得自己都想伸出手去摸摸洛基的頭了:

這麼一想謊言之神也太慘了。

他原本隻是出自責任和對力量的憧憬而想要成為婚約的履行者,結果在兜兜轉轉之後成功地把自己繞了進去,這才發現對方半點這方麵的意思都沒有。

他在年少方知慕艾的時候就摸到了某扇大門,然後千百年過去了,這扇門還沒為他打開過半分。

——腦補是病,得治。

氪金係統對此表示有話要說:我覺得是我的宿主有問題。不管平日裡多麼聰明的人在她身邊待久了之後,思路都會不受控製地跑到相當奇詭的方向上去,洛基的表現已經很好了,他已經儘力了,放過孩子吧,求你了!

洛基在這漫長的沉默裡,也終於發現自己可能真的誤會了某些事情。

畢竟不管是人類還是神靈,在年輕的時候都會有那麼一兩次的腦子不好用的黑曆史;等成年後再回想起自己當年的所作所為,都恨不得把那個自己給打入回憶的深處,再也不要想起來。

不過洛基氣餒的時間相當短暫,不一會兒就打起了精神:

至少斯卡蒂沒有反駁他,這已經很給他麵子了。

當年的誤會就這麼抹平也好,反正以後還有足夠的時間,可以讓他和斯卡蒂重新訂立新的盟約。

洛基想起剛剛自己脫口而出那個堪稱無理取鬨的要求之前,麵前的少女好像有什麼事情想要說的樣子,結果被自己搶先了一步,眼下為了趕緊從這尷尬的氣氛裡脫離出來,他率先轉移了話題:

“對了,你剛剛是不是有什麼事情想要問我?”

“有。”溫妮點點頭,據實相告:

“我在想如果你和女武神之間有什麼矛盾的話,我可以代你前去調停。”

洛基是萬萬沒想到,兩人之間的話題就像個套娃一樣,明明都扯開這麼十萬八千裡的距離了,硬是能夠被她的一句話給再撤回來,輪輪回回無窮儘也。

難得感到了名為“心累”情緒的洛基歎了口氣,對溫妮道:“不用了,短時間內我不想和她們搞好關係。”

剩下的後半句話被洛基死死地憋在了喉嚨裡。他決定隻要阿斯加德一天不毀滅,他就一天都不會讓那幫女武神知道這個軟肋,否則的話她們肯定早早就要把斯卡蒂帶走了,好讓他的全部計劃都落空:

而且最大的矛盾就是你,你沒發現她們都不想讓我帶走你嗎?

——不過生氣歸生氣,對於斯卡蒂願意關心自己這一點,洛基十分受用:

如果不是什麼難以調和的原則問題爆發了的話,斯卡蒂什麼時候關心過除了弗麗嘉之外的人?

眼下她甚至願意因為這一點小事來和自己說話,這難道還不足以成為兩人之間的關係大有改善的最強有力的證據嗎?

洛基因此備受鼓舞,他都覺得那個本來看起來道阻且長的計劃都格外順利且順眼了,於是他頓了頓,紆尊降貴道:

“不過我不會去主動招惹她們的,你不用擔心。”

這對洛基來說,已經算是難得的“心情良好”的表現了。

溫妮側過臉去,看了一下身旁洛基的神色。

雖然不知道這家夥為什麼突然就高興了起來——謊言之神的心思就像是青春期的小姑娘一樣,說晴就晴說陰就陰——可機不可失失不再來,錯過這一次的話,還不知道下一次什麼時候能夠看到心情不錯的洛基呢!

於是溫妮當機立斷地問道:

“那可太好了——你能把宇宙魔方借給我嗎?”

還沉浸在自己美好設想中的洛基:???

兩人麵麵相覷,一時間氣氛十分尷尬。

——洛基終於體會到了在中庭滯留的那段時間裡,曾經無意間看過的狗血愛情電影裡,有個人類女性畫著慘淡的妝容,披頭散發、撕心裂肺地對她麵前的男人尖叫道:

“你是愛我還是愛我的錢?我就知道你們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說的比做的都好聽!你根本不愛我!你愛的是我的錢!”

溫妮看著洛基不知道為什麼僵硬在了原地,想了想,覺得可能是洛基考慮到了僅憑自己的力量,無法完全掌控宇宙魔方這一點,便補充道:

“母親已經答應我,和我一起重鑄蜘蛛俠的軀殼了。”

“如果你不放心的話,也可以來搭把手,複仇者聯盟的成員們肯定會因此對你放下成見,心生感激。”

就在這一刻,堂堂阿斯加德的謊言之神終於和三流狗血言情電視劇裡的女主產生了某種微妙的共鳴。

洛基:我懂了,你根本就不是愛我,你是愛我的宇宙魔方!

氪金係統甚至都想同情起洛基來了:……我是萬萬沒想到,人類的悲歡可以在這種時候相通,兄弟,沒必要,真的沒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