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無法投其所好，即便找不到一同前進的理由，可他就是覺得自己喜歡這姑娘。
他感到疑惑不解，怎麼會有人產生如此自相矛盾又荒謬絕倫的情感？他那時根本無法接受。
現在不了，他覺得沒關係了。
滿室大作的燈光在半天沒有得到主人的指令之後，自動暗了下來，正在這時，突然從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格雷森，你在嗎？”
“神盾局把他們最近剛抓住的九頭蛇帶來了，說要指認刺客聯盟的某個人。”
——畢竟現在駐守在這裡的，不是“夜
翼”，而是神盾局的37號特工。
所以慘遭扣黑鍋的交叉骨回過味兒來之後，第一反應就是去刺客聯盟找人，實在太正常不過了：
刺客聯盟正在全方位從良的消息，可不是日漸衰落下去的九頭蛇能夠打聽到的，他們還以為這個組織會致力於在各種地方攪混水呢，第一時間能夠想到找到這裡來，屬實正常。
溫妮突然有點心虛。
迪克歎了口氣，無奈地抓了下自己的黑發，拉過溫妮的手</，把她的指紋錄入了進來：
“我去應付那邊的人，你在這裡休息一下吧。
“這個房間所有的權限已經都對你打開了，你想什麼時候離開都可以。”
正在他和溫妮說話的時候，等在門外的達米安很明顯不想再等下去了：
“你再不出來我就進去了！”
夜翼突然覺得大事不妙，立刻出聲試圖阻止：“等一下——”
晚了。
夜翼的出聲阻止果然還是沒能快得過達米安的行動，真不愧是從刺客聯盟出來的人，行事作風和卡珊德拉一模一樣，雷厲風行。
而且不得不說，達米安進來的這個時間實在太巧了、
卡珊德拉那一下重擊果然還是造成了不大不小的後遺症，證據就是溫妮整個人的反應都被迫慢了半拍，她不僅沒能避開按理來說可以躲過的、來自迪克的襲擊，又被來了個鎖喉，整個人的反應都慢了半拍——
於是他們就維持著這麼尷尬的、兩個人分明都剛從床上滾下來的姿勢，被破門而如的達米安逮了個正著。
刺客聯盟眼下名義上的領導者，覺得自己正在經受成年人世界的洗禮。
他終於由衷地佩服了一下自己這位名義上的姐妹卡珊德拉，果然女性在這方麵的直覺無論何時都不能小看，她說這兩人很有發展的可能，果然就真的很有發展的可能。
不過不愧是達米安。
他甚至連一秒鐘的反應時間都沒用，就做出了以下對策：
第一，把被他強行撞開的門用同樣行雲流水的方式關了回去；第二，關門走人，順便附上一句友好的問候：
“打擾了，你們繼續，我去看看彆人有沒有空。”
溫妮：……等一下，聽我解釋，真的不是你想象的那個樣子。
等到迪克和達米安趕去應付神盾局派來的、信誓旦旦地說“那家夥絕對是刺客聯盟派來的人”的路上，達米安還是沒能相信夜翼“蓋著棉被純聊天”的鬼話：
--
“……你究竟是哪裡出了毛病？”
達米安還在記恨自己竟然被攔腰抄起來顛了兩下這件事呢：“你瞎嗎？”
——這句話的蘊意極其豐富，如果不是跟達米安十分相熟的人，肯定會以為他這是在指責自己的眼光，但是幸好正在跟他說話的人是夜翼。
全蝙蝠俠裡裡外外無數人裡，唯一一個能夠正麵表達自己內心情感的人，自然也對
彆人想要表達出來的意思十分豐富。
達米安的意思很明顯：
在這種時候姍姍來遲的刺客，怎麼看都像是九頭蛇想要來指認的家夥，而且也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把他抱起來顛兩下的！如果她真的有這樣的身手的話，五年前就不會被派出去進行打探情報這種無聊的任務
人一旦成年之後，身體各方麵的素質都會慢慢定型，尤其是從小就經受豐富訓練的刺客，根本不可能在短短五年之內完成這種改變！
除非……
迪克覺得自己都有點想歎氣了。
實不相瞞，如果光從字麵意義上理解的話，從理智的角度來看，他也很讚同達米安的看法。
——但是話又說回來了，愛情這東西，本來就是荷爾蒙的產物，是激素影響之下的成果，打從一開始起，就沒有什麼“理智”可言。
他想起了被自己親手掛上去的那條手鏈，想起曾在燈光與夜色下溫柔地凝視過他的雙眼，無數零碎的碎片在他眼前一閃而過——
紮塔娜和她身後的整個正義聯盟，都把寶押在了這件事上。
“所有的平行世界互不乾涉，高層文明正是以此為契機，來毀滅我們的。反正彆的世界就算被毀了，可我們也什麼都不知道。”紮塔娜在率領整個黑暗正義聯盟前往未知的空間之前，曾最後問過他這樣一段話：
“如果你的證詞句句屬實，那麼她就是眼下我們唯一能夠找到的，可以在高層文明的影響下，進行世界穿梭的人。”
“從個人的立場來看，我同情你的求而不得；但是從長遠的角度來看，你真的覺得這份感情可以成為聯合所有世界的結點嗎？”
——感情是最為強大的力量。
人的一生中，會遇到無窮多的人，會和許多人相遇相離，分分合合，能夠發展成親密關係的人更是不少，甚至在不同的世界裡，會做出的選擇，會愛上的人也不一樣。
但是如果有人真的能夠在無數的平行世界裡，永遠、永遠地隻遇到一個人，那麼這種力量便足以穿越時空而永存。
這就是一見如故。
這就是似曾相識。
看著沉默的夜翼，紮塔娜歎了口氣，心想，如果他自己都沒法保證的話，隻怕這個計劃又要換個人來了：
“你自己都沒有辦法保證，你能夠在每個世界都愛上她。”
“是的，我不能保證。”夜翼突然開口道：
“但我不能保證的原因，是我沒有遇見她。”
他從紮塔娜的手裡接過那條手鏈形狀的能量抑製器，對紮塔娜笑了笑：
“紮塔娜·紮塔拉，隻要你能夠讓她無數次地在各個世界裡與我相遇，那麼不管或早或晚，我都會愛上她的。”
——他終於定了定神，對達米安笑了笑：
“……說真的，我覺得我也不算那麼瞎。”
達米安放心了。
於公來看，這可是神盾局的37號特工；於私人角度來看，
這是第一任羅賓，是他名義上的長兄，肯定能夠很好地應對前來要人的九頭蛇。
達米安雖然也不想把人交出去，但是他眼下就本質上來說，還是個微妙地卡在“刺客”和“正常人”邊緣的男孩：
不管是刺客還是正常人，一般情況下都不會滿嘴跑火車的。
遇到問題的正確辦法要麼是解決它，要麼是躲避它，反正不會反過來驢它。
——然而夜翼不是一般人。
或者說能
跟溫妮走得近的，到最後都會變成不一般的人。
十分鐘後，達米安就發現自己放心得太早了。
迪克·格雷森對著交叉骨和被一同派來的二代黑寡婦葉蓮娜，信誓旦旦得就差指天立地發誓了：
“沒有，我們這兒沒有這麼個人。”
其感情之真摯，甚至連神盾局的測謊儀都騙了過去。
達米安無言以對，甚至目瞪口呆。
葉蓮娜意味深長地看了迪克一眼，活像普通人的好姐妹用考量的眼光打量自己姐妹選中的男朋友似的——雖然這道目光轉瞬即逝——隨即對交叉骨道：
“你聽見了？37號特工都說沒這麼個人，你還嘴硬什麼呢，快把九頭蛇的老底全都倒出來，老娘還能讓你死的痛快點。”
在葉蓮娜帶著已經放棄了掙紮的交叉骨離開之後，達米安百思不得其解地發問：“你是怎麼騙過測謊儀的？”
“的確沒有這麼個‘人’。”迪克笑了笑，用一種達米安短時間內不想再回憶起的、難得溫和而鄭重的口吻道：
“因為那是我平生僅見的阿弗洛狄忒。”
達米安：……完了，格雷森這已經不是眼瞎的範疇了，分明是眼瞎又心盲。
作者有話要說：*請個假，目前為止大概已經追平了欠債的所有字數，從明天開始恢複日三_(:з」∠)_順便修下前文，主要負責完善引用的資料，補充與章節一一對應的伏筆和正文的部分修改，劇情大方向是不會變的，等完結後再重刷也來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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