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天短, 下午五點鐘外麵已經蒙上了一層黑紗，埋首工作了一整天的白潤澤從文件堆中抬頭，揉了揉眉心, 又活動了一下酸疼的後脖頸，拿起桌上的內線電話把秘書喊進來, 詢問他明天的行程。
“上午10點您要出席新公司的產品發布會並上台講話, 中午恒元集團的郭總約您在福緣齋談項目合作的事情, 下午4點您要出席翟女士發起的慈善拍賣會, 之後還有一場慈善晚宴。”
白潤澤在心裡過了一遍，快速做出取舍, “產品發布會和慈善拍賣讓李總代我出席吧。”如果不是和郭總的飯局半個月前就定好不便爽約, 他真想一並推了。
雖然心裡有些驚訝工作狂的小白總忽然轉了性子, 但秘書的職業操守讓他不動聲色的應了下來, “好的，我馬上去安排。”
“嗯，要是沒什麼事，等下安排完就直接下班吧。”不止是對秘書，白潤澤對自己也是這麼說的:放鬆一下，今天不加班。
五分鐘後, 就在白潤澤處理好手頭工作準備離開時，秘書再次進來, “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白總，白經理經理想見您, 要讓他進來嗎？”
“白康勇？”
“對。”
這個點了，他來做什麼？白潤澤心下嘀咕一句，“讓他進來吧。”
作為堂兄弟中和白潤澤關係最鐵的人，白康勇也不廢話，直接和他挑明來意，“聽說三爺爺去安達過元旦了？”
白潤澤，“你想說什麼？”
白康勇攤手，“你現在不應該問我想說什麼，而是族裡那些老頑固想說什麼。”
“什麼意思？說清楚。”
“意思就是你今晚有麻煩了，十分鐘前我接到妹妹的通風報信，我家裡那位老家夥聯合了幾個同輩的長輩，找上你家，估計這會兒已經到了。”
“額……”雖然知道這一天早晚會來，但想到自己要獨自麵對族內那幾位頑固難纏的老頭，白潤澤表示還是有些吃不消的，他稍作猶豫，給孟家去了個電話。
恰好此時白孟元和孟大山父子四人一起，剛從孟家村上墳回來，聽到是侄孫找他，還當是出了什麼大事，聽完電話的來意，不在乎的笑笑，“沒關係，照實說就好。”本來這事他也沒想一直瞞著。
“好的，我知道了。”
“三爺爺怎麼說？”看著堂哥掛了電話，白康勇問道。
白潤澤，“實話實說。”
“那你說吧，我聽著。”白康勇衝他打了個手勢。
白潤澤簡直被他氣樂了，“合著你過來這半天，告密隻是其次，主要是想聽第一手的八卦啊。”
白康勇糾正他，“不不不，你的主次弄顛倒了。”
邊衝堂弟翻著白眼，白潤澤簽完手頭最後一份文件，蓋上筆蓋，對他剛才的問題不予回應，抓起椅背上的外套就往外走，。
白康勇當然不樂意了，利用自己的厚臉皮追了上去，“今晚我要去你家蹭飯。”
“隨便你。”白潤澤還巴不得他幫自己吸引那群老頭子的火力呢。
*
就在雙白兄弟舌戰眾族老時，周雪和星茳意姐弟妹終於和孟家大部隊會和，一家人齊齊整整的圍在兩張方桌拚成的長條飯桌上吃著團圓飯。
“過了今晚12點又是新的一年，新年新氣象，這是我給繁星、繁茳和繁意準備的過年紅包，金額不論大小，算是我這個當二爺爺的一點心意。”說著白孟元從兜裡掏出三個燙金的滑麵紅紙包，遞給星茳意三人。
當長輩的都這麼說了，孟繁意她們自然無法拒絕，站起來雙手接過了這個紅包，因為摸著厚度適中，三人也沒有多想，向白孟元道謝後坐下繼續吃飯，直到晚上回房才拆紅包。
不拆不要緊，一拆嚇一跳，裡麵放著的根本不是他們預想的幾百塊錢，而是一張存折，餘額為8888的存折。
接近九千塊錢，在越來越通貨膨脹的後世可能算不得多起眼皮，但在九十年代末真的是一筆不小的數目了。
二爺爺的大手筆瞬間將星茳意的睡意驅散乾淨，一個個不約而同的從房裡出來準備敲響其餘兩人的門，最後在二樓到三樓的樓梯轉角處相遇，一起到孟繁意的小閣樓開了個臨時會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