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章節十五 爺爺(1 / 2)

“我爺爺姓林,邵是我奶奶的姓,他們隻有我爸一個兒子。當時跟現在一樣,也都是隨父姓的多,包括我爸,出生時也都是姓林的。”邵師兄說了一個不算長,但很久遠的故事。

麥秋跟他一起坐在舞蹈教室的地上,聽著他說話。

“隻不過,爺爺得了病,”邵師兄停頓了一下,像是在歎息一般:“是阿茲海默症,他怕奶奶老了沒有依靠,就給我爸改了姓。從我爸開始,我們家就都姓邵。”

話一出口,麥秋愣了一下,有點難以置信,那樣驚才風逸的一個人,居然得了這種病。

“爺爺和奶奶感情特彆好,我爸老說看著他倆感覺自己有點多餘,就沒見過那麼膩歪的夫妻。但是爺爺在外人眼裡不是一個多好相處的人,他性格挺孤僻的,就喜歡一個人呆著,”邵凡看著麥秋,回憶著那些回憶:“哪怕他特彆聰明,也特彆有天賦,學什麼都比彆人快。”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爺爺對我奶奶是一見鐘情,他第一眼見到我奶奶,就跑去要跟人家結婚。”邵凡娓娓道來,卻更不像真的了,可是看他的表情,你又很難相信這不是真的。

“我奶奶說他當年像個神經病,理都不想理這人,”邵凡說到一半,忽然又笑了:“不過第二天她還是去了約定的地方去看看,誰讓我爺爺長得是真帥,按當時來說就是精神。結果第二天去了,我爺爺還真的在那裡等著她,不光等著,他連身份證件和戶口本都帶著了。”

怎麼說呢,隻能充分的說明了“真香”是個自古以來就存在的定律。

邵凡頓了頓,繼續道:“我奶奶就帶了我爺爺回家,並且解釋了一下前因後果,那是什麼年代,我太奶奶和太爺爺都驚呆了。聽說太爺爺拎起把掃帚就往爺爺身上掃,爺爺也不躲,就直愣愣地跪在地上,求太爺爺和太奶奶把女兒嫁給他。”

……麥秋其實很想說,你太爺爺已經很有涵養了,真的。

“後來還是我奶奶攔住了太爺爺,她說她想嫁給我爺爺,還說反正都是盲婚啞嫁,與其未來嫁個不知道是什麼樣的人,還不如嫁個好看的,起

碼看著舒坦。太爺爺氣的肝疼,數落奶奶女大不中留。再之後,奶奶就真的嫁給我爺爺了,而且居然還過得很幸福,我跟你說,我爺爺就是個氣管炎。”邵凡邊說邊樂,吐槽起自己的爺爺奶奶,完全沒在怕的。

儘管邵師兄描繪得非常美好,但越美好,麥秋就越想知道結局,因為她知道王子和公主結婚了之後,童話很容易就不美好了:“那後來呢?你不是說,你爺爺生病……了?”

“對啊,爺爺開始忘了很多事情,學著開始用本子記下來平時的日常。明明是一個天才一樣的人物,卻不得不像個小孩子一樣把每天的事情寫成流水賬,”邵凡的鼻子有些發酸,帶著鼻音說道:“他們看了很多的醫生,花了好多的積蓄,可是這本身就是絕症。大夫說爺爺最需要的就是家人的陪伴,爺爺卻說自己一個人挺好。後來奶奶去世得早,他也就真的一直一個人過了下去……當然,還有我爸媽和我,也算家庭和睦吧。”

邵凡的眼眶發紅,麵上笑了笑:“好玩的是,那時爺爺哪怕忘了所有事,有件事始終都沒有忘。每次見到奶奶的時候,他都會重新握著奶奶的手,跟她自我介紹,並且求她嫁給他。”

這一刻,麥秋有些說不出話。

轉過頭卻看見係統變成了橘喵原型,像人一樣坐在地上哇哇大哭。因為它是係統,流出來的眼淚落在地上又沒了,看起來就像是個灑水器,還是壞掉了的那種。

托了沙雕係統的福,傷感的氣氛都變得不那麼傷感了。

“那支舞蹈的名字叫《孤獨》。”麥秋正視著邵凡說道。

聞言,邵凡怔了一下,被淚水衝刷得十分明亮的眼睛望著她。

麥秋沒有否認地繼續往下說道:“它的確是你爺爺創作的,你爺爺不是演過一個電影《舞者》嘛?舞蹈就是在那個時候創作的,隻不過被當時的導演剪掉了。”

邵凡聽到了預想中的答案,心中有些高興,他也不打聽麥秋是從哪裡找到的這首舞蹈,因為這對他來說並不重要,他隻是問了句能不能看一看錄像。

麥秋也不知道,她看向係統,後者搖搖頭,她也隻好說備份早就毀掉了。

“這樣啊……”邵凡感到惋惜,

可又不是那麼的惋惜,畢竟是那麼久了,連他自己但都很難找到當年完整留下的資料,有些時候意外發生,能留下的東西並不多:“也好。”

他這麼為他人著想,麥秋反而有些不好意思,隻好絞儘腦汁地想些事來說:“就是我看到的時候,畫質不是那麼清晰,但也能感覺你爺爺挺帥的。不光是帥,還很有氣質,比你好看多了。舞蹈也厲害,不知道的還以為他真的是跳現代舞的。”

邵凡的眼中透出驕傲:“那當然了,我跟你說,在那個時候,我爺爺絕對是這個(舉起大拇指)。我聽我爸說,奶奶走了以後,爺爺還記著要去演戲。在話劇院,我爺爺是台柱子,一票難求,我自己都看不著。劇場知道他的情況,乾脆給他一個人立了個台詞版,後麵有人盯著翻頁當人肉台詞機。就這樣,爺爺每次一上話劇舞台,回來的時候都有一堆的大姑娘小媳婦追著來家裡,說要給我爸當後媽。所以我爸長大後堅決不走戲劇圈,誰說都沒用。”

麥秋聽著也樂了,樂完看看邵凡,又看了眼蔫蔫的胖橘,想了想,下了個決定:“要不然,我不跳《孤獨》了,你想辦法把它發表出來吧,以你爺爺的名義。”

“沒那個必要,”邵凡不是客套,是真心這麼說的:“這支舞蹈能到你手裡,也算是緣分,這樣就挺好。‘藝術本來就不是給所有人看的’,我爺說的。”

“那……能不能請你執導我全部的舞蹈?”麥秋抿了抿唇,她本來沒這個想法,但現在有了:“我想在藝考考試的時候好好跳一次,給所有人看。”

邵凡有點驚喜,英俊的臉上滿是光彩:“可以嗎?如果你不介意,我當然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