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第 61 章(1 / 2)

末世女配不想死 稚日葵 14973 字 4個月前

虞恬站了許久, 終於又往前了幾步,她小心翼翼的揭開纏繞在他手臂的繃帶,繃帶下血紅一片, 沒有皮膚, 隻剩下一層薄薄的紅色覆蓋在骨頭上。

她嚇得手抖, 繃帶掉了下去。

瞬間, 淚水占領了整個眼眶,顫抖的手繼續往上拆,他整條手臂都暴露在空氣中,肉都被活生生的剔掉, 連血都流不出來。

她氣得發抖, 心臟像是被放入了絞肉機, 疼得快不能呼吸。

她不敢繼續拆開其他繃帶, 她怕他身體的其他部位也和手臂一樣, 他得多疼啊。

淚水像洪水一樣洶湧, 鋪天蓋地, 她拚命的擦不敢讓淚水濺到他手上。

可是, 不管她怎麼擦,眼淚都止不住, 她難過的坐在地上, 背對他暗自落淚。

虞恬非常自責, 是她將他弄丟了,明明之前就決定保護他, 結果他卻因為保護自己被白修抓了。

那個變態怎麼可能不折磨他。

她幻想過很多次,他會被白修當成研究對象,甚至做人體實驗,但是她從未想過白修會將他全身的肉挖掉。

虞恬強迫自己站起來, 與其讓他這麼痛苦的活著,不如給他個解脫,他不應該留在這個星球受苦。

虞恬決定送他回帝星,他在藍星隻是個被折磨的小可憐,回到帝星就不同了。

林家掌控帝星的軍事大權,現任家主與蟲族作戰時受了傷,他的機甲被敵方擊落,墜入了太空,找到他時,他隻剩下半截身體,失去了生育能力。

林家主原本有一兒一女,可惜在他失蹤時被政敵綁架撕票,這麼多年來他一直在找他的私生子。

他是個傳統的男人,隻願意將自己打拚的事業交給後人,不會讓其他人染指。

他不知道當年被貝蕾帶走的孩子是男孩還是女孩,不過這些都沒有關係,哪怕那孩子是雙性人,他也會將祂培養成繼承人。

虞恬很糾結,她不願讓林肇初繼續受苦,但也不忍心殺了他,雖然知道他死後能激起家族保護機製,在受到致命傷害時,會瞬間移動到供奉家神的供奉點。

但是她很忐忑,萬一他回不去怎麼辦,萬一他真的死了怎麼辦。

她又抬頭看了一眼林肇初,骨頭架子一樣的手臂再次刺痛了她的眼,她忙不迭的將視線收回,不敢直視。

淚水在眼眶中不斷蔓延,她不知道自己會這麼脆弱,她以為她已經被末世鍛煉得無堅不摧,沒想到看見他一下子就破功了。

他的呼吸很輕盈,胸膛隻有微微的起伏,如果不是這微弱的起伏,她都以為看見的是一具屍體。

她神色落魄的站在床前,腦袋一片混亂,沉溺在痛苦中無法自拔。

時間流逝,她依舊拿不定主意,是救他出去,還是將他送回帝星。

等等,出去嗎?

虞恬茫然的抬起頭,周圍白茫茫的一片,除了躺在床上的林肇初彆無他物。

這裡是哪裡?

她才察覺到自己被困住了,思緒一下子清明,她眯了眯眼,床上這人不對勁,他身上沒有一絲屬於人類的味道,甚至還有股淡淡的喪屍味,腐朽又落敗。

她冷笑,臉上還帶著殘留的淚水,渾身充滿著危險的氣息,揚刀,毫不猶豫的朝它脖子砍下去:“嗬,敢騙我。”

喪屍被砍成兩半,幻境破碎,房間恢複到越來的模樣。

一張破爛的鐵架子床,床上躺著一隻骨瘦如柴的喪屍,他全身青黑潰爛,腦袋和身體分開,粘稠又腥臭的血液不斷湧出,房間裡臭不可聞。

虞恬收刀,又哭又笑,太真實了,真實得讓她現在都忘不掉揭開紗布的畫麵。

她不禁想,那會不會就是林肇初此時的遭遇,他會不會現在就在承受那樣的痛苦,她發泄似的在喪屍身上亂砍,血肉四濺,喪屍被砍成了肉餡,她都沒辦法平靜下來。

虞恬覺得她快要瘋了。

柏狸進門時被眼前的畫麵嚇壞了,少女瘋狂的揮刀,血肉飛濺,她潔白的麵容濺滿了血,淚水在血水中殺出了一條路。

她笑得癲狂,整個人都在顫抖,像是走火入魔了,整個畫麵就是病嬌殺人碎屍的場麵。

柏狸抱著手臂,往後退了一步,此刻他害怕極了。

他後退時不小心踩到了一個東西,低頭一看,是一截血淋淋的手掌,他嚇得尖叫。

尖叫聲喚醒了失控的虞恬,她呼吸急促的放下刀,血水順著刀鋒往下流,一滴一滴最終彙成了線。

她抬手,虎口被磨破了,上麵血淋淋的,不知是她的血還是喪屍的。

“姐姐,你怎麼了。”關敖拉了拉她衣角,滿眼關切的喚了一聲。

虞恬回頭,他眼眶紅了。

她整理好情緒,輕笑著:“我沒事,隻是想發泄一下,現在好了。”她表情恢複平靜,用刀尖在肉渣子裡找核晶,然而,找了好一會兒都沒有找到,她的動作逐漸粗暴,全身繃緊,氣氛又緊張了起來,即將爆發。

關敖看不下去了,在她腳邊將核晶撿起,一臉不忍的提醒她:“在這裡。”

“啊,原來在這裡,讓我好找。”她故作輕鬆的接過核晶,笑著說,“謝謝。”

她往外走,走到樓梯口時,才發現跟著她的隻有關敖,柏狸還在裡麵。

她問關敖:“柏狸怎麼沒出來。”

“我不知道。”關敖搖了搖頭,表情和她一樣茫然。

“嗯,那我回去看看。”

關敖繼續跟在她後麵,他說謊了,他知道,包間裡還有一些活著的人,柏狸正在想怎麼才能喚醒他們。

姐姐,似乎忘記了。

虞恬回到走廊,柏狸正蹲在一群睡著的人身邊,他見虞恬回來了,跑出來問:“小恬恬,這些人該怎麼辦,留在這裡說不定會被其他喪屍吃了。”

“我們將他們弄醒,再帶出去吧。”

“好。”柏狸搖了搖離他最近的人肩膀,男子迷迷糊糊的醒過來,他看了眼柏狸又看了眼虞恬,嚇得爬起來就跑。

柏狸想叫住他,結果他非常熟悉這裡的環境,一溜煙就跑不見了。

關敖和虞恬也加入了喚醒大隊,人們醒來看見柏狸還會說聲謝謝,看見虞恬就會被嚇得語無倫次,有幾個餓得皮包骨頭的男人,直接被嚇暈了過去。

柏狸歎了口氣,倒了一瓶礦泉水給虞恬洗臉,眾人才沒那麼怕她。

幾個包間裡一共有82個人,其中被喚醒的有64人,有18人一直弄不醒,他們沉浸在美夢中無法自拔,過了一會兒屍體都僵硬了,臉上還帶著詭異的笑。

虞恬從剛才開始就精神厭厭的,所以柏狸主動攬下探查情報的任務,他向多個幸存者打聽事情原由,終於弄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

大多數人在末世來臨時,還在地下室賭博,他們發現賭友變成喪屍後,非常害怕的往外衝,但是樓上麻將館的人也變成了喪屍,正在樓梯口晃蕩。

由於地下室裡的人太多,許多喪屍都咬住了人正在進食,他們得以逃脫躲進了包間。

門外一直有喪屍在徘徊,他們不敢出去,漸漸的他們就睡著了。夢裡的世界很美好,有的夢見贏了很多錢,走上人生巔峰:有的夢見娶媳婦,家庭幸福美滿:有的夢見中彩票,一夜暴富;有的夢見死去的親人活了......

所以他們一直沒有醒來。

還有的人是暗街的居民,街上太多喪屍他們不敢出去,守著家裡的餘糧準備活一天算一天,結果一覺醒來就出現在了這裡。

問清楚後,柏狸帶著他們往方才清理過的那條路走。

路過岔路口時虞恬看見第一個衝出去的人,倒在血泊裡,他身上趴著十幾隻喪屍,幾乎將他淹沒,虞恬之所以認得是他,因為他露在外麵的那雙鞋子,她才見過。

有幾個眼尖的人也看見了,小小的驚呼了一聲,很快被周圍的人捂住嘴巴,生怕他們將喪屍引過來。

將他們帶出暗街後,有幾個膽大的人問柏狸:“恩人,你們接下來要去哪裡,我們能不能跟著你們一起走。”

聽見他們這麼問,其他人都抬起了眼,一臉期待的看著他。

望著一雙雙感激又期望的眼睛,柏狸突然有種救世主的感覺,他雖然很想收了這群小弟,但是實力不允許他這麼造作,他很遺憾的說:“我們馬上回暗街,裡麵還有幾隻喪屍等著我們去收拾。

“收拾”兩個字用得特彆妙,那些人看他的眼神都有點崇拜了,他們避而遠之的喪屍在恩人眼裡就跟小怪似的,他一定很厲害。

“英雄,你們收拾完暗街的喪屍要去哪裡,如果不介意的話,我們就在外麵等你們,我們真的很想追隨你們。”他態度放得很低,在加上瘦削的身子,看起來特彆可憐。

“可是,我們收拾完暗街的喪屍後,還會去找其他喪屍,路上很危險,雖然我很厲害,但是你們這麼多人,我騰不開手來保護你們啊。”柏狸很理智的拒絕。

男子的肚皮很應景的叫了幾聲,他捂住肚子,表情有點痛苦。

柏狸在路上已經不是第一次聽見他們肚子“咕嚕”叫了,他們能瘦成這樣,應該是被關了很多天,他空間裡還有很多食物,但他們人太多了,如果給他們分了的話,他就剩不了多少了。

糾結了許久,他想到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你們知道舒心療養院嗎?”

男子搖了搖頭,他身後一名女子擠出來回答:“我知道,我堂哥的爸爸患有老年癡呆,就是送進那裡麵療養的,我前幾個月還去探望過。”

柏狸微微點了點:“知道就好,那裡現在是一個幸存者基地,裡麵有好幾個和我一樣厲害的異能者,院長為人善良,很樂意接受無家可歸的幸存者。如果你們實在沒地方去,可以去哪裡,我們昨天晚上就是在那裡歇腳的。”

男子和其他人商量了一下,接受了他這個提議,主要是這三人像驅魔人一樣,哪裡有危險就往哪裡衝,跟著他們確實不安全。而且他們很怕一身血的女人,包間裡喪屍的慘狀他們有目共睹,這樣變態又喜歡虐屍的人,他們還是不要招惹得好。

她洗了臉後倒不那麼可怕,反而美得驚人,像一隻妖嬈的美女蛇。他們又害怕又忍不住打量她,隻是每次偷偷將眼睛神瞟過去時,她旁邊的小鬼就會用一種看死人的冰冷眼神直勾勾的盯著他們,直到盯得他們移開視線。

柏狸將這群人打發了後,忍不住問一直沒有說話的虞恬:“你剛才是夢見什麼了嗎?”

“沒夢見什麼,我們走吧。”虞恬不願意和彆人分享痛苦,因為她知道就算給彆人說了,也隻能獲得一點微不足道的關心而已,沒什麼比自己堅強更有用。

她得更努力的提高能力才行,她一定會殺了白修,救出林肇初,希望這一天的到來不會太久。

再次進入暗街,她們找到兩隻二階喪屍和一隻三階喪屍,和關敖的配合下,總算有驚無險的拿到了三顆核晶。

她之所以知道暗街的事,是因為村長一家在中秋之夜被殺的事,轟動全國,在數家報刊上都登上了頭條,傳播得很廣,就算過了二十多年,也有博主將這間事情翻出來。

凶手是村長的鄰居,也是他侄子,叫李野,他父親早逝,母親產後血崩,身體不好常年臥病。

發生拆遷之事時,他才10歲,那時候他父親已經死了,母親臥病在床全靠村長一家幫持,這個家才沒有垮掉。

家裡的大小事都聽從村長的安排,因為他母親已經沒能力管事了,他聽說要拆遷了,政府還要分房分錢,他高興壞了,總算可以離開這裡了。

李野家是全村唯一的土牆房子,夏天漏雨,冬天透風,他很羨慕隔壁村長的二層小洋房。

聽說拆遷之事黃了,他很難過,躲在破舊的被窩裡哭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