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2 / 2)

蘇家也好,邊博義也罷,不管邊榆用以什麼樣的姿態去跟邊家聯姻,那些人都好像忘了他曾經和蘇瑉沅的事情。

而在他們這些商人眼中,上床是消遣,結婚是利益,男男女女都不重要,即便邊榆從前再怎麼彎,就算彎成了蚊香,他還得娶個女人。隻要他跟蘇家的六小姐結婚,那邊蘇兩家的利益就掛靠在了一起,就算並不牢靠,卻也在短時間能能取得巨大的利益。

這點不光邊榆明白,蘇芮安也明白,所以蘇芮安隻敢跟邊榆鬨,不敢違抗蘇家,也默許了這荒誕的婚事。說到底他們都是一樣的處境,掙脫不掉又擺脫不得。

一天事情那麼多,邊榆已經儘力不讓自己多想,可是從壽宴的訂婚再到平蒲的意外,明明有那麼多事情讓他煩心,他卻不自覺地回到傍晚,回到那個讓他作嘔不已的對話中——

“你希望我結婚?”“好啊。”

好啊。

真他媽好啊!

邊榆突然起身回到客廳,拿起了被他遺落在沙發上的手機,快速給段東恒發了條消息,讓他把關於他和蘇家小姐訂婚的消息影響儘可能擴大。

不是要利益最大化嗎?那一分一秒都彆耽誤。

這時鈴聲突然響起。邊榆的心臟一跳,他自己也說不清自己是不是在等什麼,隻是在看見界麵上的號碼時心臟慢慢冷靜下來,又歸於一片虛無。

他自嘲地笑了一下,調整好情緒摁了接聽鍵。

“喂,我親愛的未婚妻,大半夜給我打電話是有什麼要緊事嗎?”

“邊榆你是不是有病!你又不喜歡我,你甚至都不喜歡女人,你跟我訂什麼婚!你當初揍我哥的脾氣呢,跟蘇家作對的骨氣呢,出了趟國就什麼都沒有了?丟乾淨了?你邊榆也不過是拜給金錢的狗!狗東西憑什麼娶我?!”

蘇芮安話音含糊,罵得歇斯底裡,一聽就是喝了酒。身邊隱約還有人攔著,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阻擋著沒能攔住,背景音很嘈雜,蘇六小姐的聲音更大。

蘇芮安大概是想一口氣罵個痛快,衝著手機喊道:“邊榆你就是個死變態,死變態你怎麼不去死!你憑什麼毀了我的一輩子!”

邊榆不緊不慢地走到島台給自己倒了杯酒,等那邊罵累了,這才施施然開口:“這事兒可不全怪我,蘇六小姐不也應下了嗎?我是什麼人蘇六小姐應該很清楚,睡過多少人跟多少人有關係,就算不能事無巨細,想必蘇六小姐想知道也能調查個透,我可沒有瞞著你,也沒有瞞著蘇家,你們蘇家樂意的事情我能怎麼辦?宴會上蘇小姐可是順從的很,總不會是指望著我砸了你爸的場子跟你們蘇家徹底決裂吧?更何況我還是最後知道這件事的人,我多無辜啊。”

“邊榆,你明明不想結婚——”

“唔,這事兒六小姐就更冤枉我了,這是我不想的事情嗎?再說,你其實也不是完全不想,隻是不甘心吧?不甘心和我這麼個爛人,不甘心就這麼交代了自己,但是又被聯姻所帶來的好誘惑著,你放不下富貴就彆在這罵我了,咱們半斤八兩誰也沒比誰好。你今天這番話我就當酒後發泄,多喝點也好,喝好了收拾收拾去跟你的男朋友好好說說,到底是斷了還是當地下情人,當然我都不會插手,你隨意。”

“你?!你怎麼知道!”蘇芮安的聲音突然拔高。

“我知道的很多,包括你那個男朋友的身份來曆等等,你要是想聽我也不建議挨個跟你說說,保不齊還有你不知道的。既然說到這了,我就提醒蘇小姐一句,這些事情我能查到,你猜蘇家知不知道,我爸知不知道?考慮自己利益的同時也考慮一下彆人吧。”

“你威脅我?邊榆,你有這時間威脅我不如管管你那個小情人,我的男朋友最起碼是正經談戀愛,你的那個小情人呢?即便我最終走投無路不得不跟你結婚,不管我有多少個男朋友,都沒邊少你肮臟,回頭邊少可彆忘了做個婚前體檢,我怕帶病。”

邊榆前任雖多,但是不管哪個在跟邊榆確認關係前都必須有身體健康報告,“病”是憑空汙蔑,不過邊榆不想跟她掰扯這些,應得痛快:“好啊,蘇小姐還有其他什麼要求都可以提,我一定滿足蘇小姐。”

蘇芮安不過是需要一個人來為她內心的負罪感背鍋,而邊榆顯然成為了這個重任。

在蘇芮安的那段愛情裡,蘇芮安跟她的男朋友是一對苦命鴛鴦,邊榆就是強行拆散他們的反派,被唾棄被罵都是應該的。

邊榆不在乎自己那什麼劇本,他這輩子拿的劇本太多了,短短二十來年,他走過了不知道多少個舞台,雖然每一個他都不是主角,卻又需要他全力以赴。

酒見了底,邊榆隻是想喝點酒助眠,並沒有將自己灌醉的想法,見蘇小姐的指控臨近尾聲,正打算掛電話洗杯子,蘇芮安突然揚聲喊道:“邊榆你不會真以為你爸心疼你吧,還不是因為你爸生不出蛋——”

“蘇芮安,兩個數,從桌子上下來。”

熟悉的聲音像是一個暫停鍵,叫停的不隻是蘇芮安的聲音,還有邊榆所有的動作,他拿著杯子的手一抖,高腳杯“砰”地一聲掉到了地上。

“嘖。”邊榆低頭,眉眼微動。

他光著腳,周圍都是碎裂的玻璃,屋裡又沒點燈,明明在自己家卻又被自己營造出一個舉步維艱的場麵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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