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我也不能說嗎？”
那女人看到秦湛的眼神依舊是那麼的柔和，寬容地注視了她幾秒，隨即就垂下了眸，眼睫在燈光下投下一片暗影。
她看不清他的目光，依稀能感覺出他很失望。
那失望的情緒感染了她，讓她的情緒也隨之低落了下來。
她不免開始自責，他不過是想要知道他們關押不聽話的人在哪裡，她明明知道的，為什麼就不能告訴他呢。
是啊，為什麼她不能告訴他呢。
在那一瞬間，她的神情恢複了清明。
見此，秦湛的目光閃過一道暗芒。
正要深入思考這個問題的女人，“嘶”了一聲，頭突然就痛了起來，她忍不住重重地拍了拍頭，仿佛這樣能讓她好受一些。
果然，她的頭不再那麼痛了。
對了，她剛才在想什麼來著，哦是想她可以告訴秦湛的，熊大力他們被關在哪裡，她不想讓秦湛對她失望。
她說：“路線有點複雜。”
“沒事，我記得住。”
那旁邊的男人看到了，心裡是無比的焦急，恨自己不能出口阻止。
他隻得在心裡默念，不要說，千萬不要說，她要認清自己的身份，以及要守護的東西。
可惜，他跟她沒有什麼心靈感應，她無法聽到他內心的訴求。
她把那條通完監獄的路，完完整整地告訴了秦湛。
他在旁邊聽完，恨不得殺了自己的夥伴，那樣就能堵住她的嘴，不會做出危害實驗室的事情了。
秦湛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語氣依舊柔和，說：“謝謝你，我知道你很累，現在你可以休息了。”
“好。”
那女人乖乖地閉上了眼睛，倒在了地上。
仔細看，她的嘴角微勾，似乎還在做什麼美夢。
範齊絲見了，看著臉上仍掛著溫和笑意的秦湛，隻覺得可怕。
這能力也太怪物了吧，三言兩語就能把彆人玩弄於股掌之中。
彆人被賣了，還一臉高興地替秦湛數錢呢。
她在心裡提醒自己，若是他們這一次足夠幸運，能夠回到基地，要儘量與秦湛交好，得罪誰也不能得罪秦湛。
秦湛如法炮製，讓那男人睡了過去。
隨後他對意意他們道：“我們換上防護服，出去找熊大力吧。”
“好。”
他們紛紛換上了防護服，在加上防護眼罩和口罩，把一張臉給遮得嚴嚴實實的。
不仔細看，這裡的人是認不出他們壓根就不屬於這裡的。
換好了防護服，範齊絲看向了被秦湛控製的這兩人，“這兩個人怎麼辦？”
“就把他倆丟進這裡麵吧。”
意意指了指角落裡的那幾個衣簍，衣簍很大，上麵堆積著不少用過的一次性防護服，再裝下一個人也綽綽有餘。
說乾就乾，辛白和風秋兩個人把裡麵的防護服都拿了出來。
趁這個時候，意意從空間裡拿出了兩條祖傳的鐵鏈，把這兩人給綁的結結實實的，又往他們的嘴裡塞了厚厚的布團。
要是他們走到了研究所的深處，這兩人中途醒了過來，也弄不出一點動靜來。
幾人把這兩人放到了那個衣簍裡，用防護服把上麵遮得嚴嚴實實，讓人完全看不出這裡麵藏了兩個人。
乾完這一切，意意道：“我們走吧。”
秦湛已經把那女人說的路線，複刻在了自己的腦海裡。
在他的帶領下，他們朝關押熊大力的地方走去。
一路走來，他們碰到過其他的研究人員。
幸好他們身上穿著防護服，口罩把他們的臉給遮得嚴嚴實實的，低眉斂目往前走去，對方壓根就認不出來他們是外來者。
靠近大門的地方是很安靜的，他們幾乎聽不到任何聲音，走廊裡滿是消毒水的味道。
越往裡麵走，各種各樣的聲音就從大小不同的房間裡傳了出來。
有儀器發出的滴滴聲，有人發出的撕心裂肺的痛呼聲，哀嚎聲，求饒聲，似乎在忍受著什麼非人的折磨，可偏偏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還有些聲音，不像是人能發出的，古怪，陰冷，就像發了狂的野獸一般。
各種聲音交織在一起，不斷地敲打著他們的神經。
那些發出聲音的房間，門上都裝了透明的小窗，能看清裡麵的情況。
出於好奇心，意意通過小窗往裡探了一眼。
隻看了一眼，意意就不忍心看第二眼。
裡麵的人已經被折磨幾乎沒有了人樣，那雙赤紅的眼盯著小窗口，滿是怨毒和絕望……
明明白熾燈把走廊照得亮堂堂的，甚至還有一絲刺眼。
意意有一瞬間，感覺自己進入了幽暗潮濕的洞穴，洞穴的最深處，藏著什麼可怖的怪物。
七拐八拐之下，他們到達了一扇大鐵門前。
“應該就是這裡了。”
那女人說過，他們一般會把那些要受到懲罰，或者不太受控製的人，關進實驗室最深處的地下室裡。
熊大力他們這次惹出的禍不算小，十有八九是被關在這裡了。
鐵門虛掩著，用手輕輕一推門就開了。看樣子，確實是有人剛去了下來，熊大力他們應該就在下麵無疑了。
門內，是一條幽長幽長的台階，台階的兩側是昏黃的小燈，不太亮堂。
幽暗潮濕的氣息撲麵而來，還有一股說不出的怪異味道，還沒到走進去，意意就感覺不太舒服了。
秦湛見了，也皺起了眉頭。
奇怪，以他的精神力，竟然探查不出這底下有什麼東西。
秦湛主動道：“我走最前麵，你們跟緊我。”
就這樣，他們一步步地往地下室走去。
那亮堂的光消失在了門外，黑暗將他們一點點籠罩，吞噬，那點昏黃的光投在他們身上，留下了一地的暗影，將他們的影子拉長，扭曲。
誰也不知道，有什麼東西在底下等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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