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吃了兩塊蘸了酸梅醬燒鵝，突然就餓了，後麵她認認真真地吃起了這頓飯。
沈默見了，臉上的笑容燦爛了些，看來她對這頓飯很滿意。
或許他可以多多跟她約飯，他知道這裡還有幾家符合意意口味的餐廳。
女孩吃東西很認真，麵前的食物可能隻有八分美味。
但她吃得一本滿足，那模樣，就像是在舔爪爪的小貓似的，看著賞心悅目。
沈默對食物沒什麼追求，隻要能吃飽就行，看著她那吃飯的模樣，不知不覺就比平時多用了些。
旁邊的秦湛的心情就沒有那麼晴朗了，他跟意意在一起，從來沒有被忽視到這種地步。
這一餐飯，他幾乎沒有動。
要是往常，意意早就問他怎麼隻吃這麼點，是不是身體不舒服，還是菜不符合胃口。
這一次，意意沒有跟他開口說過一句話，甚至都沒有正眼看過他，就好像他是空氣，被忽視的感覺很不好，他的心情難免低沉了些，但麵上沒有表示出來。
倒是旁邊的沈默，大概是出於禮貌，還問了他一句，是不是菜不符合口味。
飯吃得差不多，沈默開始跟意意閒聊，話題不知不覺跳到了他這次出的任務上。
“不是說一周就回來嗎？怎麼去了那麼長時間。”
聊起前次出的任務，沈默就頗為頭疼地皺起了眉，見意意一臉好奇的模樣，就跟她簡單的講了講，“我們這一次，本來是去給B基地送物資的，到了那邊停了一天，正準備回來，那邊就出了點事，我們暫時也被扣在那裡。直到那邊的事情解決了，我們才得以離開。”
B基地是意意原本一直想去的，後來龔凱陽邀請她來這邊，她才沒去成。
聽到那邊出了事，意意難免好奇，“發生了什麼事？”
這件事告訴意意倒也沒關係，這件事鬨得太大了，B基地那邊壓根就不可能瞞得住，“B基地那邊有一個實驗室，是專門用來研究喪屍疫苗的，裡麵有幾隻喪屍逃了出來。”
意意：“這跟你們沒有關係，為什麼要把你們扣在那邊？”
“這其中一隻喪屍的異能，跟辛白差不多，能夠變幻成任何人的模樣。B基地那邊的人擔心那隻喪屍扮成我們這些人的模樣逃出去，乾脆就把基地給封了起來。”
這不太對，喪屍能夠變成人的模樣，它也是隻喪屍，從行為舉止上就能辨彆出來。
一直在靜靜的聽著意意和沈默談話的秦湛，在這時插話，“它們是不是恢複人的意識了？”
“沒錯，也不知道B基地的科學家是怎麼做到的，竟然讓喪屍恢複了意識，我們這邊的科學家，”沈默歎了口氣，不提也罷，“B基地這研究進度，我看這兩年之內，他們就能順利研究出疫苗了。”
坐在旁邊的男人眸間閃過銳光，隨即垂下了眸，指腹無意識地摩挲著杯口，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確認了心裡的猜測，意意想到了斷腸崖地的那間實驗室。
那間實驗室的喪屍，也在逐漸恢複意識。
那個徐博士能有這麼快的進度，一是在末世前就開始做實驗，二是毫無人性的在用活人做實驗，結果B基地的實驗進度，比徐博士還快上一些。
是那邊的科學家厲害一些嗎，還是說那個徐博士口中的老林，就藏在B基地？
意意不在那邊，這些猜測無從驗證了。
“那邊的基地，最後是怎麼抓到那幾隻出逃的喪屍？”
“能夠偽裝成彆人模樣的喪屍就隻有那麼一隻，其他喪屍偽裝成了人的樣子，還是很容易被基地的人發現。基地上層是清楚的，基地裡大致住了哪些人，哪些人又是突然冒出來的，仔細排查一下就知道了。經過一番地毯式的搜查，那幾隻喪屍就被發現了。被發現之後，那幾隻喪屍拚死抵抗了起來。基地人員廢了相當大的勁兒，才製服了它們。”
這是B基地的事，沈默就沒有參與其中，隻在高樓上旁觀著，那些喪屍的殺傷力比他見過任何喪屍都要強。
沈默很確定，他正麵跟那些出逃的喪屍對上，絕不會是它們的對手。
那幾隻喪屍對B基地來說很珍貴，因此不能動手把它們給絞殺了。
為了製服這幾隻喪屍，B基地死了不少人，蒙受的損失是巨大的。
“它們又被抓回去了嗎？”
“那些被製服的喪屍，實驗室的人還沒來得及給它們注射藥劑，就自爆身亡了。”
沈默不太理解那幾隻喪屍的所作所為，按理說喪屍恢複了意識，應該會更容易配合實驗室做的實驗。
要知道，它們可是全人類的希望。
之前是身為人類的存在，不該更為人類著想嗎？
這次過後，實驗室對餘下的實驗體的看管應該會愈發嚴密，沈默想，其他的喪屍應該是沒有出逃的可能了。
意意聽了，愈發覺得B基地的實驗室，跟斷腸崖的徐博士一樣，是在做人體實驗。在活生生的人身上做各種實驗，讓他們遭受了種種折磨，把他們從人變成了喪屍，能不能恢複意識，就看他們的命硬不硬了。
那些恢複意識的喪屍，寧願跟實驗室鬨得魚死網破，也不願意讓實驗室裡的人如願，也不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了。
“那隻能偽裝的喪屍呢，有找到嗎？”
“沒有，它逃走了。”
意意不解，“不是把基地給關閉了嗎？”
“不管是在末世前，還是在末世後，都是有特權的人的存在的。它偽裝成了一個叫喬雨的女孩，硬是要出去，說是她的朋友在外麵出了很久的任務，都沒有回來，一定是遇到危險了，她要去找他。”
“喬雨？”
好久沒有從彆人的口中聽到喬雨的名字了，意意乍一聽到，思緒恍惚了一下。
看樣子，喬雨在商州的庇護下過得不錯。
在全基地戒嚴的情況下，她想出去就出去了。
“你認識她？”沈默問。
“之前同路過一段時間，”關於跟喬雨的過往，意意不願多提，那實在算不上一段好的回憶，“然後那隻喪屍就逃出去了？”
沈默：“差不多吧，守衛一開始沒答應，把喬雨要出去這件事報告給了基地的高層。基地的高層裡，好像是有人在追求喬雨。一聽是她要出去，立馬就答應了。還不放心她一個人出去，不管彆人的勸阻，那高層還陪喬雨出去了。”那喪屍那麼強，估計那個高層是凶多吉少了。
他喝了口茶，繼續道：“後來喬雨在一間廢棄的倉庫裡被發現，喪屍打傷了她，扮成她逃走這件事，才敗露了。”
這一次，B基地的損失不可謂不慘重。
重點研究的那幾隻喪屍，不是死了就是逃了。
實驗室要想培養出跟那幾隻喪屍差不多的實驗體，又要花上許多功夫。
B基地的人派出了大量人去找那隻喪屍，沈默感覺找到的可能性不大。
外麵實在太大了，那隻喪屍又聰明。
它一到外麵，就像是魚兒進入了大海。
除非它主動暴露自己，B基地的人是很難找到它的。
意意聽著感覺有些奇怪，那隻喪屍才逃出來多久，怎麼把跟喬雨有關的事情，摸得那麼清楚。
它在實驗室受到了那樣的折磨，應該是對基地裡的人恨之入骨的。
從那幾隻被抓走的喪屍，寧願自殺，也不願意成全實驗室的人就可以窺見一二。
那隻喪屍怎麼隻打傷了喬雨，它就不怕她中途醒來，破壞了它的計劃？
難道是喬雨的女主光環在作祟，讓喪屍都不忍對喬雨動手？
除此之外，意意想不到更加合理的解釋了。
沈默提醒道：“你們以後出去做任務，碰到陌生人要小心，是人還是喪屍，是很難分辨出來的，”他猶不放心，“最好是設置幾個隻有你們知道的暗號，要是懷疑身邊的同伴不對勁，可以用暗號確認。”
“嗯。”
聊完這件事，話題很快就跳到了其他地方。
大多數時候都是沈默在講，意意在認真聽著。
秦湛看著沈默看向女孩的目光，很不喜歡。
就如同自己的東西，被人覬覦了一樣。
換做往日，他有許多方法讓沈默和意意說不上話。
而現在，他知道女孩對他心裡有氣，自己無論做什麼都會招致她的厭惡，隻能選擇沉默地喝著水。
再次喝完一杯水，秦湛見沈默跟女孩聊得儘興，頻頻地在逗她笑。
自從昨日她跟他冷戰後，就再也沒有跟他笑過，待他冷冷淡淡的，就如同陌生人一般。
憑什麼，明明他們認識最久，曾經的關係也是最好的。
秦湛的心裡很不舒服，他不清楚這不舒服是女孩對著沈默笑得那麼開心，還是女孩無視他多一些。
到底還是沒有忍耐到底。
他放下了手中的杯子，杯子跟桌子觸碰，發出不輕不重的聲音。
他出聲道：“意意，天色不早了，我們是不是該回去了？”
沈默一看時間，已經八點了。
這時間對於住在基地的人來說，確實不早了。
話落，秦湛就看到女孩瞪了他一眼。
這還是這頓飯上，意意第一次把目光落到他身上。
秦湛不知道該高興，還是難過。
沈默道：“你看我，一聊起來就忘了時間，我送你回去吧。”
走個十五分鐘左右就到意意的住處了，沒必要專門送她一程。
因此意意拒絕了，“不用了，我自己過去就行。”
秦湛也道：“意意有我陪著。”
沈默猶豫了一瞬，最後道：“那也行。”
……
晝夜溫差很大，這兩天還降溫的厲害。
一出門，他們就接受了大風的洗禮，風吹得樹葉沙沙響。
沈默看著天空晦暗，沒有一點星子掛在上麵，道：“快要下雨了，你們快回去吧。”
就這樣，三人在餐廳門口就分開了。
意意出來時特地穿了風衣，這點風對她造不成任何影響。
身邊的秦湛身上穿著單薄，風一吹，衣服就貼在了他的身上，整個人都顯得有些單薄。
意意看著有些礙眼，沒忍住，什麼話也沒說，從空間裡拿了件外套出來，扔給了秦湛。
秦湛看著丟到自己懷裡的外套，又看了眼沒有等他，直接往前麵走去的意意。
他嘴角微彎，意意不似麵上表現出來的那樣冷漠，她還是在意自己的。
秦湛穿上了外套，快步跟了上去。
……
回到了屋裡，燈一開，就發出了滋滋的聲音，隨即閃了幾下。
等穩定下來，燈照得不如之前那樣亮堂 ，屋子蒙上了一層灰蒙蒙的色彩。
意意去了廚房，給自己倒了杯水，望向了正準備回屋的秦湛，“你準備什麼時候走？”
秦湛一怔。
那件意意給的外套剛穿上沒多久，明明很暖和，他卻還是覺得有些冷了。
秦湛回頭看她，問的極認真，“意意，你真的不要我了？”
女孩聽著有些好笑，“秦湛，你還真當自己是小孩子？沒有我，以你的能力，在彆的地方也能活的好好的。”
男人的視線久久地停留在了意意的臉上，像是想確認什麼。
半晌，男人緊抿著唇，“我知道了。”
他不再多說什麼，朝門口走去。
“秦湛！”女孩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秦湛已經快走到門口，聽到女孩的話，快速回了頭，眼睛亮晶晶的，看著意意，似乎是在期待什麼。
“彆忘了帶走你的東西。”
男人眼裡的光，瞬間就熄滅了。
他扯了扯嘴角，道：“不用了，你要是看不慣，就把那些東西都扔了吧。”
他不再回頭，徑直走出了門外。
門被重重地關上。
明明隻少了秦湛一個人，意意卻覺得這房子空蕩了不少。
這下子，真的隻剩下意意一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