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州一行人, 跟著定位器一路向西行去。
開車開了大半個小時後,到了一處山腳下。
這裡剛下過雨,山中迷霧彌漫, 白茫茫一片,深入幾步, 就會看不清來路和去路,隻能看清周邊幾米的景物。
貿然進入,十分危險。
誰也不知道他們追查的那隻實驗體, 會從哪個地方突然冒出來。
商州看著定位器上一動不動的紅點,“實驗體就在裡麵,我在車上已經通知了其他在搜尋的人, 他們正在趕來的路上,等他們來了,我們再進去。”
一個小時後,基地派出搜尋實驗體的人,能立馬趕過來的都聚集在了山腳。
人不少, 一共有三十來人。
“我們進去吧, 彆忘了我們的暗號。”商州道。
那隻實驗體的最大異能是變形,能變成任何人的模樣。
定位器隻能定個大概的位置,不能確定它更加具體的位置, 比如它離他們有幾米遠。
離那隻實驗體越近, 定位器的作用反而越小。
他們隻能靠人力, 一點點搜過來。
也造成了一個問題, 它完全可以找機會殺了他們的同伴, 神不知鬼不覺的混入他們內部。
為了防止這種事情的發生,他們專門專門製定一整套的暗號,連交流用的手勢, 都有專門的規定。
“都記得呢。”
“這小子可真能躲的,”那人看了眼山中彌漫的大霧,“要不是有定位器,這種地方我們壓根就不會來。”
大霧彌漫的山中,稍有不慎就會迷失在其中。
誰也不知道,裡麵藏著什麼危險,但沒有物資是肯定的。
這種地方,隻要稍微有點腦子的異能者,都不會進去,沒利可圖不說,還可能會丟了性命。
商州提醒道:“進去後,大家都跟的緊一些,彆走散了。”
剛進山中沒幾步,顧淩就蹲下了身體,痛呼了一聲。
眾人齊齊看向了他,又神色警惕的打量著周圍,“顧淩,你怎麼了?”
“肚子……肚子疼。” 顧淩額頭是豆大的汗,連話都說不利索。他痛極了,就好像是一把刀插進了肚子,又狠狠的絞了兩下。
喬雨連忙拿出了紙巾,替他擦了擦,“會不會是早上吃了過期食物的緣故啊。”
早上顧淩吃的速食粥是過期了一年的,現在有的吃就不錯了,大家都不在乎過不過期這個問題。
隻要味道沒什麼變化,大家都當這個食物沒問題。
顧淩這個樣子,是吃到變質的食物了。
她從空間裡拿出了藥和一瓶水,“快把這個給吃了。”
顧淩接過,囫圇把它給吃了下去。
藥沒有那麼快起效,顧淩的肚子依舊疼得厲害,他頂著眾人目光的壓力之下,不好意思道:“我想去解個手。”
商州眉頭皺起,“這樣吧,我跟其他人先進去找那隻實驗體,顧淩你就在外麵等我們出來。”
“我很快就好。”
“等會兒又痛了呢。”
顧淩不說話了。
肚子痛不痛不是顧淩能控製的,這搜尋到一半,他又忍不住了,讓大家等一等他,等他解決完自己的生理需求,再搜尋那隻喪屍,總歸是不太像話的。
顧淩也是想到了那一點,沒有再堅持,“那好吧,我在外麵等你們,大家注意安全。”
“放心吧,顧兄弟,我們那麼多人呢,還抓不住它一隻實驗體。”有人說。
顧淩撇撇嘴,這可不一定。
這裡的三十多個人,都是基地的精銳,能力出眾他承認。
可實驗體也不弱,從那幾隻從實驗室出逃的實驗體,對基地造成了多大的損失,就能窺見一二。
這隻喪屍東躲西藏了那麼久,最終選擇了這個地方,肯定有它的道理。
在顧淩看來,他們這次捕捉這隻實驗體,不會太容易的。
肚子處又傳來了一陣絞痛,顧淩再也忍不住了,捂著肚子匆匆跑了出去。
商州:“我們繼續。”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擠在一起,繼續朝著山中腹地進發。
……
越往裡麵走,霧氣就越濃,視線一米外的景象,都看不清了。
大家一開始還有說有笑的,心情放鬆,現在神情一個個都嚴肅了起來,手裡都捏著各種異能。
一有遇到危險的可能,就會往外丟。
他們走了兩個多小時,沒有發現實驗體的蹤跡,或多或少都有些累了。
“我們分開搜,會不會好一點。”
這山極大,山路又不好走,走起來很累。
按照他們這速度,搜個一天一夜都未必搜的完。
“不行,”這提議被商州給否決了,“太危險了。”
他明白這人的意思,“它就在這裡,慢慢搜,總能找到它的。多花些時間就多花些時間,穩妥最重要。”
“那好吧。”那人認命地繼續往前走去。
商州看大家都麵有疲色,“再搜一個小時,大家就原地修整一會兒,該休息休息,該補充體力補充體力。”
“好。”那人的聲音藏著雀躍。
就這樣又走了一個小時。
商州他們到了一片相對平整的草地前,“就在這裡休息吧,二十分鐘後,我們再繼續搜,”他又提醒,“要上廁所的人,必須三人同行,不可離開營地兩米遠。”
這邊霧氣太大了,身邊的人離得稍稍遠一些,就會看不清。
這兩米遠的距離,足夠保護他們的隱私了。
有人調侃,“這怎麼還跟小姑娘似的,上廁所還得手拉手。”
其他人笑了起來。
玩笑歸玩笑,大家都乖乖照做了,沒有人會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喬雨見商州額頭出了層薄汗,拿出了紙巾,抬手要替他擦,被商州偏頭躲過了。
“不用。”商州麵容堅毅,胡亂地用袖子擦了擦。
喬雨聲音低落,“你還是不肯原諒我,”她又從空間裡拿出了一瓶水,“喝水吧。”
這一次,商州接了過去,輕輕鬆鬆擰開了瓶蓋,咕咚咕咚地喝了小半瓶,“謝謝。”
“不用謝。”
喬雨笑容苦澀,他們曾經的關係是這樣的好。
現在卻到了給瓶水都要說謝謝的地步,那麼的生疏。
事情怎麼會變成了這樣,喬雨的心就像是這迷霧一樣,充滿了迷茫。
她總覺得,他們之間不該是這樣的,他們的關係應該是親密無間的。
到底是哪一步做錯了,喬雨不知道。
二十分鐘過得很快,隨便吃點東西再喝點水,時間就過去了。
商州抬頭看了看,天被濃霧給遮得嚴嚴實實,看不出什麼來,天色漸暗是事實。
“大家抓緊時間搜了,順便找下一個落腳地,今晚我們在山裡過夜。”商州道。
大家都是訓練有素的,不到三分鐘,他們就重新聚在了一起,精神看著比之前好了不少。
“商隊長,不走嗎?”
有人見商州站起來後,就一動不動的,神情嚴肅,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商州開口道:“你們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聲音?”那人仔細聽了聽,“沒聽到啊,你聽到什麼聲音了?”
窸窸窣窣,像是有人輕輕踩著草地,折斷了草地上的枯枝敗葉發出的聲音。
那種聲音,隨著時間的推移,變得越來越清晰了。
突然有人道:“我聽到了。”
“我也聽到了。”
相繼有人表示聽到了動靜。
搜尋小隊的人很開心,“實驗體終於忍不住了,要自己跳出來了嗎?”
“不對,”商州的神情很凝重,“一隻喪屍,發不出這樣的動靜。”
眾人一聽,神情一凜。
他們是為了實驗體而來,一共三十個人,足夠對付實驗體了。
可再加上不知道多少隻的喪屍呢,還是在這種辨不清方向的迷霧中,他們這些人很容易就會分散開來,團隊作戰就變得不太現實。
有人咬牙切齒道:“好狡猾的喪屍。”
喬雨攥住了商州的衣袖,商州垂眸看了一眼,心腸頗硬地將衣袖從喬雨手中給扯了回來。
“商州,我怕。”喬雨仰著頭,一副柔弱無依的姿態。
商州這一次態度很強硬,“我們會有事,你也不會有事的。”
喬雨聽出了商州話語中的諷刺,她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手心空落落的,什麼都抓不住。
連帶著她的心,也變得空落落的。
怎麼會這樣呢?喬雨她做過許多錯事,商州都選擇了包容原諒。
這一次,他為什麼就做不到了呢。
他倆,是真的回不去了嗎?
商州指揮道:“大家圍成一個圈,對外戰鬥,不要離開身邊的人,”他又道,“大家保重。”
“好,我們還等著抓住它,回基地領賞呢。”
大家都一口應下,語氣輕鬆,心裡都明白,一旦打鬥起來,就顧不了那麼多了。
窸窸窣窣的聲音愈發近了,就像是一條蛇在草地上蜿蜒前進,留下了黏膩的、濕滑的液體。
令人心裡特彆不舒服,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一會兒工夫,天一下子就暗了。
大霧之中,視野本就受限,現在更是灰蒙蒙一片。
指不定什麼時候,天就更加黑了。
到時候視野徹底受限,他們會變得無比變動。
“這是?”有人心情沉重的問。
這是那隻喪屍搞的鬼嗎?如果是,那也太可怕了。
擁有這樣實力的喪屍,他們真的打得過嗎?他陷入了懷疑之中。
商州:“烏雲遮住了天空,是要下雨了。”
他的話,很好的安撫了那幾個不安的人。
那幾個神情最為凝重的人,稍稍放鬆了些。
他們就說嘛,這隻喪屍再厲害,也不能搞出這樣大的動靜吧,這樣人還怎麼活啊。
商州話落沒多久,轟隆一聲雷響,那聲音如山崩如地裂,響徹了天際,就如重鼓,把他們心中的不安,愈發的放大。
隨即,雨劈裡啪啦地砸了下來。
有人變得焦躁不安起來,“這些喪屍怎麼磨磨唧唧的,要打就快點……”
他這話還沒說完,身旁就傳來了一聲慘叫。
那人回頭一看,身邊的位置變得空空蕩蕩,那邊原本是站著人了。
如果不是那聲慘叫,他都不知道身邊的人失蹤了。
這……未免也太可怕了。
“它們行動了。”他的聲音在顫抖。
這個時候,商州下命令了,他說:“打。”
這還沒看見人呢,這怎麼打啊。
就看到商州對著麵前的薄霧,接連扔了幾個雷球進去。
沒過兩秒,有幾隻喪屍就跌跌撞撞地跑了出來,身上是一片焦黑,那是被雷給砸到的,那幾隻喪屍憤怒地把矛頭對準了商州。
他們這時候才意識到,原來不知不覺中,那幾隻喪屍已經離得他們那麼近了。
他們隻要伸手,就能摸到喪屍的軀體。
與其被動地等著喪屍顯出身形,不如主動出擊。
他們不再猶豫,對著自己麵前的濃霧,釋放了各種異能。
那些藏在濃霧之中的喪屍,漸漸顯露出了身形,這些喪屍身形靈活,跟他們打得有來有往。
一開始,他們憑著多年的實戰經驗,還占上風。
時間久了,他們就有些力竭了,異能也一點點耗儘。
他們的麵前堆了一圈喪屍的屍體,這些人的神情卻變得愈發凝重起來。
他們確實是殺了很多喪屍沒有錯,可喪屍的數量沒有減少,反而有越打越多的趨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