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 1 章(1 / 2)

宮城森嚴,剛下完雨的地麵尚且帶著潮濕的水漬,被十幾雙黑靴輕巧的踩過。

軟轎上的薄紗隱隱揚起一角,露出一隻潔白的、讓人遐想的手。

何箏被顛簸醒的時候還有些混沌。他記得熬夜看了一本書,在跟他名字一樣的炮灰掛掉之後就一下子覺得自己大腦發重,呼吸困難,意識到不妙抓起手機想坐起來撥打120的時候,陡然一陣心悸,手機因為抓不穩而落在地麵。

他捂著胸口撐著昏沉的大腦去拿手機,卻一下子栽倒在了地上。

意識消失的那一刻,他想的是:原來熬夜真的會猝死。

但現在……是怎麼回事?

整齊的腳步聲踩在地上,隱約能聽到細細的踏水聲。

難道是朋友湊巧來家裡幫他報了120?

這個想法很快被打消。

作為一個死宅的職業遊戲主播,何箏身邊的幾個朋友都是經常一起打遊戲才好的,平時根本不會有任何走動。最重要的是,如果這會兒他躺在擔架上,至少要能聽到救護車獨特的鳴笛聲。

更不可能已經到醫院,他隻聞到了雨後凜冽而濕潤的氣息,顯然這裡目前還是室外。

正茫然想著,何箏恍然發現自己好像動不了,渾身無力,張嘴說話都很難,他努力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飄飛的紗帳,但並不是很透,至少何箏隻能從縫隙裡麵才能看到外麵。

轎子忽然停下了,何箏都沒來得及看清楚外麵是什麼景色,就聽到有男人的說話聲:“南門主管。”

“武總兵,這是……”

“為替陛下分憂,何相國特彆送來大禮,此事已向陛下稟明,煩請南門主管通報一聲。”

被叫南門主管的男人輕笑了一聲,帶著太監特有的陰柔低聲道:“陛下這兒可不是什麼禮都收的。”

前頭那個聲音帶著點兒諂媚和恭敬:“有勞南門主管過目。”

陛下?禮物?何箏覺得這對話有點兒熟悉。

腳步聲接近,何箏條件反射的閉上眼睛,紗帳被撩起,一股冷風吹來,何箏感覺有一道冷酷的目光刀子一樣刮過自己的臉,紗帳放下,那南門主管笑吟吟道:“相國真是有心了,若真能解了皇室繁衍之憂,到時陛下賞賜,相國可莫要忘了咱家。”

“下官一定把話帶到。”

轎子又顛簸了起來。

何箏思考十幾秒,頭皮卻忽然炸開了。

他猝死之前看的一本書,裡頭恰恰就有這一幕。

書裡有個暴君叫方天灼,這貨幼年親眼目睹母妃被皇後勒死,後來又被養在皇後名下日日遭受虐待,從身到心都極度變態,極其厭惡女人,凡是想爬他床的後妃都被他掐斷了脖子,大臣們操心皇室開枝散葉的大事,整日在大殿上議論紛紛,凡是戳到方天灼痛處的,全部都被殺掉。

作者對方天灼的評價是:暴君□□,他完全不在乎這個國家會不會滅亡,隻想享受玩弄權利的快感。

所以甭管你是誰,隻要惹怒他,管你背後什麼勢力,殺就是殺,敢求情就一起去死。

本來這種人日後肯定會被推翻砍頭的,但作者卻給這樣一個家夥加了一個無敵BUFF,還特麼武功天下第一,一百個人來砍他他彈一百下手指對方就得全滅。

簡直就是國產滅霸。強者獨尊。

就是這樣一個強勢專橫的家夥,他在忍無可忍之後,在大殿上說了一句話:“既然眾卿家有意見,那麼就為朕尋一個能夠孕育的男子,朕定不吝雨露。”

“若再想方設法給朕送女人。”他警告:“朕就抄了他全家。”

大臣們自閉了。

但也有少數人開始想起了歪點子。

於是這裡麵推動劇情和感情雙線發展的絕色炮灰,便出現了。

他,就是何相國的庶子,何箏。

意識到自己極有可能就是何相國送給暴君的“大禮”,何箏也要自閉了。

他懷疑自己是穿了,但目前還有些不敢確定,想掐自己一下,身體又軟的動不了。

這事兒也太匪夷所思了,他不過就是猝死之前看了本兒破書,然後被氣到胸悶氣短腦出血而已,怎麼就穿了?夢也有點兒太真了。

懵逼的時候,轎子又一次穩穩停下,“咱家來。”

這位南門主管開口,何箏便立刻感覺自己被人抱了起來,他想睜眼睛又不敢睜,整顆心都跳的非常快。

這是夢吧,一定是夢吧?媽的這死太監居然能一下子把一個大男人抱起來——

不對,原著裡麵的何箏可不是糙老爺們兒,他容顏絕世,身材纖弱,隨隨便便一個成年男人都能輕而易舉的把他抱起來。

何箏軟軟的躺在床上,床幃被拉上,南門主管似乎是出去送人了。

何箏立刻睜開了眼睛,大喘氣兒。

昨天才看的書,就算記錯細節,情節也肯定不會錯。如果此情此景真的是他穿成了書裡的何箏,那麼按照書裡的設定和劇情來講,今天就是暴君要對他貢獻雨露的日子,也就是說,暴君很快就會過來,溫柔的日他。

連續幾次之後,他很快就會懷孕。

然後他會嫉妒暴君和原書主角受的感情,當發現自己在暴君心中毫無地位的時候,他開始有了野心,並準備聯合自己的老情人兼親弟弟謀反,然後在九個多月後死去。

原文劇情他怎麼死的來著?

身懷六甲的男子臉色蒼白的被從床上扯下來,落地的那一瞬間他痛的呼出聲,掙紮在方天灼手下的樣子就像剛出蛋殼的小雞在撲騰,那力量微不足道。

方天灼的劍尖挑開了衣物,冰冷的刺入了薄嫩的肚皮,何箏頓時痛的哭喊出聲,他卻無動於衷,淡淡命令,“彆亂動,待會兒傷到了孩子。”

何箏抖個不停,雙腿在地上亂蹬,方天灼驀然皺眉,將已經刺破肚皮的劍□□,從大腿十寸處砍掉了他的雙腿。

“啊——”一聲無比淒厲的慘叫,何箏身下血流成河,方天灼掏了掏耳朵,一隻腳踩斷了他亂抓的手臂,之後踩在他的胸口認認真真的剖開了他的腹腔,低語道:“我看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