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 5 章(2 / 2)

方天灼看他,何箏跪在地上直起身子,原本就雪白的臉慘白如紙,強作鎮定道:“我突然,突然想起,踢我的,好像不是她……陛下,我這兩日身體不適,頭暈腦脹,很容易出現幻覺,陛下可否等我身體好些,慢慢想想,再重新指認?”

若有人因為他而斷了一隻腳,何箏隻怕要做噩夢了。

“看來箏兒的確病得不輕,方才朕與貴妃說的話,你過耳便忘了。”

何箏渾身僵硬。

洛貴妃左右不了方天灼的心意,他又怎麼能左右的了?

何箏仰起臉,眼睛瞪大望著他,他很害怕,也很堅持,他清楚自己無法接受方天灼因為自己斷人一隻腳,可他因為害怕自己會被殺,又不敢繼續求情。

隻能僵持著。

有人走進來把那宮女拖了出去,在出門的那一刻,方天灼突然道:“罷了,那就等箏兒再好好想想。”

一句話生,一句話死。

那宮女頓時癱軟在地上。

何箏挺直的僵硬脊背緩緩彎曲,身體微微發抖。

他必須要儘快計劃,趕緊出宮,真的好怕有一天自己身上突然背上人命官司。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的事情,何箏這輩子都不想經曆。

殿內漸漸散去,何箏左右瞅瞅,也麻利的爬了起來朝外走,說是走,不如說逃,他幾乎是小跑著的,後方突然傳來聲音:“站住。”

洛貴妃的話他可以置之不理,裝沒聽到,但方天灼……他不敢。

何箏急刹車停下,慢慢轉過身,方天灼已經在桌案後麵翻開了奏章:“過來給朕研墨。”

何箏看向南門良,後者已經十分有眼色的朝外走,何箏像被刀架在脖子上慢慢走裡走。

心中陡然湧起一股“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淒涼。

他隻見過電視上偶爾有研墨的鏡頭,真正弄起來還是頭一遭,左右瞅瞅除了方天灼屁股底下那個根本沒有凳子,隻能認命站著。

墨錠握在手裡,何箏慢吞吞的在硯台上畫圈,半晌硯台都還是乾的,他疑惑怎麼這樣,就發現方天灼正麵無表情的看著他。

何箏僵了僵,估摸著應該倒水,然後就發現硯台旁放著一個精致的小水盂,裡頭還放著一個“挖耳勺”,憑著一股直覺,他拿起小勺子把水滴到了硯台上。

偷偷去看方天灼的臉色,雖然依然麵無表情,但神色之中已經少了幾分陰冷。

何箏鬆了口氣,又多加了兩滴,方天灼頓時皺起了眉。

“身為何相之子,無人教你研墨,無人教你規矩,無人教你認字?”

何箏大腦又開始急速運轉,低聲細語道:“我在家……不受寵,都是弟弟學習的時候,偷偷去看,會些樣式,但不知精髓。”

又在扮可憐,方天灼也不知道信沒信,他站了起來,何箏心裡一咯噔,條件反射蹲下來,活像突然被警察逮到的受驚的犯罪分子,就差雙手抱頭了。

方天灼:“?”

何箏意識到自己反應過猛,忙低下頭拍了拍方天灼的靴子,並吹了吹:“你鞋上有土,我給您拍拍。”

“站起來。”

何箏隻能站了起來。方天灼比他高,隨便一站都能感覺到他身上充沛的力量,何箏被他靠近,十分有壓力。

方天灼握住他的手拿起墨錠,沉聲道:“研墨初期一滴水足夠,墨錠要平著轉,必須受力均勻,要這樣。”

何箏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努力做出一副認真的樣子,抿著嘴想他的羅太醫。

如今他被禁足,也不知道一個月之後會怎麼樣……說起來,古代禁足一個月是三十天嗎?

方天灼凝目,發現他兩眼發直似在神遊,他手指上移,輕輕捏住了何箏的下巴,把他的臉從前方轉向自己,聲音低柔:“聽到了嗎?”

何箏頓時回神:“什,什麼?”

怒意凝聚,方天灼眉宇溢出森寒,何箏做出委屈模樣:“陛下明知我喜歡您,一刻都離不開您,被您靠近就身子發軟,腦子空白……還非貼那麼近跟我講。”

他理直氣壯:“那我,我當然聽不進去啦!”

方天灼:“……”

森寒怒意褪去,他眸子閃了閃,似乎驚疑不定。

喜歡您,離不開您,一被您靠近就身子發軟,腦袋空白……

這是什麼話,怎的叫朕突然心臟打鼓,呼吸困難?

作者有話要說:  方皇:心臟打鼓,呼吸困難,頭皮發麻怎麼破?

箏箏:彆急,等我跟羅太醫私奔就好啦!

來呀!大聲告訴方皇這是什麼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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