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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饈美人 久嵐 8910 字 4個月前

孟竹沒想到小公子去而複返。

“怎麼,想多買幾個嗎?”

小公子把手裡的糕點遞給孟竹:“明日我想吃這種糕,讓你堂妹給我做一個吧,不,兩個。”他要拿去給祖父看,彆以為不吃他做得東西,自己真能餓死。

孟竹奇怪,接過來瞅一眼,又聞了聞,感覺味道十分奇怪,完全不像是尋常的糕點。

見她眉頭微擰,小公子道:“做好了,我給你五十文。”

相當於十幾塊糕的錢,孟竹心想,這小公子果然是富人家的孩子,出手如此闊綽。

“好……”不等她說完,孟奇打斷道:“我們不能替堂妹擅自做主,這樣吧,糕點我們可以帶回去,做不做得看堂妹,還請公子諒解。”

小公子眨眨眼睛:“要不我加到一百文。”

他就是要挫挫祖父的威風。

一百文錢買一個糕,太過奢侈,不過看得出這小公子很是迫切,孟奇道:“我們會把話傳達,但一百文錢,就算堂妹做出來恐怕也不會收。”

“價隨便你們開,我明兒過來拿。”小公子說完就走。

孟竹好奇,捏了一些碎屑放進嘴裡,驚訝道:“竟然是鹹的,而且……”她從來沒有吃過這樣的東西,明明滋味古怪,縈繞在舌尖卻讓人欲罷不能,“我吃不出是什麼,哥哥,你也嘗嘗。”

孟奇沒吃:“拿回去給堂妹吧。”就他這種粗人,到嘴裡也是牛嚼牡丹。

今日共賣三種糕點,又是很快就賣完了,孟竹在路上道:“哥哥馬上就能娶秀梅姐姐了呢。”

孟奇的臉一熱:“不急。”

孟竹噗的笑了:“真不急呀?哦,那等聘禮錢湊夠了,也不要娶。”

被妹妹打趣,孟奇不理她,把車推得飛快。

到得家中,孟竹把那塊糕遞給孟溪:“小公子又有新花樣,說願意花一百文買姐姐做得,明日來拿。”

“啥?”王氏驚道,“一百文買塊糕?”

嚇人!

孟竹撇撇嘴:“娘,彆一驚一乍的,也就我們窮覺得一百文錢多,仙遊樓裡的東西哪樣不貴?那些人吃頓飯都要好幾兩銀子呢。”

那倒是,王氏不說話了。

孟方慶卻有些不明白:“為何要讓阿溪做,他不是都買到這糕了嗎?”

眾人都是一愣。

孟竹想一想:“可能是覺得堂妹會做得更好吧,那個雪花糕他還不是買得到?”催促孟溪,“你快吃吧,我看這東西有點難,我都吃不出放了什麼。”

這般奇怪?

孟溪思忖片刻,把這糕拿去廚房,切成好幾塊拿出來,一人分了一塊。

每個人都吃了些,滋味不一,說什麼的都有。

孟溪聽完,端著最後一塊糕送去孟深那裡。

孟深起身開門。

“你嘗嘗,有人送過來,讓我做個一模一樣的。”

“又是那位小公子?”

“對。”

孟深夾起吃了一口,挑眉道:“魚子糕?”

孟溪恍然大悟:“原來是魚子!哥哥,你解開我的疑惑了……你怎麼會知道的?”

不奇怪,他幼時在京都就吃過這種魚子糕,這種糕很考驗功力,做得好吃的不多,像孟溪……孟深瞄她一眼,怕是不容易,他放下碗:“你真要做這種糕?”

“嗯,那小公子說,他願意拿一百文錢來買,當然,我不是貪這個錢,隻是此糕極為可口,我若是會做,將來拿去賣也是一筆收入,那樣就能快點替哥哥請蔣夫子了。”

孟深:……

想到蔣夫子,心情總不是那麼愉快,孟深道:“你努力吧,我要看書了。”

哥哥這般勤奮,一定會通過會試,孟溪笑著拿起碗筷離開。

晚上卻翻來覆去,一遍一遍的思忖這糕點到底是如何做成的,初初嘗到的滋味竟好似一直沒有消散,她第一次不是為人,不是為林時遠而碾轉反側,竟是為了一種吃食。

也不知過得多久才睡著。

醒來時,天已大亮。

她梳洗過後走到廚房,隻見孟奇已經將她昨日說過的魚子,蝦米,香蕈買來。

孟竹看著這淡紅色的魚子,捏著鼻子道:“真是這個東西嗎?我怎麼吃著不像?”她印象裡的魚子絕不是這種味道,堂妹該不會弄錯了吧!

“肯定是,”孟溪除去魚子上的薄膜,將它放入黃酒中浸泡,孟深一說,她就理解了,“我們以前吃的都是整塊的,搗碎了則全然不同,有種雞蛋黃的綿密,又有些像雞肝。”

孟竹聽得愣愣的。

“不過我也不能確保能否做成。”孟溪沒有那麼大信心,但她卻非常,非常的想試一試。

她感覺到了一種巨大的挑戰。

孟竹給她鼓氣:“你肯定行!”

為了讓孟溪專心做這道糕點,眾人都沒有來打攪。

她一個人在廚房忙來忙去,過得一段時間便會端出魚子糕讓他們品嘗,然而結果始終不如人意。

不像此前的糕點,這一道糕太難了,滋味難以把握。

孟溪坐在爐灶前,看著裡麵的火苗,心裡想到底是哪一處沒有做對,以至於這魚子糕吃起來沒有送來的那麼柔滑,那麼的香。

是蒸得時間久了,還是缺少了什麼東西?

亦或者,是做得順序不對?

她很是頭疼。

這種時候,她就感覺到了自己的淺薄,即便記憶力好,即便調味精確,可沒有真正的學習過廚藝,始終是不夠的,她與做這道糕的人有著雲泥之彆的差距。

孟溪扇了兩下火,又站起來繼續嘗試。

今日遠沒有之前熱鬨,不然這個時候,院子裡早就飄著香味了,孟奇等人也會走來走去,尤其是孟竹,能一個一個糕點的數著數。

莫非,他們不打算出門?

孟深駐足片刻,往廚房走去。

裡麵隻有孟溪一個人,她垂著頭正切著什麼,身後是破舊的牆,脫了漆的桌,與她格格不入。她好似是應該在某間奢華精致的閨房裡,而不是在這種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