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音自己隨手摸了兩下,衝陸躍搖頭,“沒事,不疼。”
但其實還是有些疼的,是那種麻癢麻癢的疼,好在她還能忍受。
又看了兩眼自己紅腫的手背,淩音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
還好,她的臉似乎沒事,淩音著重摸了自己的眼耳口鼻處,都沒有摸到微凸的腫塊,這才收手。
她剛才被毒蜂群攆著跑的時候,雙手一直都護著頭臉,就是因為這樣,她的兩個手背才會有那麼多處紅腫。
淩音會用手護著頭臉,自然不是因為在意外貌害怕破相,那些毒蜂甚是奸狡,會往人的口鼻耳廓裡鑽,還會十分策略性的衝撞人臉上最為脆弱官竅——眼睛。
雖說這具身體的抗擊打能力遠勝淩音過去的,可是頭臉這等要害,淩音仍然不敢掉以輕心。
而眼下事實也證明了淩音的做法是正確的。
毒蜂的尾後針誠然刺不破這具身體的皮膚,但是尾針上的毒液積少成多卻能滲透皮膚。
彆看這些毒液哪怕是滲透了皮膚所造成的毒傷也不過就是輕微的皮膚紅腫而已,可若換作是眼睛亦或是耳廓裡呢?不說瞎了聾了,疼鐵定是要紮紮實實得疼上一場的。
“欸,嘶……好疼!我說,那個我也不想打擾你們,不過兩位要是都沒什麼事的話,能不能請兩位過來幫我一把?”
遠遠的灌木叢裡,一陣悉悉索索後傳來一道有些含糊的苦哈哈的男聲。
淩音眼睫一抬,和身旁的陸躍對視一眼。
咋舌道:“嘖,差點把這個罪魁禍首給忘了!”
陸躍聞言,望向灌木叢的一雙眼不由暗了暗。
扒開灌木叢,就見一個中等身材,體型偏胖的男人,仰麵躺在地上。
也不知道這男人是怎麼跑怎麼摔的,此時他渾身上下都纏著藤蔓,那些單獨拎出來一根極易掙脫的藤蔓,一旦絞在一起卻絕對是牢不可破的天羅地網。
聽到有人過來了,男人象征性的用力掙紮蠕動了一下,然後大喘一口氣,又癱了回去。
顯然男人這是在用行動向走近的淩音和陸躍二人展示他現在所處的困境。
“兩位,咱們相逢即是有緣,幫個忙搭把手唄!”
看得出來,男人正竭儘所能的釋放著他的善意,想要在自己的臉上擺出個笑模樣。無奈他的一張臉受蜂毒影響,腫得跟豬頭無異,無論想擺出什麼樣的表情,最後都會是一臉引人發笑的苦相。
淩音並不作聲,隻雙手抱臂環胸站在那裡,麵無表情的自上而下打量仰躺在地的男人
淡漠的視線在男人身上掃過,最後定格在男人佩戴在右手的手環上。
男人被淩音的視線弄得頭皮發麻,求助的目光轉向站在淩音身側的陸躍。
結果,和陸躍的視線一對上,男人隻覺得自己的頭皮更麻了……
男人在心裡歎息一聲,他怎麼就忘了,出現在這顆荒星上的能是什麼善類?
全部都是犯了重罪的死刑犯啊!
竟然向十惡不赦的死刑犯求助,他隻怕不是得了基因返祖症而是腦子整個壞了!
頓悟的男人,兩眼一閉,決定任人宰割,自生自滅。
卻在這時,他的腦海中突然靈光乍現。
等、等等,剛剛那個誰?
男人重新掀開了紅腫的眼皮,偏過頭,盯著陸躍就是一通打量。
“是你!?”男人驚道。
淩音詢問地看向陸躍,“認識?”
陸躍甚至都沒有重新去審視一遍男人,就直接搖了頭。
這個人似乎就是害淩音手背發紅發腫的元凶吧……他肯定不認識,因為他現在隻想打死他!
淩音對於陸躍的回應卻心存疑慮。
且不說陸躍的腦子他的記憶存在問題,就說眼前的這個男人,一張臉腫成這樣,連五官都看不清了,即便認識隻怕也未必能認得出來。
不過,男人在被陸躍搖頭否認後雖然麵露錯愕,卻並沒有做更進一步的闡述,這就很奇怪了。
思忖間,旁邊的草叢裡探出一顆黑白分明的圓腦袋。
之前,毒蜂群來勢迅猛,淩音也顧不上熊貓崽子,隻讓它自己跑。它個頭小,易藏身,和她分開跑反而會更安全些。
熊貓崽子一看見淩音,黑溜溜的眼睛便是一亮,球兒似的滾到淩音腳邊,扒拉淩音的小腿。
淩音見它沒事也很高興,順手便把它撈起來抱進懷裡。
被抱進懷裡的熊貓崽子,衝淩音一通哼唧,就像是在跟淩音告狀似的。
淩音摸它的腦袋,順它的背毛,安撫它。
仰躺的男人看看淩音又看看膩歪在她懷裡的萌物黑白獸,想到自己右手手背上的幾道白杠似乎還沒有消褪,隻覺得自己真是太心酸了。
淩音看了眼地上作死魚狀的男人,通過熊貓崽子的哼唧彙報,她了解到了男人和熊貓崽子之前發生的一些事。
男人好像就是為了護住熊貓崽子才沒看清路,一頭紮進了錯綜的藤蔓裡。
雖然對男人仍有疑惑,不過這樣的人,其實救一救也無妨。
於是,淩音道:“想要我們救你也不是不可以……”
不等淩音把話說完,得見希望的男人十分上道的搶白,“你們有什麼條件?想要物資的話,老實說我已經沒剩多少了,就算全部給你們,估計也入不了你們的眼。”
被搶白的淩音也不惱,等激動的男人把話說完後,才搖了搖頭道:“我隻需要你回答我幾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