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呱嘎,呱嘎!”耳畔猝然間響起的聒噪鳥叫上打斷了淩音感懷的思緒。
凝神細聽。
——我想起來啦!你叫淩音,我叫小賢,還有一隻會偷吃食、討人厭的地行兩腳獸叫陸躍,後來又來了一隻吵吵的地行兩腳獸……
鳥類的記憶力不比人類,更何況闊彆數月有餘。
聖賢鳥小賢起初並沒有認出淩音、陸躍等人,它僅僅隻是受淩音異能的吸引,感覺到下方有一隻討它喜歡、於它十分特彆的獸,這才低飛下來查看。
之後,淩音同它交流,它和同伴搭救淩音等人,歸根結底都是淩音的異能作祟,與他們過往的那些情分毫無乾係。
思緒到這裡,淩音不禁打量起旁邊聒噪連連的聖賢鳥。
數月不見,小賢的體型明顯又長大不少,頭頂上的紅冠更加豔麗了。
當然,它不止體型變大,還成熟了,隻除了聒噪的本質一絲不變。
這不,眼下抓著淩音和文翰的這隻聖賢鳥,就是小賢找到的伴侶。
相較於聒噪的小賢,這隻體型稍遜於小賢的雌性聖賢鳥就顯得安靜多了。
——好久不見,小賢,很高興你能想起我們。替我們找一個安全的地方,把我們放下就可以了。
淩音用意念向小賢傳達。
小賢答應著,又聒噪起來。
——淩音,你又找到新同類啦。現在你有三個同類了,你們之前怎麼偷偷跑掉了,我回去都找不到你們。
淩音感受到了它的小委屈,卻也知道貪玩成性的巨鳥,即便在當時當刻委屈了,恐怕也不會維持太久,心底裡有愧疚,但也隻有一絲而已。
——給你留在巢裡的吃食有看到嗎?
一提到營養劑,小賢就歡快起來了。
——看到啦,已經吃掉了,特彆好吃。淩音,我已經能飛得很好啦,你還會給我吃的嗎?
淩音想了想,如今他們雖然緊缺積分,不過小賢於他們畢竟有著救命的恩情,遂用意念傳達道:
——可以。不過我現在手上吃的也不多,所以隻能給你們一鳥一根。
“呱嘎,呱嘎……”十分懂得知足的巨鳥,叫得更歡了。
淩音忍不住揉了揉耳朵,心想小賢那會兒打一眼就看文翰不順眼,也並非是沒有道理可循的,畢竟同性相斥,兩個聒噪的個體被湊到一起,可不是相互討嫌嗎?
用意念和小賢簡單對話,劫後餘生的淩音此時整個人終於完全放鬆了下來。
身處高空的她眺望前後。
叢林、大河已然離他們遠去,在他們的正前方,遙遠的地平線上,殘陽如血。
橙紅色的暖光,將下麵一望無疑的大草原照遍。
正是入秋時節,大草原上一片枯黃,一馬平川。
淩音就這麼望著,莫名的就有一種仿佛將整個世界都儘收眼底的錯覺。
飛了一會兒,巨鳥慢慢俯衝下滑,向一片呈半弧形的岩壁貼近。
可以看到岩壁上有許多天然形成的山洞,而這些山洞中,有的已經有了住客,有的則還空著。
兩隻巨鳥在岩壁附近盤旋一陣,最後降落在一個山洞向前延伸的平台上。
跳下鳥爪,在平台上站定的淩音說話算話,掏出紐扣箱,從中拿了兩根營養劑,一隻鳥一根。
小賢熟門熟路,用它巨大的彎鉤嘴叼過營養劑,迫不及待的破開了包裝袋,兀自啄食起來。
而那隻雌性聖賢鳥,很安靜也很聰明,即使初次接觸營養劑,但是它會看會學,所以也很快便把營養劑吃到了嘴裡。
吃完營養劑,兩隻饕足的巨鳥跟淩音表示,它們要回巢睡覺了。
淩音自是不會多留它們,揮著手與它們作彆。
值得一提的是,兩隻巨鳥的巢所在的山洞距離他們暫時安身的這處山洞不到十米遠,他們稍一探頭就能望見,可以說是很近了。
送走了兩隻巨鳥,淩音轉身步入山洞。
在她之前,郎宙和文翰已經先一步攙扶著昏迷中的陸躍進洞。
借著黃昏的餘光,淩音草草掃視過這個不深的山洞。
山洞裡散落了一些碎石、枯枝雜草以及碎骨,想來這些東西大部分應該都是這個山洞之前的住客留下的。
檢視完畢,沒有發現什麼異狀,淩音不掩疲憊的盤腿坐下。
之前的那場惡戰,讓她消耗了太多的體力。
郎宙和文翰顯然也不比她好到哪兒去,此時也都已經靠著洞壁坐下了。
默了片刻。
淩音舔了舔乾燥的嘴唇,開口道:“我準備兌換一瓶治愈劑。陸躍和郎宙身上的傷勢都比較嚴重,得對傷口做些處理。”
四人中唯一身上沒見血的文翰,忙不迭的點頭應聲。
這是應該的。
郎宙也沒有逞強,直接點頭。
彆看他這會兒人清醒著,就以為他的情況要比昏迷的陸躍好,卻其實在水中和那頭巨獸纏鬥時間最長的是他,身上傷得最重的也是他。
打開打賞器麵板做了兌換,治愈劑很快便被定位送達。
和氟氫瓶相差無幾的外觀,同樣僅有簡單標識的三無產品,不過其對於普通傷口的治愈效果還是很明顯的。
淩音恐怕一瓶治愈劑的量不夠,便先緊著陸躍和郎宙,她自己也就額頭擦傷,即便沒有治愈劑,也不是多大的事。
主要一瓶治愈劑就是100萬積分,用著實在是有些紮手。
噴上了治愈劑的傷口,隻要不是太大太深的,均已肉眼可見的速度結痂愈合。
淩音在陸躍血肉模糊的右臂上多噴了幾下,傷口在愈合過程中必然逃脫不開劇痛,就看陸躍右臂上的肌肉不受控製的震顫著。
夜色來臨時,山洞裡除了綿長的呼吸聲,一片靜默。
替陸躍噴完治愈劑的淩音,原還想著將山洞裡的雜草枯枝攏到一塊兒生個火堆,然而她實在太累了,身為人肉打火機的陸躍又還昏迷著。因此,最終還是作罷了。
陸躍是在第二天的清早醒過來的。
至此,四人才算是真正意義上的安然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