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看沙漠, 有點膩。”
“有點膩 1”
“是呢, 滿屏黃沙,一成不變的荒涼景色, 我感覺我快堅持不下去了。”
“快一個月了,小姐姐,咱們什麼時候才能走到頭啊,跪求趕緊換地圖吧!”
“個人表示,最多再看三天, 要是再不換地圖, 小姐姐我們隻能暫彆了。”
“摸摸前麵, 我倒覺得其實還好啦,沙漠的朝陽、夕陽都很美,小咪也很可愛。”
“強烈建議小姐姐原路返回,沙漠真的很沒看頭, 我還是更喜歡大草原……”
“從每天蹲519至少6個小時到最近急劇減少到隻有一個小時,是, 沙漠有特色,沙漠也很美,但是都看這麼長時間了,會審美疲勞啊!”
……
淩音抬眼看著虛空, 最近觀眾們的抱怨彈幕越來越多,紛紛都表示他們不想再看沙漠了。
對此, 淩音感到很無奈。
難道她不想儘快結束這段愈發趨向於枯燥的沙漠之行嗎?
她也想啊!
然而現實是, 在沙漠中跋涉了近一個月的他們, 如今正處在一個非常尷尬的進退兩難的現狀中。
原路返回?
不是不可以。
隻不過返回的這一路,近一個月的行程,就等於他們要重新回顧一遍來時的路,其枯燥程度想必不會比眼下少。
將落在彈幕群上的目光放遠,前路一望無垠的起伏沙地,就和昨天、前天乃至過去的很多天,淩音眺望出去看到的一模一樣。
彆說直播間裡酷愛新鮮事物的觀眾們了,就是淩音這個自認耐性好,連日走著相似又望不到儘頭的路,她都忍不住的有些心浮氣躁了。
淩音開啟彈出窗口,看著上麵粗陋的電子地圖。以他們現在行進的線路來看,他們的前路上依舊不見一個紅燈。
這也就意味著,在他們前方的很大一片範圍,大概率依然還是無儘的沙漠。
淩音的視線鎖定在距離他們最近的一個紅燈上,心裡忖度著要不要改換路線,朝那個紅燈的方向走……
“喂喂,陸躍,看路、看路……靠,你要笑死我嗎陸躍,這麼大的枯樹你都能視而不見?”
文翰陡然拔高的提醒聲與笑罵聲傳來,打斷了淩音的思緒。
淩音循聲看過去,就見剛剛和他前麵的枯樹做完親密接觸的陸躍一手扶著額頭,一手把正被撞歪的操縱杆,駕駛著飛行器繞過即便腐朽依舊粗壯的枯樹主乾。
不經意間和淩音的視線在半空中交彙,淩音的眼神中透著點點疑惑與擔憂,陸躍像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唇,隨後又靦腆的衝淩音笑了一下,表示自己沒事。
淩音也衝他勾了勾嘴角,心裡的狐疑卻隻增不減。
陸躍的這份異常持續了可不止一天兩天了,時不時的遊神是常態,這個孩子心性的男人仿佛在一夕之間多了許多不欲人知的心事要想。
是他的記憶在逐漸複蘇嗎?
懂事孩子的嘴很嚴,即便是對一向信任的淩音也保持著守口如瓶的狀態。
老實說,被對方依賴習慣了,突然遭受到如此近乎疏離的待遇,淩音一時之間還有著接受不了。
她沒有去質問陸躍什麼,她看得出來陸躍對此不想多說。
淩音心想:也罷,就當是小孩子長大了,有了自己的小秘密。
枯燥乏味得久了,一點小意外也能勾起文翰的全部興致。
有點像是盯上了血肉的蒼蠅似的,文翰驅動飛行器圍繞在陸躍左右,揪著陸躍剛剛撞樹那一茬不放,嘲笑道:“陸躍,你說你平時不是挺能的嗎,這兩天是怎麼了,要不落隊沒跟上,要不開錯方向,今天更是直接往樹上撞,你說你是不是傻?”
就算陸躍不搭腔,文翰也能自個兒在那叨叨不休。
終於,陸躍不耐煩地瞥了他一眼,冷冷道:“我不但能撞樹,還能撞你。”
他這麼說著,就真朝文翰撞了過去。
速度很快,把文翰嚇得哇哇大叫。
臥槽!這麼剛的嗎?
當然,最後陸躍點到為止,兩台飛行器以一線之隔並沒有真撞上。
淩音恰在這時飛過來,文翰自是逮著這難得的機會跟淩音告狀,“老大,你也看到了吧,陸躍他瘋了,他居然想撞我,差一點就撞上了,還好我閃得快!”
目睹了全過程的淩音又哪會不知道他說的都是瞎話,就是純粹沒事找事。
壓根兒沒搭理文翰,淩音看了眼天色道:“我們今天就在這裡過夜吧!”
其他三人聞言都將飛行器懸停。
近一個月的沙漠之行,他們已經培養出了十足的默契。
在淩音宣布今天的行程結束後,四人立刻分頭去撿拾柴火,然後再彙集到一處,一起挖沙坑。
沙漠的夜極冷,他們沒有帳篷,除了篝火也沒有其他的防寒設備,也是受了小小沙丘貓的啟發,淩音想到了挖沙坑作庇護點的法子。
不過,與沙丘貓在沙丘上橫向挖洞做窩不同,淩音他們是挖坑,縱向挖成一個廣口的碗形。
他們會這麼做,主要還是考慮到,他們自身的體型不似沙丘貓一般小巧,沙丘貓挖個小洞,或許不至於引起沙丘的塌方,但是他們有四個人,就算一人挖一個,挖到可以容下一個人的程度,動靜也委實太大了些。
到時候沙丘塌方,他們就真成了自掘墳墓了!
碗形坑的防風防寒效果肯定不如洞穴,但也聊勝於無。
四個人加上幾隻獸,都是挖沙坑的熟手,不出半小時,一個直徑約有兩米半的深坑就挖好了。
淩音四人帶著幾隻獸窩進深坑裡,陸躍在深坑的中央升起一團篝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