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中的發光樹, 終究不負千裡迢迢來找它的淩音四人。
沒有了花朵的它,仍然固執的散發著微弱的光效。
樹梢末端綴著的幾枚將落未落的膠質葉片,是淺淺的綠光。
整棵大樹光禿禿的主乾, 則如夏夜裡的螢火蟲一般, 在反光的雪地裡隱隱閃爍著朦朧的白光。
無疑它還是很美,不比它花朵盛放時美得那般囂張邪肆, 冬日裡的發光樹, 美得柔和,美得沉靜, 不會給人以半分攻擊性。
淩音端著攝錄儀拍攝發光樹的時候, 不禁心想, 這棵大樹得是吸收了多少磷類養分, 方能長成如今枝乾、葉子、花朵都能發光的程度。
不過, 他們在這片叢林裡來回遊走的時間也算長, 除了眼前這棵發光樹, 還未曾見過任何與它相似的同類。
想來它應該是這片叢林中得天獨厚的存在了。
作為這顆星球將來的一處特色性景點, 類似獨一無二這樣的特質,顯然會令發光樹更加吸引人。
淩音四人在發光樹前隻逗留了一晚, 拍了素材後, 他們便毫不留戀的啟程離開了。
其後, 經過十數天的跋涉, 四人順利抵達既定的第二站——熊貓的竹林穀地。
穀地入口, 思量再三的淩音, 如是道:“我一個人進去, 你們留在外麵拍些穀地的遠景和全景。”
考慮到熊貓生性靦腆、膽小,他們就算一塊兒進了穀地,到時候分散開來攝錄素材,除了淩音,其他三人多半也隻能拍到些竹林靜景而拍不到熊貓。
既然最後都是一樣的拍竹林,與其讓他們進穀地倒還不如留在穀地外麵拍,還能拍得更宏觀、大氣。
對竹林穀地的潮濕環境早有領教的文翰,聞言頗有些感激地朝淩音擺了擺手,道:“老大你一個人注意安全,早去早回啊!”心裡則默默感懷著他家老大的善解人意、體貼入微。
淩音多少能看出一些文翰的小心思,在心裡哭笑不得地搖了搖頭。
對著陸躍和郎宙略略頷首作為道彆,淩音駕著飛行器駛向穀地。
目送淩音隱入穀地竹林深處,留下來的三人照著淩音離開前的囑咐,分頭攝錄穀地的遠景和全景素材。
過了一會兒,沒什麼耐心的文翰自認攝錄的素材已經足夠,他收起了攝錄儀,正打算下地隨便走走也或者休息休息。
地麵上,和文翰相隔不遠的大狼小狼像是發現了什麼,仰起頭,呼朋引伴一般的朝文翰嗷嗷了兩聲。
文翰一雙不大的圓眼睛陡然一亮,顯然是會意了。
就看他立刻驅動飛行器飛到大狼小狼的上空,然後飛行器一收,分量不輕的他轟然落在了大狼小狼中間。
此時的大狼小狼正四爪協作,埋頭刨雪。
大概是從沙丘貓處習得了精髓,兩頭狼刨雪的速度極快,不多時已能看到白雪覆蓋下棕褐色的土地。
文翰探頭一看,一個洞!
頓時他就來精神了。
文翰激動地問:“大狼小狼,是獵物嗎?”
兩頭忙碌的狼似能聽懂他的話一般,刨挖間隙抽空嗷叫回應。
“哦哦,是竹鼠嗎?”文翰邊點頭邊又問。
大狼小狼:“嗷嗚!”
“哈哈,”文翰大笑道,“來來,你倆讓個位置給我,我跟你們一起挖。”
說著,文翰摩拳擦掌,加入大狼小狼刨雪挖泥的行列中。
途經的郎宙恰好將文翰與大狼小狼的跨物種對話儘數聽在耳裡,他眉梢一抬,似笑非笑道:“喲,小胖子,什麼時候也返祖出了動物溝通異能?”
專心致誌刨土的文翰頭也不抬,隻道:“身為吃貨的種族天賦,懂?少廢話,快來幫忙,不幫忙一會兒你彆吃。”
像是記起了什麼,文翰刨土的動作一頓,他斜眼看向郎宙,帶著些許得意道:“你好像還沒嘗過竹鼠的滋味吧?嘖嘖,那味道……鮮美細嫩不輸烤雞,又有它獨特的軟韌口感,自帶竹子的清香。怎麼樣,饞不饞?”
對於口腹之欲僅止於填飽肚子的郎宙,喉頭不著痕跡的微動了動。
饞?
那還不至於。
他隻是手發癢,連帶著喉頭也跟著一塊兒發癢,很想現在就給這個越來越囂張的小胖子一點痛的教訓。
沒心沒肺的小胖子全副身心都在吃上,全然沒有注意到同伴危險的眼神。
郎宙看著傻樂嗬刨土的小胖子,突然就勾嘴笑了。
一抬眼,觸上剛飛過來的陸躍略帶審視的目光,郎宙不動聲色,收斂笑意。
文翰也慢半拍的察覺到了陸躍的到來,他立刻招呼道:“陸躍,正好我剛還想喊你,有竹鼠,快點下來一塊兒挖!”
話癆病瞬間發作,文翰喋喋不休的叨叨起來,“我們多抓幾隻,等會兒陸躍你生火,我們先烤上,等老大出來就有熱騰騰的烤竹鼠吃了,老大肯定會很高興的……”
於是乎,三人兩狼外加一隻圍觀的小果蝠,在淩音全然不知情的前提下,展開了他們浩大的抓竹鼠工程。
不過,有彈幕通風報信的淩音真的會不知情嗎?
顯然不可能。
好事的觀眾早早就把外頭三個人的全部動靜都事無巨細的彙報給了淩音。
“哇哦,他們抓到三隻竹鼠了,有一隻長得特彆圓潤,而且還是白色的。”
“這隻白色的竹鼠有點可愛撒!”
“白竹鼠好萌啊,然而一想到它即將被吃……怎麼下得了手,下得了嘴哦!”
“吃貨表示完全沒壓力,長得這麼特彆,吃起來肯定也很特彆,吸溜。”
“哈哈哈,要被那三個笑死了,陸躍和郎宙不是很厲害的嗎,尤其郎宙還是雇傭兵,居然處理不了幾隻竹鼠。”
“慘不忍睹真是慘不忍睹,哪有我小姐姐半分的乾淨利落。”
“報告小姐姐,外頭那三個太蠢了,他們不會開膛破肚,已經把兩隻竹鼠都分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