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此言差矣,這成親乃是大事,一輩子一次的大事,嫁衣自然是要自己繡,才算完整。”一道清脆的女生摻和了進來,謝梓回頭一看,就看到了一個身著粉紅連襟長裙的女子,一塊羊脂玉佩壓在裙角,頭上挽著垂鬟分肖髻,一直鑲寶石金步搖,斜插在發髻上,隨著她的走路一搖一晃的,在垂在胸前的頭發上,還綴著粉色珍珠,令人眼前一亮。
好一個俏麗的女子,約莫十五六歲的年紀,正是芳華正茂。
“姑娘此話言之有理,隻是我的手,常年做粗活做慣了,已經相當粗糙了,隻怕還不曾繡上幾朵花,這嫁衣就該被我給刮花了。”
謝梓倒也不和此人爭吵,到底是不相乾的人,古代女子對於嫁衣確實重視,她倒不用和她們爭執。
“那也簡單。”那姑娘拎著繡花帕子,輕輕一笑,“手粗又如何?這位姑娘,我可以給你介紹一款香膏,是京城流過來的,非常好用,隻要抹在手上幾天,肯定會有效果的。”
“香膏?”
“京城珍寶閣的香膏,特彆好用,可惜不好買。”女子又嬌笑了兩聲。
“若是姑娘都買不到,更不用說我了,我不過一個鄉下姑娘,更是買不到了。”她從來不塗抹這些萬一,倒還真是不太清楚。
“小姐,您和這人說這麼多做什麼?”那姑娘似乎還想說些什麼?卻被身後另外一個女子給拉住了,女子的年紀似乎比這姑娘大上那麼一兩歲,不同於前麵姑娘的平易近人,後麵這姑娘麵上還帶著幾分倨傲。
一副看不起他們的樣子。“就算這香膏真的傳到了洛陽來,他們還不知道能不能買得起呢。”
“香蘭,你怎麼能夠這麼說話?”那姑娘皺起眉頭,一臉慍色地看著香蘭。
“本來便是如此嘛,就算小姐心善,但是他們確實是買不起啊。”香蘭倒是不覺得自己有什麼錯。
她家小姐就是心腸太好了。
“阿梓,我們走吧,這裡有犬吠,實在是太吵了。”
“也好,掌櫃的,東西我們先放在這裡,我們待會兒過來拿。”
“好嘞。”謝梓這麼多年來都是在這個店鋪買的年貨,和掌櫃的自然也有幾分交情,那掌櫃動作迅速地將謝梓購買的東西,放在了一旁。
兩人正想離開,隻是那香蘭卻不願意讓她們離開了,“你剛說什麼?什麼叫做犬吠?不說清楚,不準你們離開。”
“喲,這位姑娘,你家這丫鬟實力可真夠大的,不讓我們離開啊,憑什麼?你是奴婢,我們是良民,我倒是從未曾聽說過,這奴婢還可以使喚良民的,還是說,你身上有官階,幾品官?”
“你???????”
被淩九這麼一說,香蘭氣得一張臉都漲紅了。
她自問自己才貌雙全,琴棋書畫也是樣樣精通,不比那些小姐來得差,可是,這身份卻是硬傷,和那些小姐差了十萬八千裡。
也因此,那些少爺公子們,從來看不上她。他們圍著毫無風情的小姐打轉著,卻吝於賞給她一個眼神。
謝梓看著眼前這個所謂的香蘭,這是個心大的丫鬟,心比天高,命比紙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