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振上前一步，跪在了床前。
“皇上。”
“愛卿，過來。”正德帝伸出手，握住淩振的手，“愛卿，朝堂不穩，我已經無能為力，還望愛卿往後能夠幫襯，扶持六皇子上位。”在這最後的半年內，正德帝知道自己的壽數不多，便將六皇子記在了已故的高皇後名下，將他立為太子，皇上所出的皇子，大皇子已經廢了，四皇子，正德帝向來不喜，便隻剩下六皇子，還有一個年紀太小，不足為懼。
皇上想也不想就立了六皇子為太子。
隻不過，六皇子的年紀也不算大，至少比起已經成年的四皇子來說，六皇子還是稍微弱勢了幾分。
“微臣遵旨。”
見淩振再次跪了下來，正德帝伸出手，握住了淩振的手，“愛卿，你與朕年齡相仿，自小一起長大，可是現實卻磨損了我們之間的感情。”
正德帝不得不承認，帝王之位不是一般人能夠做的了，自從坐在了這個位置之後，他便有了高處不勝寒的感覺，都說孤家寡人，孤家寡人，成為皇帝之後，哪怕後宮三千，臣子萬千，心裡卻依舊是孤獨的。
他重用淩振，理智告訴他，淩振可以相信，可是心裡卻又忍不住防備他，抗拒他。
“皇上，彆說了，龍體要緊。”
“再不說，就沒有機會了。”正德帝眼睛微微眯了起來，似乎在懷念當年，意氣奮發的樣子，又似乎在緬懷當下，神情令人不解。
“咳咳咳······”他捂住嘴巴，輕咳了幾聲，一張嘴，便有血漬自唇角留下。
“皇上······”淩振心中略有些焦慮，他連忙伸手倒水，喂到皇上的嘴邊。
“皇上。”福公公突然衝了過來，拿起了那個水杯，往窗戶外麵扔了出去。
“福公公，你這是做什麼？”淩振不解地看向了福公公，這個男人伺候了正德帝一輩子，自他年幼的時候，就一直在他身邊，直到如今兩鬢斑白。
“咱家，咱家······”福公公咬著唇，“將軍，和你說句實話，這裡已經不能夠待了，你儘快離開這裡，若是不然，隻怕是走不了了。”
“福德，你說什麼？咳咳”正德帝聽到福公公的話，原本就是蒼白的臉色變得鐵青，“是不是我那些好兒子又有了動靜？”
“是。”福公公跪了下來。
“他們還收買了你？”
“是。”福公公再次點頭，“皇上，奴才也不是故意的，若是奴才不依，他們也會尋其他人來，倒不如讓奴才反水，能夠輕易地知道他們的所作所為。”
“好，很好，不愧是我的兒子，咳咳······”既然四皇子有如此手段，便是讓他上位又能夠如何？
他確實不喜歡四皇子，但是，到底是他的兒子。
“若是四兒上位，隻怕就委屈你了。”
“微臣倒是無所謂，大不了，微臣攜帶著家眷離開京城，回老家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