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瑤直接推開曹嬤嬤，道，“嬤嬤，你不要亂說。”
曹嬤嬤剛才在外門聽到這話，急壞了，一開始還聽著熱鬨，後麵一聽是寧國公府六爺，頓時驚魂都沒了，這六少爺不就是趙恒？
雖然麵上喊著三爺，但是曹嬤嬤和茂春之前就知道趙恒是六爺，這件還是五爺承認過，隻說趙恒太過聲名狼藉，怕是叫人看輕，所以不願意承認身份。
雖然說了謊，但也是有難言之隱，倒也不是什麼大錯。
這也是曹嬤嬤一直放任林瑤緣故，覺得兩個人雖然不清不楚，但到底都是單身，一個還沒成親，一個是和丈夫和離，倒也沒什麼。
但是如今趙恒定了親，兩個人關係也就該到此為止了。就是心疼林瑤，她能看出來林瑤是真很喜歡趙恒。
“不是叫嬤嬤剁餡兒？”林瑤並沒有回答曹嬤嬤話，而是問起做餃子事情，“那茴香可是花了重金買，彆是浪費了。”
原來向東至喜歡吃茴香餡兒餃子，隻是這冬日很難找到，還是高掌櫃托了人買回來，因為是暖棚裡養，這價錢格外貴。
說起來冬季裡，居然覺得蔬菜要比肉還要好吃。
曹嬤嬤愣住，原本還以為林瑤會傷心哭，結果人像是沒事人一般，不過轉念一想就明白了，那趙恒畢竟是寧國公府上六爺，又非常得太後喜歡，是她最喜歡侄子，雖然聲名狼藉，但是早晚會找個門當戶對成親。
林瑤跟趙恒在一起時候恐怕就已經想到了。
曹嬤嬤也不敢多說了，乖乖說道，“已經剁餡好了。”
一行人去了後院，趙恒身份隻有茂春等林瑤幾個親近仆婦知道，向東至卻是不知道，這會兒聞到了茴香餡兒，忍不住道，“我這晚飯還沒吃呢。”
林瑤笑著道，“師父，您也來包吧。”
向東至穿著一件丁香色萬字不斷杭綢夾棉長袍，戴羊毛粘毛，套著羊毛手籠子，穿乾淨清爽，和第一次見到時候大不一樣，顯然是被林瑤照顧很好。
“你這徒弟，還沒有聽說讓師父動手道理，就這麼懶？”
曹嬤嬤端了一盆水來，林瑤洗了手，又係上了圍裙，關上了廚房門，屋內一下子就暖和了起來。
“徒弟想見識下師父手藝，他們都說向家菜最出名還有麵點，您就讓徒弟開開眼吧。”林瑤一本正經說道。
向東至，“……”
向東至明明知道這是林瑤拖著他下水，但被捧舒服，氣哼哼，倒也坐下來一起包，因為屋內熱了起來，脫了外衣，又摘下帽子，沒有厚重衣裳，手腳也變得利落了多。
“瞧見沒，這是元寶，就這樣捏？”彆說向東至還真是有一手，帶著粗繭手卻十分靈巧，曹嬤嬤覺得都沒看清呢，向東至就已經捏出好幾個不一樣花樣來，“這是月牙，這是麥穗，這是金魚餃。”
幾個人覺得眼睛都不夠看了，向東至捏餃子花樣又多，還捏十分漂亮，每一個都漂亮不行，都跟著學起來，卻是捏不太像。
向東至氣道，“這茴香可是難得，彆是糟蹋了。”
茂春道，“老爺子，那我們擀皮吧，您來捏。”
“行吧。”隻是等著包了半天，這向東至才琢磨出味來，“敢情都是我包，這就是你說給我包餃子吃？”
林瑤忍不住笑，道，“我也來包吧。”
“對，你該是來學一學。”
林瑤手很巧，不過幾次就學像模像樣，向東至勉強滿意，一時四周靜悄悄，大家各司其職，倒也很快就包完了，一個個擺在托盤上，拿出去凍，剩下則是留下來準備晚上煮著吃。
向東至很很挑剔，“這下餃子時候要放一些鹽，不然很容易沾過，而且一定要熱水下鍋。”
餃子皮很薄，煮熟了就能透出裡麵淺綠色茴香餡兒來，這顏色就相當漂亮，加上各種好看形狀，元寶可愛，月牙有趣，不過最為生動是金魚餃，栩栩如生，很是好看。
林瑤趁著煮餃子空檔又做了幾個菜，清蒸鱸魚，紅燒肉，酸辣菘菜，豆腐湯，都是向老爺子愛吃，對著向東至道，“師父，今天就當徒弟先陪著您過年了。”
向東至顯然是很高興，嘴裡卻是倔強道，“往年不都是我一個人過？你就是事兒多。”
茴香味道喜歡人非常喜歡，不喜歡也很厭惡，聞都聞不了，林瑤恰好也喜歡，倒也不用避開，跟著向東至一起吃起來。
“你去拿了一壺酒來。”
林瑤叫茂春去了到一壺酒來，斟了一杯給向東至，自己也倒了一杯，站起來認認真真道，“師父，徒兒祝您吉祥如意，萬事順遂。”
向東至眼眶都紅了，卻假裝不在意，一口喝掉，道，“好了，吃餃子吧。”話雖然如此，但是卻悄悄彆過臉來，用袖子擦了擦淚珠。
林瑤認真道，“徒弟會一直陪著您，給您養老送終，您可一定要健健康康。”這話說向東至又有些感動，結果林瑤又加了一句，“等著我回來，要是發現您偷喝，就把您那些好酒都砸了。”
“可真是，哪裡有徒弟這麼跟師父說話？”向東至頓時就氣，把眼淚憋了回去。
兩個人吵吵鬨鬨，到不影響吃飯，林瑤平時很少喝酒，今日卻多喝了兩杯，向東至敏感感覺到林瑤有心事，卻是沒有問，回去時候對著林瑤道，“你都說了，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你有事就跟師父講，知道嗎？”
“多謝師父。”
上了馬車，是熟悉回家路，林瑤靠在車廂上，臉上因為喝了酒有些泛紅……她忍不住拉開了馬車上簾子，一時冷風裹著雪花飄了進來，林瑤伸手去接，那雪落在她手上就馬上化掉了。
林瑤心漸漸沉下，閉上了眼睛。
茂春和曹嬤嬤一直都小心翼翼，隻是看著林瑤和向東至吵吵鬨鬨，倒也如常，也就放鬆了下來，這會兒見林瑤一直不講話，又跟著繃緊了。
不過林瑤什麼都沒說，回到了彆院裡，沐浴了一番就上了床，在床上翻來覆去許久，終於還是睡了過去。
早上是個大晴天，林瑤赤腳推開窗戶，看著外麵雪景，笑著對茂春說道，“準備出發吧。”
茂春見林瑤神色坦然樣子，和曹嬤嬤對視了一眼，終於放下了一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