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 17 章(2 / 2)

對此他表示理解,青春期嘛,誰沒對漂亮大姐姐或者大哥哥有過衝動?他現在能做的就是“善良點”,彆讓他知道這個大姐姐有大幾幾。

少年渾身上下還是被黎青崖摸了一遍,上完藥他就自閉了,縮到床腳,抱成一團。

黎青崖把他翻過來,給他塞了一顆丹藥。

“這是什麼?”迷迷糊糊吞下藥後,少年才後知後覺地提出疑問。

黎青崖:“毒藥。”

少年發著燒,腦袋昏昏沉沉的,也摸不清黎青崖是不是在騙他,與其對視半晌之後,委屈地把被子一裹,不理這個討厭的人了。

黎青崖把外衣一解,也躺上床,伸手戳了戳他:“長夜漫漫,來和姐姐聊天啊。”

自從發現少年會對他害羞後,他骨子裡的促狹就被完全激發了出來,少年越羞窘,他就越開心。

反正調戲他的是“青兒”,又不是黎青崖,他怕什麼?

少年使勁往裡縮了縮,將自己與牆緊貼在一起,悶悶回了一句:“不聊。”

黎青崖軟言好語哄道:“你乖乖告訴姐姐你知道什麼,姐姐就實現你一個願望行不行?”

少年沒有回應,像是睡著了一般,不過紅得快要滴血的耳尖出賣了他。

黎青崖促狹地眯起了眼,添油加醋:“榮華富貴、身體康健,或者入仙門……我都可以答應哦!”這些條件足夠令普通凡人動心了,如果少年不滿意他還可以繼續加碼。

少年把被子往頭上一罩:這女人好煩人!

黎青崖微微挑眉:看來這樣不行啊。

半夜,淺眠的少年從噩夢中驚醒,他慌亂地四處打量,過了片刻才意識到這裡不是煙柳巷,複又冷靜下來。

偏頭往旁邊看去,那女人竟然和他在一張床上睡著了!

趕緊與她拉開一段距離後,少年惱恨:這女人是不知廉恥,還是不把自己當男人?

黎青崖的女裝扮相不可謂不好看,嬌麗如出水芙蓉,柔婉若新柳扶風,長如蝶翼的睫毛像一把軟刷,不動的時候也讓他的心癢癢。

但少年也清楚,這樣的女人是他一輩子也不能肖想的,縱使女子舉止再粗俗也是仙子,而他隻是地上的泥土。

晨光照進屋的時候,黎青崖睜開了眼。他看了一眼還在沉睡的少年,翻身而起,穿上衣服,打開門走了出去。

邵玲兒已經按他說的離開了毓城,而他要去一趟煙柳巷。

才起身的妓子打著哈欠,懶洋洋地點燃煙槍,抽了一口,才開始回答黎青崖的問題:“何易之嗎?有些耳熟。但我沒睡好,想不太起來。”

黎青崖遞上一錠銀子,妓子收下,改了口:“我記起來了,他不是東城的富商老爺嗎?好像是染月曾經的相好。”

聽到染月的名字,黎青崖神情一凜。

妓子瞥了他一眼,悠悠說了下去:“不過那是十多年前的事了,那時候染月剛掛牌沒多久,正當紅,而何易之則是富商何家的公子。兩人看著也沒什麼交集,但何家遭人迫害沒落的時候,染月卻把自己所有的賣身錢給了何易之,讓他翻本。”

“也不知道這傻丫頭怎麼想的。”

“何易之拿著這些錢重新開始做生意,但因本地商會的刻意打壓連連賠本。無奈之下,他隻能帶著最後一點本錢遠走他鄉。”

“大概過了六七年吧,大家都快忘記他的時候,他回來了,帶著大量錢財衣錦還鄉,一躍成為此地最有錢的人,成功報複了的仇人。但再沒來過我們這個小地方。”

說到此處妓子諷刺地笑了笑。

黎青崖在心底默默糾正:不,他來過,還成了這裡所有女人的噩夢。

何易之回到這裡的時間應該比旁人以為的更早,他的錢並不是,或者說不完全來自在外地做生意,他真正發家是靠煙柳巷。

妓子敲了敲煙杆,長歎一口氣:“妓\女倒貼又被拋棄的事,在這裡也不算頭一樁,但誰都不會去罵男人,隻會怪女人蠢。”

“我知道的就這麼多了,最後白送你一句:這地方不是你這種良家姑娘該來的,不管你背景多大,在這兒沒用,彆遭難了再後悔。”

黎青崖心底感念,微微頷首:“多謝,我這就走。”

離開煙柳巷的他扭頭朝毓城城外走去,他要去找何易之的墳,有些事情要確認一下。

……

滿庭芳內,霜塵拿著厚厚的一摞紙,往燃燒的盆裡丟著。心底嘀咕:姑娘今天真古怪,三月天的說冷,冷又不讓她去取碳,就用這疊紙燒火盆,又煙又嗆。

“姑娘,還冷嗎?”

染月輕咳了兩聲:“繼續燒,都燒完。”

“這上麵寫的什麼啊,姑娘?”這些紙上都是字,但她一個都不認識。

“我教你。拿過來。”

霜塵興衝衝地捧著紙坐到床邊,染月將她攬進懷裡,指著上麵的字,一個個教她:

“這個字念‘賣’。”霜塵跟著念:“賣。”

“這個念‘身’。”“身。”

“這是‘契’。”“契。”

染月笑了,摸著霜塵的頭誇獎:“對,好孩子。現在把它連起來。”

霜塵試探著重複:“賣、身、契——是賣身契,姑娘!”

但她還沒來得及高興便愣住了,這條街的女子可能不認識“賣身契”這三個字,但不可能沒聽過這東西,當初被強迫或哄騙著簽下的一張薄紙,是她們一生的夢魘。

這真的是那個嗎?她回頭去向染月確認,看到了一雙盛滿悲傷的溫柔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