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第 83 章(2 / 2)

說完他又連忙解釋:“我不是怪你,隻是措手不及。”

裴雨延擰眉:“好多人喜歡青崖。”這話語氣中帶著微不可查的煩惱與委屈。

這種情況他早有預期,他本想保持“正宮”的從容,但是情敵一個個冒出來,他很難淡定。

想不到天澤城主居然也會吃醋,黎青崖笑了,解釋:“夏戎那家夥算盤精著呢,才不是表麵看起來的那回事。因我是師尊弟子,他才想搶我,而且搶過去也大概率是讓我給他當苦力,為他墨宗賣命。”

裴雨延在心底無奈歎氣:他的青崖很聰明,但唯獨在彆人對他的情意上遲鈍得讓人著急。

想搶一個人未必非得是聯姻,夏戎堂堂魔尊,怎麼可能委屈自己去聘娶一個半點不喜歡的人。

不過這份遲鈍對他來說是好事。

又過了兩天,殷血寒那邊回了消息。

他接受了黎青崖給出的條件,並允諾隻要黎青崖在太一仙宗一天,歃血盟便與太一互不侵|犯。

還在思考怎麼讓太一仙宗就範與自己合作的夏戎聽到自己半身給自己漏氣的作為,氣得差點抽過去。魔道免不了又是一番明爭暗鬥。

……

一個月後,杜行舟的繼位大典如期舉行,修界的重要人物幾乎全數列席。

其中有真心來道賀的,也有試探太一虛實的。

這一天,自天光大明起,天邊便彩雲繚繞,是難遇的祥瑞之兆。

“師父,看!九彩的雲。”前來觀禮的彆派弟子見到此景激動地拉扯自家師父的袖子。

老者拂塵一甩,冷哼:“有甚好稀奇的,這是特殊陣法,不是自然之像。”

沒了神秘色彩,少年興趣大減:“哦,這樣。”

老者摸了摸胡子,心中並不平靜。他沒說的是這陣法極其燒錢,半個時辰便能燒掉他們宗門一年的開支。

第一宗門不愧是第一宗門。旁人都以為沒了聶清玄太一仙宗就會沒落,如今看來,沒落個屁,人拔根寒毛都比他們大腿粗。

典禮正式開始,恢弘的禮樂響起。

巍冠博帶的杜行舟從玉道儘頭走向高台,忽然天空中傳來鳳鳥清鳴,抬頭看去一隻華美的青鳳從遠處飛來,身邊祥雲繚繞。

它在杜行舟的頭上繞著飛了數圈,最終停在天極殿的屋簷上。高挑的身形,華美的尾羽,身邊縈繞的華光,沒人會懷疑這不是古書中的神鳥。

青鸞一邊演戲一邊在心底罵黎青崖。

它化為先祖之像極為耗費生命力,經過今天這一遭它的涅槃期怕是要提前五百年,而目的居然是為了給一個人類的就職儀式壯聲威!

還有洛梓靈那家夥,居然為了聽黎青崖和那個劍修的戀愛細節就把自己賣了!

這樣的主人還是找個機會謀殺了吧。

典禮場麵宏大,祥瑞不斷。不計算花在招待客人、修繕宗門等其餘地方的錢,光是典禮上的花費便抵得上一個中等宗門的全部資產。

當然,這對太一仙宗來說也很鋪排,但這是展示實力的時候,不能省。何況,掏的又不是太一仙宗的腰包。

都是明奕澤讚助的。

這家夥一開始要求在典禮上貼滿明家的商標,但貼滿商標的典禮還能看?黎青崖摁著他“商量”了半天,他才撤回這個條件。

身著禮服的青年走上了高台,他回身揮袖,恍若天君下凡。

平日神隱的峰主長老們都出來了,攜弟子列席兩側,對新宗主行禮:“屬下\弟子參見宗主”

黑壓壓跪到一片的人裡光合體就有三位,分神十數個,出竅若乾,元嬰期都站不到第一排……這還沒算那些個閉死關沒出來的。

這場典禮直觀地告訴了整個修界,就算沒了聶清玄,太一仙宗也不是能被人輕易啃下的骨頭。

……

典禮結束後,前來觀禮的沈流雲將黎青崖請過去說話。

雖然黎青崖因當年天香山之戰對沈流雲有了意見,但對方畢竟是長輩,他還是過去見了他。

黎青崖站在門口請安:“沈院主。”

書房裡隻有沈流雲,他抬手示意黎青崖落座:“喝什麼茶?”

“隨便。”

“那喝君山茶吧。”

茶泡好,沈流雲給他們倆各斟了一杯。

黎青崖沒什麼喝茶的心情,但沈流雲執意讓他嘗嘗,他便端起了杯子。

喝完茶,乾坤院主悠悠放下杯子,終於打算進入正題,他問了黎青崖一句話:“你相信命數嗎?”

……

這夜,禦淩恒站在靈霄峰的斷崖邊候了半夜。滄瀾峰主找到他的時候,人已被露水染了半身。

滄瀾峰主走上前,與他並肩:“你在等那個孩子?”

“我以為他至少會回來看一眼。但現在想想,這對他與太一仙宗都百害而無一利,還是不回來的好。”禦淩恒惆悵地歎了一口氣,“或許我命中師徒緣淺吧。”

當年看中杜行舟,結果人被聶清玄收走;後來看中宴笙簫,又因命運捉弄,不得不中斷這份師徒緣分。

他也不是沒有教出來的弟子,卻遠遠說不上得意。

為師者總是希望能有一個讓自己提起來便會覺得驕傲的弟子。比如,黎青崖之於聶清玄,比如霍長風之於狄蕭遠,比如陌織煙之於樂懷柔。

而他,可能沒有這個福分……

黑黢黢的樹林中,豎瞳尖耳的俊俏少年乾淨利落地解決了最後一個修士,他扭頭去要表揚,卻發現身邊人的注意力並沒有放在他身上,而是一直盯著遠方發呆。

“父上,你在看什麼?”

俊美妖異的青年收回目光,落到少年滴血的手上:“殺幾個人而已,怎麼弄這麼臟?你是妖,不是妖獸。”他抽出手絹,遞給少年讓他清理。

少年胡亂擦了兩下,將手絹塞進袖子,接著隨手扯下一片衣料,鑽入後方鸞車中。

片刻之後,他鑽出來,手裡多了個人頭大小的包裹。少年舉著包裹歡喜道:“乾娘若是看到這個,一定很開心。”

宴笙簫神情蕭涼:“傻小子,她不會高興。”

複仇從來都不是開心的事,失去的永遠回不來,而這些所作所為唯一的作用不過是讓自己被苦痛煎熬的靈魂稍微安寧。

少年麵露不解,但宴笙簫不打算給他解釋。

妖族孩子沒有被嬌養的資格,他會一次次受傷,再一次次忍著傷痛站起來……等到年少輕狂的心變得傷痕累累,就能明白其中的道理了。

“走吧。夜很黑,要走的路還很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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