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自由和占有(2 / 2)

但是你知道吧。一隻貓呢,看見一條魚在自己麵前耀武揚威地遊來遊去,總是忍不住伸手去抓它的。

要是這隻貓發現這條魚不好抓,不僅不好抓,還一尾巴抽自己臉上,那麼接下來一整天貓的注意力都在“如何抓住一條魚並且殘忍地把它烤了”上麵。

他們的打鬥為什麼終於停了?

因為範汝發現自己的肩膀剛才被那個鮫人的指甲微微劃破一點,雖然隻有一點點破口,但是神經毒素已經順著血液開始往他全身蔓延了。

而那個鮫人還在海麵上笑,他長得著實出色,笑起來如同煙月滿江。鮫人的肩膀方才被範汝的利爪抓出三道血痕,深可見骨,但是他仿佛沒有知覺,隻是嘲弄地看著範汝。

易楨看著那位陽城的大祭司落在頡頏樓左側的狹窄回廊上。

準確地說,他是落在欄杆上。

帶著他剛剛冒出來的貓耳朵和貓尾巴。

鮫人的神經毒素已經把他的本性全部刺激出來了,他甚至連維持人形都有些勉強,整個人要化成一隻凶巴巴的貓。

易楨:“……”她沒看錯吧,貓耳朵和貓尾巴是在抖吧。

範祭司平常看著是個說一不二的男子漢,耳朵抖起來還挺楚楚可憐的。

他隻是在欄杆上稍作停留,借一借力,也不和任何人對話,轉瞬間就消失不見了。

易楨轉頭望向海麵,那個貌美的白發鮫人還在遠遠看著她。

他肩膀流血流得很厲害,海水鹽分又很高,這樣浸在水中痛感被放大無數倍,但是他仿佛無知無覺,很認真地看過來。

沒有再使用海妖天生的魅惑能力,隻是很認真地隔著水霧煙月在看她。

易楨:“……”

還沒等她想到什麼,銀白長發的鮫人就往下一沉,沒入海麵,消失不見了。

易楨進了房間之後,決定把整件事情說清楚,以防阿青再次和熊貓崽崽打起來。

她確實是想不太明白怎麼會有人和熊貓打架。

和成年熊貓打也就算了,竟然是和熊貓幼崽打架。

正如她一直無法理解怎麼會有女孩子一塊蛋糕吃一整天,一塊蛋糕不是十分鐘的事情嗎。

打架雙方彆彆扭扭地和解了,熊貓崽崽依舊拒絕和阿青待在一起,到底太小了,奶喝著喝著,整個崽四仰八叉地滾在地板上睡著了。

易楨那個時候已經又開始背書了,前傾身子要拿筆,才發現熊貓崽崽整個壓在自己裙角上。

怎麼也不像會長成猛獸的樣子。

易楨伸手把它抱到一邊的床榻上去,忽然手腕上滑下來一串吊墜。

剛才那個鮫人扔到她腳邊的,她撿起來之後纏在手腕上,後來拉架給忘了。

“卿卿是不是喜歡他了?”阿青的聲音忽然出現在她身後。

“什麼?”想看最新章節儘在m-.-1-g-g-d-.--已更新。

“他比我好看,還是海妖,卿卿肯定喜歡他了,不和我私奔了。”阿青格外委屈,她的聲音難得不是充滿了傻開心:“不要喜歡他,他不好。”

易楨正要說什麼,忽然聽見一陣美妙的歌聲從海麵上傳來。很難想象一個滿嘴尖牙的鮫人雄性可以擁有這麼空靈柔美的歌喉,乾淨又清澈,他仿佛在唱一場夢境。

鮫人會為自己的心上人唱歌,希望她願意成為自己的伴侶。

但是這首歌並不帶絲毫的急迫,也不蘊含什麼希冀,就是一首非常簡單的安眠曲。

易楨明明上一秒還精神奕奕的,他一句詞唱完之後,她已經倒在了床榻上。

星雲與大海旋轉著湧入她的夢境,浪潮卷著她往深海沉去。

在鮫人中,渾身銀白色的同類並不常見。在深海中銀白色過於紮眼,並不利於生存。

披散著銀色長發的雄性鮫人再次冒出水麵的時候,他肩膀上的三道血痕已經愈合得差不多了,不再流血,甚至疤都快長合了。

他手腕上係著一條吊墜,純素色,綴著一個小小的機關,打開就能看見名字。

和易楨的那條幾乎一模一樣。

他孤零零地浮在海麵上,銀白的眉睫低垂,吟唱著海妖一族自古在深海中傳唱的旋律。

……像是一場最溫柔的複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