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是肉麻(1 / 2)

已婚人士陸可聆,在領完結婚證第二天,就悲傷地踏上了工作的旅程。

這一次《平庸犯罪》拍攝的地點,就是英橋之前改造得差不多的廢棄校舍。梁春之前也去實地考察了一下,發現了幾個問題,於是又返工了一段時間。

現在總算是建設完成了,也是時候可以開拍了。

陸可聆自然是戀戀不舍。他覺得,自己就是剛剛新婚不久,連蜜月都沒有度,就被無良老板拉去壓榨勞力的可憐社畜……

陳覆隻好安慰他說:“好好表現,不想拿個貨真價實的影帝回來嗎?”

他給陸可聆頒的影帝,那隻能說是私人情趣,和真正的華章獎影帝,含金量可是截然不同的。

……雖說在陸可聆的心目中,未必這麼想。

不過他還是因為陳覆的話,想到了彆的事情。

於是他用力地點點頭,認真地說:“沒錯,我可是說過的,要在華章獎影帝的頒獎台上曬結婚證的!”

陳覆:“……”

可可,你……你還是放過華章獎評委會那些老頭子的心臟吧……

陳覆欲言又止,心中十分憂慮。

然而陸可聆卻不管,他這個人有了喜事自然是藏不住的,能和陳覆談這麼久的地下戀情,已經讓他很憋不住了,現在連證都領了……

他還怕什麼!不怕!

他恨不得明天就在微博,轉發老預、樂樂、貓咖的微博。也不說彆的,就含蓄地附上他們兩個的結婚證……哎,這就對了!

可惜不行啊。

陸可聆滿腔秀恩愛的激情,就隻能憋在心中慢慢發酵。

於是,他格外認真地對陳覆說:“不管怎麼說,店長,我還是想正大光明地公開和你的關係。”

陳覆一怔,心中泛濫起一些複雜而又動容的情緒。

對他來說,公不公開其實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彆,生活照樣進行,彆人怎麼想跟他沒什麼關係。

就好像之前在微博上,貓咖店長與陸可聆的友人關係曝光之後,也有一些陸可聆的粉絲過來罵陳覆蹭熱度。

那時候陳覆自己沒什麼感覺,陸可聆反倒急得跳腳。

……他似乎也已經習慣了這樣的陸可聆。

想著,陳覆就笑了起來,溫和地說:“聽你的,可可。”

“店長答應就好。”

陸可聆也高興起來。

如果陳覆不願意搞得眾人皆知,覺得有些被冒犯到個人**的話,那他當然還是會選擇順著陳覆的意思。雖說有點遺憾,但是陳覆的意願更加重要。

不過,陳覆既然願意,那麼陸可聆就更開心了。

有了好東西就想要炫耀,人之常情。

陸可聆笑彎起眼睛。似乎從去年剛和陳覆談戀愛開始,他就一直處於這種快樂的狀態。

這個時候,他突然想起來什麼事情,自言自語著說:“店長……”

陳覆不解地看他一眼:“怎麼?”

陸可聆撐著下巴,他想,總覺得店長這個稱呼有點太生疏了。之前是叫習慣了,但是他們現在可都是領過證的關係了!

陸可聆把自己的想法一說,陳覆就哭笑不得起來,他說:“好吧,隨你叫什麼。”

陸可聆仔細思索了一會兒,恍然大悟,鄭重地說了兩個字:“老公。”

陳覆:“……”

他表情空白了片刻,隻覺得渾身的雞皮疙瘩都在抗議。

他遲疑了很久很久,最終還是無法忍受這兩個字的肉麻程度,麵無表情地拍開了陸可聆的狗頭:“彆鬨,還是叫店長吧。”

陸可聆委委屈屈地哦了一聲。

……怎麼了!領證的!合法的!居然叫都不能叫!

然而陳覆不喜歡,陸可聆還是沒辦法,他就隻能委屈巴巴地抱抱陳覆,然後與他道彆離開,獨自前往劇組。

陳覆看他那樣子真的是可憐,隻能無奈地歎口氣,說:“私底下可以叫。”

……希望他可以習慣。

陸可聆眼睛一亮,極為不要臉地追問:“那店長叫我什麼?老公?或者老婆?我都可以啊!”

陳覆麵帶微笑、態度堅決:“想都不要想。”

陸可聆又開始歎氣。

為什麼他心愛的店長就是這麼正經的人呢……

帶著滿心遺憾,陸可聆總算是走了。

陳覆也鬆了一口氣。

他發現了,自從領了證,陸可聆這家夥算是徹底放飛自我了。

或許領證這件事情給陸可聆帶來了過度的快樂,顯露在外,就是他的情緒飛揚、激烈,整個人處在一種亢奮過頭的狀態。

還是趕緊讓他去工作一段時間,稍微冷靜一下。

陳覆又想了片刻,突然一笑,覺得這個狀態的陸可聆,去拍《平庸犯罪》,說不定可以奉獻出更加的出彩的表現也說不定。

因為,在修改之後的劇本裡,《平庸犯罪》的主角秦誌學,是一個外表上非常壓抑、平靜,甚至於憋屈的人。

可就是這樣的秦誌學,卻在劇本的最後,突然爆發,殺死了自己的學生。

這種一動一靜的狀態,配合上陸可聆此時心中宛如岩漿一般翻湧著的火燙情緒,說不定還真的是相得益彰。

此時,已經趕往《平庸犯罪》劇組的陸可聆,經過了上午的開機儀式之後,就自覺去化妝間更換戲服。

不過路上,他正好遇到了躲在角落裡打電話的顧承宣,顧承宣此時臉色頗為陰沉,是陸可聆見過的最為不爽的樣子,讓陸可聆不由得看了看他。

顧承宣也同樣是《平庸犯罪》的演員之一,不過他隻是來友情客串的,畢竟這部電影苗陽也投資了一半,顧承宣聽聞陸可聆是主角,就主動來給自己的朋友撐場麵。

反正他最近挺無聊的,拍那麼三四天的戲,也有時間。

他看到陸可聆路過,就和電話那頭的人說了兩句,然後掛斷了電話,走了過來。

陸可聆有點好奇地問:“怎麼了?”

顧承宣說:“是我經紀人打過來的電話,其實就是說一下最近的工作,還有就是……唉,”他突然歎了一口氣,“你知道曾繼柔嗎?”

陸可聆怔了一下,思考了一會兒,遲疑地說:“好像是位……演員前輩?”他仔細想了想,然後肯定地點點頭,“幾年前好像挺火的吧?”

“挺火的?”顧承宣苦笑了一下,“非常火啊。不過也是,你那個時候應該還在上學。你想想看,席巧的對家是誰?”

“呃……”陸可聆思索了一陣,“莊蘭澤?”

“但是莊蘭澤是近幾年才火起來的。席巧剛剛成名的那陣,曾前輩才是她的直接對手。”

陸可聆這才明白曾繼柔曾經的地位。

陸可聆有點好奇地問:“她怎麼了?”

顧承宣說:“我經紀人以前帶過她,現在她好像是過不下去了,所以求到了我這邊……唉。”

他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是好。

氣氛顯得有些沉重。

陸可聆卻覺得疑惑:“既然這位前輩以前火過,那也不至於現在完全過不下去吧?”

顧承宣遲疑片刻,還是給陸可聆解釋說:“曾前輩其實是被苗陽封殺的。”

“原來是這樣的。”陸可聆這才明白,“為什麼被封殺?”

顧承宣搖頭:“我也不知道,好像是前輩得罪了公司的一個高層,所以就……當時好像還出了什麼事情,不過我也不太清楚內情。”

陸可聆也不免歎息。

顧承宣努力笑了笑,說:“不說這些了,一起去化妝間吧,彆耽誤了正事。”

陸可聆也不再多說。

此時,他反而突然想起了陳覆所說的,建立獨立的工作室的事情。

雖然說獨立工作室也並不意味著能完全不受製肘,但是起碼比任人宰割的公司旗下藝人強多了。

當然,他不是說起司工作室就真的有什麼壞心。隻是防人之心不可無,他可以選擇相信起司,也可以選擇好聚好散。

以陸可聆的性格,或許還是後者更適合他。

兩個人一路走一路聊,到化妝間的時候,氛圍已經好了很多。他們各自去換衣服和上妝。

陸可聆吸取了在《太歲》時候的經驗,自帶了化妝師,還謹慎地觀察了一下其他演員的做法,發現也有不少的演員是自帶化妝師的,甚至有自帶一整個化妝團隊的,讓他歎為觀止。

不過目前的陸可聆並不想那麼興師動眾。

換好衣服化完妝,陸可聆凝視著鏡中的自己,慢慢浮現出屬於秦誌學的表情。

親身參與持續了半個多月的劇本修改過程,他對於秦誌學的形象,已經十分熟悉了。

片刻之後,這個身著西裝的英俊男人,就對著鏡子,露出了一個平靜的、帶著點壓抑和內斂的笑容。

他漆黑的瞳孔中,帶著一種令人不適的、死水般的寂靜。他仿佛在謹慎地觀察著你,或者世界上任何一個人。

他邪惡嗎?善良嗎?優秀嗎?

不……他十分的平庸。就像是路邊走過的每一個人,不經意間的眼神接觸,就帶著那種冷漠的、無動於衷的、默不作聲的疏離。

隻不過秦誌學比那些人更加的,壓抑。

陸可聆正對著鏡中的自己調整著麵部表情,顧承宣從另外一個化妝間走出來。他飾演的是主角過去記憶中的教導主任,一個表情嚴厲、婚姻不幸的四十歲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