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徒一行三人並沒有在江南盤旋多久, 久尋不到‘狗蛋兒’的家人後,季言之便正式拜入逍遙派門下。逍遙子覺得自己到姑蘇的原先目的已經達到,又得了一個可傳他衣缽的弟子, 索性便隨了巫行雲的心意,早日動身啟程回天山。
於是不過兩日, 師徒三人便離開了姑蘇,一路遊山玩水、愜意灑然, 慢吞吞的往天山趕。
逍遙子是很隨性又講究的家夥, 身邊帶著兩個年齡都不是很大的徒弟,依然光風霽月、宛若謫仙, 反倒是年齡最小目前又沒有內力的季言之搞得好不狼狽。
季言之歎了一口氣, 看來練武之事真的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正式拜師之日,逍遙子就把北冥神功和天地不老長春功的心法口訣都傳授給了季言之。
季言之默記了天地不老長春功, 練了北冥神功。隻是天下間沒有任何通天的捷徑可以走的,就連練武也是一樣, 再怎麼天資卓越, 也不可能短短數日就成了武林高手。何況他練的是當世算得上一等一的頂級武功。
季言之啃了一口肉包子,乖乖巧巧在一旁聆聽巫行雲的嘰嘰喳喳。
巫行雲此時還是天真爛漫的年齡, 徒然得了一個玩伴, 還是和兄弟姐妹一樣親密的師弟, 那是一天三頓外加宵夜也舍不得閉嘴,反複的對著季言之說什麼天山山頂終年積雪不化,山底綠樹成蔭,牛羊遍地, 不管是他們以後常居的山頂還是山底的景色都美極了。
季言之又啃了一口肉包子,慢悠悠的點頭道:“嗯,風景不錯,但還沒有修煉出內力的我估計很難受一段時間。”
彆的不說,單就一個冷,就挺讓人受不了的,何況他現在還是一個寶寶呢!
季言之快速的將手中的肉包子啃完,然後牛嚼牡丹似的連灌了幾杯熱茶。
“師弟這茶你也喝得下去?”巫行雲瞪眼,好像是無法接受季言之‘粗魯’的行為一般:“而且哪有你這麼喝茶的?”
“江湖兒女不拘小節,師姐你有些矯情喲。”
季言之淡淡地懟了一句,立馬又拿了肉包子啃了起來。
的確,這路邊茶繚提供的茶水並不是那種采自雨後清明、還隻取嫩尖兒的一等好茶,隻是一些粗糙加工、甚至有大量茶葉梗子的自製粗茶。一點茶葉配一大桶開水,茶味兒自然沒多少,可能在習慣了陽春白雪、春花秋月的人眼裡跟上不了檔次的白水沒什麼差彆。
小名狗蛋兒的原主家世應該不錯,要是沒與家人走散,又遭遇了拍花子,估計以後也是習慣了陽春白雪、春花秋月那一號的人。而他,就算經曆了兩世的富貴,一世的平淡,本質上還是當初那個住在貓兒胡同,跟著異母哥哥屁股後麵瞎轉悠的粗人。
哦,說粗人也不絕對,至少隻要他願意,他就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那一號人。
季言之幾口將肉包子解決完,又喝了幾口茶水,然後一溜下了座位,跑到手中拎著酒壺,自酌自飲的逍遙子麵前,脆生生的問:“師傅,還有多久可以到天山啊!”
對於徒弟,不管是以前的還是新收的,逍遙子一向比較有耐心,不過該逗弄還是要逗弄的,逍遙子年近百歲,與其說是隨性,還不如說是任性,老小孩的任性。
“快則一天,慢則十天半月,徒兒是想快還是慢…”
這個問題有坑,季言之並不抗拒反而迎難直上:“徒兒隨意,反正一切憑師傅做主。”
“小滑頭。”
逍遙子拍了拍季言之毛茸茸的小腦袋,然後將酒壺裡盛著的清酒一飲而儘。
“路上耽誤了那麼久,確定該早點回去。”
逍遙子笑著將已經空了的酒壺丟了,然後一手拎起季言之,就跟拎著一隻輕飄飄的幼貓兒,腳尖輕點、驟離了地麵。
“行雲跟上~”
逍遙子哈哈大笑之後,一邊說唱念著莊子的《逍遙遊》,一邊拎著季言之一路飛馳,方向不用仔細想仔細看就知道是往天山。巫行雲在後緊緊跟隨,和著逍遙子一前一後,僅用時一日便回了天山。
此時正值夏季,天山腳下草木林密,牛羊成群,偶爾夏風拂過,依稀可聞到泥土和青草混合而成的大自然氣息。陽光有些刺目,站在山腳下的季言之不禁伸手放在眼前,以期遮擋一下烈陽。
“師姐,師傅呢?”季言之側身問站在自己身旁的巫行雲。
“師傅已經回門派了。”巫行雲笑嘻嘻的道:“師弟,師傅有言在先,從山腳到山頂,隻能靠你自己走上去喲,所以師姐會在一旁為師弟加油的。”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