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〇⑥③章(1 / 2)

王衛娟是在三個月後, 正式嫁給季言之,成為他媳婦的。這天天氣很好,說是晴空萬裡也不為過。而王衛娟作為新嫁娘的心情啊,就跟豔陽一樣明媚。

席宴辦得很大, 幾乎整個季家壩子的人都來了, 包括那些下鄉幫助老鄉搞建設的新老知青。

作為一下鄉就靠著愛慕者活得十分滋潤的張燕紅張白蓮,那是一百萬個不想來。但鑒於大夥兒(指的是新老知青)都在湊份子錢,張白蓮即使不情願也隻有滿腹委屈的也跟著湊了,然後以身體抱恙為借口缺席了這場在這個年代也算得上紅紅火火,彆開生麵的婚宴。

季言之被一乾兄弟們灌得二麻二麻的, 連到底來了多少客人心頭都有些模糊,哪裡知道又被他忘到腦後的張白蓮來沒來呢, 在季言之看來,隻要季四丫沒出現就是天大的高興事。畢竟, 大好的日子, 白眼狼還敢厚著臉皮出現,偏偏還不能做出趕人的事來,可不得膈應死他。

晚上參加席宴的鄉親們陸陸續續的走了後, 回屋躺了一會兒的季言之也順勢起身,出來幫忙收拾。作為剛剛過門的王衛娟也在,她本就打心眼的喜歡季言之, 自然不會像彆的小媳婦一樣端著,手腳很是利落的跟著收拾。季言之一出來,王衛娟反而很心疼的道。

“老幺哥, 你進屋躺著唄,這裡有我和阿娘呢!”

廚房裡季老頭燒著熱水,嘴裡眼裡都帶著笑,顯然是很滿意王衛娟的態度。

季言之衝著王衛娟笑了笑,“行了,我一個大老爺們躺什麼躺。阿娘,你跟阿爹去休息吧,這些留給幺兒和娟子一起收拾。”

季老太瞄了一眼沒有不高興神色出現的王衛娟,樂淘淘的丟下活計,轉而進了廚房用季老頭燒好的熱水洗碗。

院子裡,季言之將借來的桌椅板凳一一清出來,打算明天和著清洗乾淨也是借來的碗筷,加上兩個雞蛋還回去。王衛娟跟著一道兒幫忙,很快就把繁瑣的活計做完了。

季言之拉著她進屋,又拿著搪瓷盆出去倒了些熱水進來。

“你先洗洗泡泡腳。”季言之笑容和熙的道:“我去把院子掃掃,免得一會兒阿爹看不過去又要一瘸一拐的做事。”

王衛娟俏生生的應了一聲哎,便眸光柔得像水一般目送季言之出去,隱隱約約還聽到季言之和著季老頭在說話。王衛娟麻溜的洗了腳,然後端著搪瓷盆出來,將洗腳水順著牆角跟倒了。

此時夜已經深了,季老頭、季老太已經回了房,點上了煤油燈。季言之也回了房,正在王衛娟羞澀又飽含期待的目光下,努力推倒媳婦。俗話說得好,老婆孩子熱炕頭,現在老婆有了,不得加緊一點把孩子製造出來嗎。

一夜纏綿。第二天,季言之順著已經定死的生物鐘起床後,王衛娟還躺在床上,抱著被子呼呼大睡。季言之跟著季老頭、季老太說了幾句話,便踩著露水,順著小路上了山。

當初季老頭建老宅子之所以建在半山腰上,就是打著把將連綿不絕的丘陵山當成自家糧食的補充地點。季言之(季老幺)從小到大,都跟著瘸腿兒的季老頭滿山的跑,早就對家後麵的丘陵山群熟得不能再熟悉。季言之(季老幺)從小鍛煉著,自有一把子力氣,可以說在他十二三歲後,就能夠自由進屋山林,搞些土特產給家裡人貼補。

不過這回上山打獵隻是順便,季言之的目的地是那在山坳間的半天然水庫。季言之來之初,不小心將避水珠給吞了,經過自我強大的消化能力,季言之於這個世界中可以在水裡來去自由。所以季言之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去水庫裡走一遭,抓些魚蝦蟹,外加些河蚌之類的東西通過老胖頭的渠道換些閒錢。

當然這些都不是真正來錢的,真正來錢的是水庫底部堆積的那些個箱子。有些非常的新,想來是那些害怕受到迫害的人家就近才丟下去的。而那些陳舊,甚至開始腐朽不堪的箱子,年代就有點久遠了,說不得本身曆史等同於水庫建成的曆史呢!

季言之將漁網丟進水裡後,就很隨意的跳水潛下,然後在布滿淤泥的水底摸索,很快就麻溜的打撈上來一個箱子。季言之上了岸,先是從係統空間裡拿出一套乾淨、和身上穿的同款衣服出來換上,然後才不慌不忙的開始撬箱子。

今兒打撈的箱子十分陳舊,卻因為是上好的木材所以腐朽程度並不那麼大,很是完整,上麵甚至掛了一把鐵鏽斑斑的大鎖。季言之手拿從彆的位麵交易而來的扳手、鉗子,很快就把鐵鏽斑斑的鎖兒給撬了。而箱子一打開,入目黃燦燦的光芒讓季言之罕見的呆了一小會兒。

“嘖,一箱子的小黃魚,看來阿爹說得不錯,未解放之前季家壩子附近的山頭都是土匪窩,水庫裡的東西十有**就是那些土匪丟的。”

箱子裡的小黃魚說來其實含金量算高的了,不過放置的年生久了,有些含雜質的地方都開始發黑了。季言之翻撿了一下,就隨意的將小黃魚丟回了箱子裡,然後開始收網,打撈上來半網子的魚蝦蟹。

季言之將破網扔回係統空間,開始將魚蝦蟹外加小黃魚往背簍子裡放。將帶來的兩個背簍都裝得滿滿地了後,季言之這才背著又拖著的順著原道兒回家。說來季言之在季家壩子一帶,力氣算大的了,淩晨天微亮出門,也到了響午才晃晃悠悠的到了家。

到家之後,季老太看著兩背篼子的魚蝦蟹,眼皮就是一跳,很是心驚膽戰的罵起了季言之:“你個小混球作死啊,居然跑到河邊去,上次的教訓忘了?”

季言之笑著,並沒有躲開季老太的拍打。等季老太打了幾下,自己舍不得先鬆手後,季言之這才吩咐心疼壞了的王衛娟將院門栓上。

季言之將兩背簍子的魚蝦蟹隨意往地麵上一倒,坐在門檻台階上季老頭頓時連旱煙子也忘了抽。

“這是…小黃魚?”季老頭睜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置信的問季老頭。

“能從哪來就能從哪來,”季言之不慌不忙的道:“今兒我到水庫那邊下了一網子,結果就撈出了這些玩意兒。”

“現在這世道,怕是不好換現錢吧!”季老頭抽了一口旱煙子,“幺兒你打算拿這些乾啥!”

季老頭深知季言之的性格,要是他想把這些小黃魚換成錢的話,隻會先悄聲無息的把東西換了,然後直接拿錢回家。可是如今把這些個小黃魚帶了回來,顯然季言之另有他用。

這時,季言之笑嘻嘻的說話道:“這些小黃魚成色還挺足的,我準備用他們來做娟子和阿娘做一套首飾。”

這什麼騷操作?還不如換成錢呢!

季老頭剛想說季言之幾句,就見季老頭笑得像朵盛開的菊花一樣,特彆燦爛的道:“阿娘都一把年齡了,哪需要什麼首飾,幺兒啊,你單獨給娟子做就成。”

季言之跟嘴兒抹了蜂蜜似的,捧著季老太道:“阿娘哪裡老了,一點也不老。再說了阿娘養大幺兒不容易,娟子有的,阿娘也必須有。差點忘了丈母娘了,趕明兒做三套首飾,阿娘一套,娟子一套,丈母娘一套。阿娘最慈善,首飾必須得做得最粗最亮。”

王衛娟也是福至心靈的在一旁附和:“老幺哥真有孝心,阿娘你帶著大粗金鏈子一定十分好看。”

“你們這小兩口就會說好話哄俺!”

心裡樂淘淘的季老太也不去想季言之到底有沒有那個本事把小黃魚融了做首飾,一向對季言之有蜜汁自信,認為全世界都沒季言之能乾的季老頭得意洋洋的瞄了瞄悶頭抽著旱煙子的道。

“你個沒眼力見的老頭子,還不趕快幫著俺將這些魚兒、蝦兒處理了。”

季老頭搖著腦袋,到底還是迫於季老太的淫~威,將旱煙鍋子收了,幫著季老太將散落在院子裡的魚蝦蟹處理。王衛娟去了廚房做飯,季言之則把沾了魚腥味兒的小黃魚收撿起來,堆到他房間裡的木架子床下特意挖出來的洞裡。

今兒的午飯,是清蒸河蟹,王衛娟做的。點上季老太自釀的醬油,那味兒彆提有多好了。光是就著醬汁,季言之就吃了兩大碗的紅薯稀飯。

吃過午飯,季言之則帶著季老太老兩口和王衛娟開始繼續處理魚蝦蟹。

“河蟹一會兒給你們達達幾家送些,至於魚蝦,都做成醬吧,不然可放不了多少天。”季老頭坐在了小矮墩上,樂嗬嗬的看著季老太手腳麻溜的將處理好的魚蝦用菜刀剁成爛肉醬兒,並很有心情的再一次的說起了季老太的來曆。

“你們阿娘啊,做醬可有一手了。什麼大豆醬、辣椒醬、肉醬甚至海鮮醬都不再話下。你們阿娘年輕時就是憑著這做醬的好手藝,進了京裡麵的王爺府,做了人人羨慕的廚娘子。”

“隻是這廚娘子沒做多久,這世道就變了。外國人打進了京,你們阿娘做事的那家王爺領著受寵的小老婆小兒子跑了。為了不被外國人糟蹋,你們阿娘就跟著難民一路逃難到了季家壩子。”

然後後續故事很明顯,季老太不知怎麼跟季老頭看對了眼嫁給了季老頭。隻可惜生下長子季老大沒多久,季老頭就和季老三一起被抓了壯丁。後來季老頭如果沒有因緣際會救了GC黨也成了光榮的GC黨員,說不得他會和老三一樣,被夾帶著去了寶島,從此和親人隔了一條海峽,生死都不容易相見。當然也不會有季言之這麼一個小兒子。

被季言之使了全力、搭上不少關係和門路弄成國營搪瓷廠正式員工的季有糧就是季老三(季三叔)被抓壯丁之前留下的兒子季銅柱長大後娶妻生的長子。

季三叔雖然生死不知,但他這一脈可比季老頭興旺了不少。季三嬸子雖然隻有季銅柱這麼一個兒子,但自從季銅柱長大後,娶了隔壁村的馬小花,那是三年抱兩,五年抱三,而且還清一溜的小子,可把膝下隻有不可心孫女的季老太羨慕壞了。

因為有一同被抓了壯丁,自己卻中途換信仰的關係,季老頭總覺得對不住季有糧一家。所以上回賣工作,明麵上季言之是收錢的,但其實那點錢哪夠塞關係啊,可以說季言之自個兒就墊了不少!

季有糧也是知道這點,所以跑季老頭家也跑得更勤了一點。這回季言之結婚,季有糧特意請了假,通過內部用員工價買了不少在這時候算得上稀罕物搪瓷用品當做賀禮,送了過來。而臨回縣城上班,季有糧又來了季老頭一家,結果就聽到季老頭又在講古。

“二爺爺好有興致。”

季有糧笑眯眯地給季老頭問了一聲好,然後湊到季老太的跟前,誇張無比的讚歎道:“二奶奶又準備做醬啊,這味兒聞起來可真香。”

季言之翻白眼:“不滾去上班,來我家乾嘛!”

“來給叔叔請安啊!”原本想嬉皮笑臉的季有糧一見季言之板起了臉,趕緊正經起來。“我就是來看看有哪個地方需要侄兒幫忙的。”

“給老子滾蛋,乾好自己的工作得了,叔這樣的能耐人哪需要你幫忙。”顧好自己不給他添亂,就是最大的幫忙。

季有糧連連點頭,表示自己很聽話後,見季言之就連忙著剁魚蝦肉做醬的季老太也不需要自己幫忙,隻得說:“那老幺叔,老幺嬸,那俺走了啊!”,便麻溜的告辭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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