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徽宗現在沒落入敵國之手的子女目前年長的就隻有宋高宗趙構以及柔福帝姬,世人的眼裡這對異母兄妹互相勉勵,互相扶持,共度父兄姐妹被擄之殤,即使宋高宗趙構本身對柔福帝姬沒什麼感情(兄弟姐妹那麼多,又是異母所出,感情能好到哪兒去?),但全國都以為往兄妹感情深的大環境之下,趙構裝也要裝出一副對柔福帝姬恩寵備至的模樣,這不,季言之這頭跟黃藥師解釋、闡述馮父根本沒精力過問馮蘅的親事,隻要馮蘅願意他這個當弟弟的就能做主,那頭接到季言之飛鴿傳信的柔福帝姬,便按照季言之在信中的指示,衣袖一挽,就氣勢衝衝的跑進皇宮找趙構哭訴去了……
柔福帝姬哭訴什麼,自然是哭訴馮父的繼妻秦氏心思惡毒,居然對她溫柔雅致、身體不好才在公主府長期休養的大姑姐暗下毒手,好在大姑姐命大,遇到了一位身手不凡的江湖人士,才幸免於難……
柔福帝姬擦了擦眼淚,忍著對趙構的強烈惡心感,再接再厲的哭訴道:“皇兄,你說那秦氏不待見駙馬也就罷了,反正自從公主府建好後,駙馬就隨皇妹一起住在公主府。不待見馮大姑娘這位身體羸弱的嫡長女也行,反正公主府的夥食好,各種養生藥材也備得充足,索性也隨皇妹一起居住公主府養身體得了!駙馬和大姑姐知道秦氏不待見他們,知道秦氏在埋怨他們怎麼沒死在靖康之難中,為了讓馮侍郎難做,平日裡已經儘量避著,如無必要那是寧願頂著不孝的罪名也堅決不上馮府大門礙眼!結果都這樣了,秦氏還是巴不得不小心知道她秘密的駙馬和大姑姐死了…”
說道這兒,柔福帝姬乾脆捂著臉嚎嚎大哭了起來。
趙構被他哭得有些頭疼,但更多的卻是好奇,好奇柔福帝姬最後好像不小心說漏嘴,所謂‘駙馬和大姑姐’知曉的秘密是什麼,所以忍不住問了出來。而這恰恰是柔福帝姬東拉西扯、不時上眼藥說了那麼一通話,最後才略提了一下重點的原因所在……
柔福帝姬本就是想勾起趙構那喜好八卦的心,借用趙構這位皇帝的手,簡單粗暴卻十分有效的將秦氏按入泥潭裡,永遠翻不了身,當然要是順便能打擊一下秦檜以及秦家其他人就再好不過了!
柔福帝姬擦了擦眼淚,又用團扇遮掩了隱隱上翹的唇瓣兒,才哽咽又外帶有些羞惱,小小聲的支吾了一句:“皇兄你彆問了,這,皇妹真的不好意思說……”
這下趙構更好奇了,連忙來了一句:“皇兄麵前有什麼不好意思說的,你啊,就是顧慮重重,皇兄是那種會把彆人**亂傳的人嗎?”
嗬,你的人品還有保障嗎???
柔福帝姬暗地裡翻了一枚大大的白眼,麵上卻見好就收的道:“哎,皇兄你湊過來,皇妹在你耳邊小小聲的說!”
趙構趕緊湊過來,側耳等著柔福帝姬告之他,所謂的秘密……
柔福帝姬並沒有讓趙構等很久,趙構側耳過來之際,她就刻意放低聲音,將馮父沒有生育能力的事說了出來,並且還說已經仙逝的種氏也知情,不過因著種氏對馮父尚有幾分感情,就背下了不能再有孕的黑鍋!
“竟然有這種事?” 趙構感到震驚極了,一副吃了大瓜的模樣:“那秦氏目前所懷孩子?嘶,她不會因為這,所以才對馮駙馬和馮大姑娘下手吧!可惜了馮大姑娘這麼中萃靈秀的官家小姐,居然便宜了一個江湖草莽漢子!”
宋之一朝,男女大防雖說比不上明之一朝嚴苛,但要是官家小姐、世家千金和人有身體接觸的話,為了清譽考慮,為了不想落得尼姑庵子終老此生的下場,便差不多隻剩下嫁給和他有身體接觸的人的這一條路!
季言之之所以讓柔福帝姬將救了馮蘅的功勞全推在黃藥師的身上,就是想利用馮蘅‘清譽有瑕’這點,絕了趙構將大豬蹄子伸向馮蘅的想法,他才不會因為趙構在另一個位麵是自己的養子,就讓他這世風華絕代的嫡親姐姐成為點綴某座宮殿的人形裝飾品。季言之從來都很清醒,即使靈魂波動一致,外貌也無一二,但這個位麵的‘他’並不等同與那個位麵的‘他’,一世恩怨一世了,牽扯到其他位麵世界,怕是隻有蠢人才會混為一談!!!
柔福帝姬用繡帕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有些嗔怪的道:“皇兄你彆那麼大聲嗎?說這種醃臢事兒,皇妹我啊,都是抱有莫大的勇氣,要不是那秦氏做得太過分,我才不願開這個口呢!皇兄,現在就隻有我們兄妹二人逃離了那場浩劫,皇妹如今隻有你這麼一位親人,你可一定要給皇妹做主啊,皇妹和駙馬感情甚好,皇妹可不想年紀輕輕就守寡!”
說完,柔福帝姬作勢又要拿出孟薑女哭倒長城的氣勢,來一場痛快淋漓的大哭,被她哭得有些頭疼,趙構趕緊‘製止’了她:“柔福,會不會有什麼誤會,這秦氏沒這麼大膽吧,她倚仗何人,居然連駙馬都敢暗害???”
“自然是仗的皇兄心腹愛將秦檜秦大人的勢啊!”
柔福帝姬善意的‘提醒’她口中的繼婆婆秦氏和秦檜的親戚關係,並且著重點明馮父之所以會娶秦氏,很有大的原因在於秦檜秦大人的牽橋搭線。這一通眼藥上得……嘖嘖,可真有水平……
柔福帝姬嫁給季言之之後,簡直充分的給大家演繹了什麼叫做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季言之標準的切開黑,在他的感染下,重生版的柔福帝姬自然比上輩子還要精通上眼藥這門技能,瞧瞧,柔福帝姬三兩句話就很好的完成了季言之飛鴿傳信傳來的‘任務’,並且順利的將秦檜套進了‘其族人仗著他的勢,連皇家出嫁公主都不放在眼裡,連駙馬都敢謀害’的框框裡…
“現在就等駙馬平安歸來,皇妹這顆懸著的心才會落下!”
說著,柔福帝姬又掉了幾滴淚,哀哀戚戚的又道:“早知道皇妹就跟著駙馬、大姑姐一起前往萬年縣神禾原了,想來有我這位出嫁後就不被天子寵臣親眷放在眼裡的公主在,怎麼也能給駙馬擋些暗刀子吧!”
趙構:“……”我沒說不給你做主啊,不過,馮濟出事了?出於大舅子對妹夫的關懷,趙構將自己這一刻產生了疑問,問了出來。柔福帝姬罕見的沉默數秒,然後果斷的道:“心受傷了,也是一件大事啊,反正皇妹現在就一直緊張、擔心得不得了,要不是舍不得皇兄這僅存的親人,早就恨不得插翅飛到駙馬的身邊了!”
趙構:“……”
已經找不到任何話語來吐槽的趙構默了默,然後果斷道:“事情朕知道,朕會好好查,如果她真的對夫不忠,對繼子不義,朕定會嚴懲,不會因為那秦氏是秦愛卿的親眷就網開一麵的!”
柔福帝姬點頭,從善如流的道:“那皇兄的速度可要快點,皇妹如今一想到還要叫那企圖謀害駙馬的秦氏繼婆婆,皇妹就嘔得要死!!!”
丟下這句‘催促’趙構的話語,柔福帝姬便退安了,安心的等待結果。其實認真說來也不是等待趙構處理的結果,而是柔福帝姬的用意隻是入宮告狀,告得人人皆知,畢竟皇宮沒有真正的秘密可言,彆看柔福帝姬一直要求趙構要保密,不要讓太多的人知道馮父已經沒了生育的事,但趙構是那種會為了臣子**保密的嗎……
嗬,天老大地老二,皇帝為老三,雖說趙構這個皇帝當得連老四也排不上,上頭還有個金國皇帝要當他的爸爸,但在南宋的這一畝三分田裡,趙構還是最大的,所以誰敢管他怎麼說,怎麼給後宮的女人們八卦臣子的**啊…
於是不出算計出這一幕的季言之所料,不過幾天的功夫,馮父養了一株出牆紅杏、還懷了野杏子的事兒就傳得沸沸揚揚,幾乎全臨安府的人都知道了,然後便是終於抵達臨安府的季言之一行人知道了……
季言之摸了摸下頜,對上黃藥師的似笑非笑,也同樣笑得光風霽月的道:“藥師兄,小弟就說馮老爺沒精力也沒那閒工夫,來管阿姐的婚配事宜吧,嘖嘖,也不知道馮老爺現在是在跪先人的靈位呢,還是被氣得半身不遂,叫嚷著要休妻…”
剛剛扯著裙擺,小心翼翼下馬車的馮蘅:“……阿弟,你口中的馮老爺好歹是我們的爹,你這麼做,被人知道了會說你不孝的!”
“父不慈,子何孝?”
季言之收斂了笑容,語重心長的道:“阿姐,我知道你是因為娘親去世前的絮絮教誨,而從一直將自己往‘長姐如母’的身份裡套,不希望我這個混世魔王一般的弟弟出現任何名聲上的瑕疵!阿姐你是為了我好,我懂,但你真的不必這麼壓抑自己,明說恨他又如何,他除了叫嚷幾句‘不孝子女’還能有什麼招兒?”
馮蘅說不恨馮父是不可能的,畢竟要不是有季言之在,她和種氏談何安全,說不得會如那些被擄去上京的富家小姐、世家千金一樣飽受蹂~躪,欺辱糟蹋,可這世道就是這樣,當時的馮父可是追著趙構‘離去’的,馮蘅能說馮父不該去‘追’趙構這位皇子中唯一幸免於難者嗎?
即使他拋妻棄子女,轉頭安全後立馬重新有娶的事情渣得不能再渣,但有擁立趙構為帝之功在,世人就不會,或者說不敢指責他拋妻棄子女的行為不對,而且跟著趙構一起幸免於難的王公大臣們也大多和馮父一樣,安全之後轉頭立娶,隻不過他們的運氣沒馮父這麼‘好’,剛取了新妻子不久,被拋棄的子女居然抱著生母骨灰就這麼直杠杠的找上門來……
更彆提找上來的兒子在路上娶的媳婦,居然是也在靖康之難浩劫之中幸免於難的帝姬,馮父能怎麼辦,隻能打碎牙齒和血吞,努力和一看就有大出息的長子拉近關係了。即使馮父也清楚,這一雙被他拋棄的兒女沒有一個不恨他的!不然也不會做出明明身為馮家人,卻不遠千裡迢迢跑去給人丁凋零的種家祭祀了!!!
一樣深恨馮父的馮蘅自然是知道季言之和馮父根本沒有關係緩和的這一天,她這麼說可不是對馮父還有舔犢之情,隻不過是提醒一下季言之辦事不要留馬腳,給人說嘴的機會!
幸好季言之懂她的意思,相處很短卻和季言之一樣屬於那種外世皆在心,講究隨心隨意之道的黃藥師也懂,所以馮蘅故作哭笑不得的搖頭,嗔罵了季言之一句:
“你啊,就仗著自己有本事有實力,使勁的作吧!”
季言之扯嘴,回以鬼臉:“這不叫作,而是為民除害!”
得,親生父親都上升成‘害’了,可見季言之對馮父這個父親是有多麼不待見!!!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o(* ̄︶ ̄*)o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