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健氣呼呼的道:“友儘, 季哥, 我要跟你友儘……”
季言之斜眼睨他, 還沒來不得及運用不符合自己高嶺之花的人設,說狠話懟李子健時, 章晴晴這位慣常喜歡欺負人、特彆是李子健的主兒, 便為季言之出口了:
“彆見天說友儘的話啊, 就衝你跟哈士奇一樣的德性,季哥肯帶你一塊兒玩,你就偷著樂唄,還友儘……”
章晴晴那白眼翻得可真是漂亮,至少季言之是這麼覺得的, 所以他根本就不計較李子健的撒歡兒,轉而和著知青們說起了其他。當然季言之話並不多,大多數都是作為聆聽的一方。天色漸晚的時候, 已經落戶到二隊、三隊的羅強、李建設幾個紛紛告辭, 季言之也離開了作為聚會場所的知青院兒, 不過他沒有回家, 而是趁著昏沉沉的天色到山上轉悠了一圈兒, 打了幾隻野兔, 撿了一草攏子的野雞蛋。
季言之的手藝很好, 即使在缺少佐料的情況下, 季言之做出的飯菜也是即精致又美味。他就是這樣的人,就算環境再怎麼艱苦、困難,也會將小日子過出與眾不同的味道。
桌子上擺放的罐頭瓶裡插了一把野菊花。野菊花已經枯萎, 季言之便將小小的花朵兒用小剪刀剪下,放在一旁的簸箕裡。簸箕裡麵已經有了薄薄的一層野菊花,顯然是秋季來臨,季言之趁著空閒收集的!
野菊的葉、花及全草入藥,具有清熱解毒,疏風散熱,散瘀,明目,降血壓的功效。會醫術懂武功的季言之自然是知道野菊的作用,恰好野菊盛開的時候,他便收集了一些,並不全是為了陶冶情操,給單調屋子增添一份色彩。
季言之去了廚房,熟練的生火做飯,並用剩餘的熱水,將打到的野兔熟練的扒皮、清洗乾淨。
季言之一共打了四隻兔子,準備自己留兩隻,一隻給老隊長家送去,一隻則準備送給李子健和章晴晴。來了紅星生產大隊已經好幾個月了,說心裡話,季言之並不想像真*溫潤如玉的季知青一樣,平易近人,交了不少的所謂朋友。可結果呢,到後頭,也隻有和他(季知青)不怎麼對付的李子健幫自己說幾句話,要他注意一點,彆被人找著機會害了……
季知青當時倒是聽進了話,但結果防了彆的知青們的各種針對,就是沒防到陳嬌妮這個極品綠茶婊,導致對人生絕望,就這麼自殺而去……
這並不是季知青心理脆弱,而是季知青在《下鄉女知青逆襲記》這本書中,是給女主陳嬌妮提供上進之心的踏腳石。他是陳嬌妮求而不得的白月光,白月光之美在於得不到,一旦得到了,嗬,白月光也會變成白米飯,所以季知青之死,可以說是命中注定的結果……
說真的,季言之有時候真的很反感一些所謂天選之子,天選之女。按說重生穿越都是上天賜予的福分,應該好好珍惜、過好自己的小日子才是正經事,可偏偏總會有奇葩打著彌補上輩子遺憾的理由,儘乾些禍害人的事。
季言之現在隻要想起陳嬌妮類似於一些極端大女子主義的‘我不就是懷了彆人的孩子嘛,你就不喜歡我了,哼,渣男’的‘好’思想,就是一陣臉綠,在質樸、純真的年代居然還有這種不要臉的極品綠茶~婊,真的讓人特彆的不可思議。而且還偏偏就被倒黴的季知青碰上了,這種運氣用‘衰’都無法形容了。
季言之收拾好兔子,飯也燜好了。
飯是純白的精大米燜的,這幾天在公社食堂吃多了雜糧飯,難得自己做飯,季言之自然不會虧待自己。至於菜,則是涼拌的木耳。季言之吃得了辣,因此,自己做菜時,他是切了小米辣,又淋了一大勺的辣椒油,紅豔豔的,隻吃一口就辣得人直冒汗。
季言之吃完晚飯後,天已經徹徹底底的黑了下來。大隊上的人家、家家關門抵戶,偶爾有聲響,那也是家裡的皮孩子犯了錯,單打、或者男女混合打弄出的動靜,總之季言之拎著兩隻已經處理好的兔子往老隊長的家中走去時,一路上根本就沒碰到啥人!
去的時候,老隊長家的男女老少正圍著火堆子在烤紅薯吃。聽到敲門的聲音,老嬸子使喚兒媳婦趕緊開門。兒媳婦聽話的跑去開院門,一瞧居然是長得最俊的季知青,又見他手中拎著兔子,不免樂開了花兒,朝著院子裡高喊了一聲。
“阿爸,阿娘,季知青來了!”
又轉而道:“季知青,快進來坐!”
季言之拒絕了,並簡潔的說明了自己的來意:“我們知青聚會完,我就去了山上轉悠一圈,沒想到運氣好,居然打到了兩隻兔子,這不,就想著老隊長平日裡對我的照顧,便準備留一隻跟著李知青、章知青一起搭夥吃,一隻給老隊長送來。”
說著季言之就把兔子遞給了老大媳婦,轉身帶著另一隻兔子走了。
老大家的一瞧自己手中的兔子居然是處理好的,不免連聲跟著家裡人感歎:“這季知青可真是有心。可惜我娘家的侄女兒太小了,不然我都想當個媒人,做這個媒了!”
老嬸子聽了這話,卻是心思一動,想起了她的小女兒。不是她吹,她的小女兒王秀秀雖說模樣兒長得有點普通,但做家務農活卻是一把好手,隻不過…和老大家的感歎的一樣,年齡有點兒小,現在說親事太早了一點。
這樣想著,老嬸子轉而向老嬸子問起了下鄉知青的事:“這翻年還要來知青,以後每年還來嗎!”得到老隊長點頭作為回答後,老嬸子又道:“上麵光說知青下鄉,就沒說回城的事?”
老隊長抽了一口旱煙子:“我就是一個土裡刨食的老農民,我咋知道政策到底咋回事!”
老嬸子沒好氣的白了老隊長一眼:“俺說你這臭脾氣也該改改了,俺就是關心一下國家政策,你就跟俺嗆上了聲,真該讓隊上那些對你十分信服,認為你脾氣好的社員們瞧瞧,這麼多年了還是這幅狗脾氣……”
冷不丁的被懟了一眼,老隊長有些哭笑不得,連旱煙子也‘煩’得不想抽了:“懶得說你,俺出去溜達溜達!”
老嬸子啐了他一口:“外麵烏漆嘛黑的,你就不怕溜達掉田埂啊……”
老隊長往外走的身子頓了頓:“那俺不溜達了,俺回屋睡覺去……”
那將旱煙子背負於後,優哉遊哉的樣子,讓老嬸子氣得都笑了。“這個老爺們!”老嬸子搖頭,轉而看了看正在吃烤紅薯的小女兒,卻是樂嗬嗬的對老大媳婦道:“哎喲,這兔子起碼有三斤重吧。這滿山跑,準備過冬的兔子可不好打,看來季知青說他學了點功夫這話兒不假。”
“阿娘,這兔子打算怎麼吃?”
老大媳婦想到現在吃喝都在公社食堂有些犯難。
老嬸子想到這點,也是頭疼,但要她將兔肉上交集體,卻是萬萬不願意。如今這社會,什麼都是國家都是集體的,挨著他們紅星生產大隊的大山也是國家、集體的,但也不拘老百姓們上山找吃的,隻要不是什麼大型動物,像野豬、野牛、熊瞎子之類的,小型動物如野雞、野兔,甚至傻麅子,誰打到就屬於誰的。。
季言之能想著給他家送來一隻兔子,真的算是很有心了。老嬸子笑眯眯的想著,也不枉費家中的老家夥對季知青這位年輕的後生特彆看重了!!
“用鹽醃著,過年的時候吃。”老嬸子吩咐老大媳婦道。
老大媳婦也是這麼想的,一聽老嬸子的話,立馬俏生生的應了,然後手腳利落的將已經被季言之順便處理得乾乾淨淨的兔子,放粗鹽醃上……
卻說季言之這邊,他出了老隊長家門,便拐了個彎,去了相對他那隻有兩家屋子,廁所還是後來自己搭建的房子,顯然李子健花了一百五十塊錢買的小四合院要寬敞得多。
季言之到的時候,院門是虛掩上的,因此季言之單手隻輕輕一推,便進了小院。
小院空蕩蕩的,中間位置擺了一張缺了角兒的木桌。李子健正端著臉盆大的碗,吸呼吸呼的喝著米湯。一抬頭見季言之拎著一隻剝了皮,開腔破肚的兔子,芝蘭玉樹的站在那兒,不免裂開嘴兒笑了起來。
“哎喲,季哥,你這打獵的手藝就是這個!”
李子健豎起大拇指,正要放下臉盆大的碗去接那隻已經被處理得乾乾淨淨的兔子時,章晴晴就跟一陣風似的,飛快的竄出,搶先接過季言之手中的兔子,笑得特彆燦爛,特彆花枝招展的道。
“季哥,這兔子你打算怎麼吃?”
李子健:“……”
季言之笑了笑:“兔子我是拎來給章同誌、李同誌吃的,可不是拎來讓你們做的,你們想怎麼吃就怎麼吃!”
章晴晴呆呆的望著季言之,顯然被季言之如同冰山融化的笑靨給惑了心神。
章晴晴支支吾吾,但到底還是鼓起勇氣道:“我…我…我喜歡…喜歡給…給季哥做吃的,季哥願意一輩子都吃我做的飯嗎!”
好…彆致的告白…
一旁的李子健頓時噴了,妹兒啊,不是我說,就你那能把飯煮熟的能耐,你給咱十項全能的季哥做飯,你確定你是在表達你的愛意而不是下毒?
章晴晴緊張極了,連不靠譜的表哥都忘了要收拾,滿心忐忑的等著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