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吞雲吐霧,直到煙抽著隻剩下過濾嘴,都燙手了時,彪哥才戀戀不舍的將煙頭丟了。
季言之此時早已穿上了衣服。他出了集體洗漱的大浴室,雙目無神的望著藍天白雲。老吳本來和著瘦子說著話,看到季言之這樣後,不免鼓起勇氣,走到了季言之的跟前,出聲道。
“季哥,你咋了……”
怎麼突然就擺出一副思考人生的模樣。
季言之收回了仰望蒼穹的視線,淡淡的開口道:“我在想,我那媳婦不會是改嫁了吧。怎麼老子做了快五年的牢了,她咋就一次都沒有來看老子呢!”
前麵還說‘我’,後麵就開始飆‘老子’,可見季言之此時此刻的思緒是多麼多麼的不平靜。當然憑著原主的記憶,原主的媳婦是個十分傳統,以夫為天的女人,她嫁了原主,就死心眼的認定了原主。這樣的女人是不會做出五年都不來探監的事情來的,而且還是潑辣、爽利的小姑子年年帶著一出生就沒了爸爸在身邊的小妮子來探望爸爸的情況下,所以季言之嚴重懷疑,在原主不知道的情況下,應該發生了什麼無法挽回的事,比如——原主媳婦因為產後大出血就這麼去了,所以小妮子才由著姑姑帶來看爸爸……
越想越覺得這個可能性很高的季言之磨了一下牙,都不知道該埋汰原主的單細胞腦子,還是該埋汰小妹太會瞞。不過還是原主的原因在多數,畢竟就原主疼媳婦的那個勁兒,要是知道媳婦居然丟下自己和幼女離開,絕逼會崩潰進而撞牆,不服管教吧!
季言之搖起了頭,而老吳看著季言之這幅模樣,倒把對季言之這頭凶獸的害怕去了幾分。
“那啥,季哥啊!”老吳有些緊張的道:“我再等幾天就要出獄了,要是季哥看得起我,我出去後可以去看看嫂子和侄女兒…”
季言之聞言咧嘴一笑:“真巧,過幾天我老妹兒要來探監,倒時問問老妹兒就知道了!”所以季言之也就將猜測放下,安心的‘享受’監獄的生活。
城南監獄建立了有差不多二十年,但信息化、現代化很跟得上時代,整座監獄共有八個監區,季言之和彪哥屬於一監區,共千名左右的犯人。他們一監區平時領的活計,便是糊各種紙盒子以及做電腦鍵盤。
與原主笨手笨腳相比,季言之是個手腳很靈活的‘莽漢’,大塊頭有智慧,形容的便是他。
季言之一來,不管糊各種紙盒子還是做各種型號的電腦鍵盤,都是很快就完成了工作。不過按照季言之的‘惰性’,你想讓他在非自願的情況下多乾活,那幾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季言之隻要一想到即使每天超額完成‘工作’所領的‘工資’才夠一包煙,就什麼動力也沒有了,所以一般完成‘工作’他除了挺屍就是用眼神調侃彪哥的笨手笨腳……
監區乾警們對於季言之、彪哥這種刺頭兒,唯一的要求就是彆鬨。所以對於季言之的偷懶行為從來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而且季言之本身是當兵的出身,又是因為過失殺人罪進來的。現在的人普遍認為是人販子就該死,監區乾警們也不例外,所以季言之這家夥能混成獄霸,有他們‘放縱’的功勞……
就這樣磨磨蹭蹭的混日子,眨眼就到了老吳出獄的日子,眨眼就到了季小妹探監的日子。
季小妹是獨自一個人來的,和往日總是強顏歡笑,帶著侄女兒指著隔著玻璃窗與她們相見的季言之,教侄女兒叫爸爸不同,季小妹這會兒來是雙眼紅腫,不知道哭了多少回。
季小妹一看到隔著玻璃窗,顯得牛高馬大的季言之就捂臉嚎嚎大哭了起來。
季言之一瞧她這樣,心就忍不住咯噔一跳,語氣急促,帶著無法忽視的慌張:“老妹兒,小妮子呢,你來看我,怎麼不把小妮子帶來!”
“哥!!!”季小妹泣不成聲的道:“小妮子不見了,我帶著小妮子去買菜,小妮子說想吃魚,我蹲下來挑選鮮魚,就那麼一會兒,起身就發現小妮子不見了,我找了好久都找不到,哥,你說小妮子是不是被人販子拐走了!”
想到被教導得很乖巧懂事,來看他總是會軟軟糯糯叫爸爸的小妮子,季言之不禁捏緊了拳頭,無法掩飾的戾氣開始在身體裡遊蕩,隨時隨地都會破土而出。
到了這個時候,季言之發現自己依然很冷靜,冷靜到了血都停止了流動,刺骨冰寒。季言之麵色平靜,卻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吐出自己的疑問:“老妹兒,你告訴我,你嫂子呢,你嫂子是不是早就出事了!”
季小妹覺得這樣的大哥太過冷靜也太過可怕,就好像一隻即將衝破牢籠的凶獸一般,帶著噬人的寒意。
季小妹沒有害怕,她擦乾眼淚:“五年前哥你進去以後沒幾天,嫂子娘家人就跑來吵鬨,說哥哥是殺人犯,讓嫂子生下孩子就跟著她們回家再找人嫁,嫂子不願意,就這麼和娘家人爭吵起來。然後也不知道是誰動的手,嫂子跌倒了,難產,雖然掙紮著生下小妮子,但卻……就這麼去了……”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