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個故事(1 / 2)

外出狩獵的小部落漢子們, 大概是一天之後回到已經被雪崩造成的積雪掩埋住的家園的。那時候季言之和林方已經回到了位於厄運丘林邊緣處的溫馨木質房舍裡。

林方在後世的時候,雖說因為所讀專業耳需目染之下變得有些女漢子,但正如每個女孩子心中都會有小資情節,林方再怎麼大大咧咧像女漢子也不例外, 會在恰當好處的時候產生所謂的小資情懷。

在搭建布置房舍的時候, 林方甚至還特意空出了一塊靠近房間窗戶前的地方,種了不少從森林中尋來不知名的野花。如今風雪一來, 野花全都枯萎了, 但林方仍然舍不得鏟除,甚至盼望著來年開春的時候,這些枯萎的野花能夠重新生根發芽。

院落很空曠, 中間偏廚房的位置那兒立了一張石桌子和四張石凳子。

離石桌子不遠的地方,又有一處碎石子混合泥沙修築燒烤架, 平日裡廚房瓦罐燉著湯的時候, 這處兒便用來燒烤食物。如今林方已經掌控了怎麼用火折子快速的生火。她在季言之熟練的處理醃製的獵物時, 將篝火升起。

寒風輕輕吹拂, 林方將手放在嘴邊哈了一口氣。白霧彌漫的瞬間, 她轉過腦袋看向了已經將肉連同一些能吃的野菜放進瓦罐裡一起燉的季言之。

“其實除了紡織機, 我們還需要燒製瓷器的窯洞。還有耕種農田的必需品, 鐵質農具。”

“按照曆史的進程來講, 先出現的是青銅武器以及青銅農具。”季言之淡淡的說道:“方子你是學建築的, 應該知道萬丈高樓始於基石的道理。不管做什麼事情,都要懂得循循漸進,一口氣吃成大胖子的事情不是沒有, 但顯然不適合我們如今的情況。”

林方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承認是自己心急了。

“還有一個多月,寒冬才會過,到時候咱們再弄紡織機也不遲!”林方低頭撥弄了一下篝火,使火焰燃燒得更旺。就在這時,隻見季言之突然蹙眉看向了緊閉的大門,然後快步的走離出了廚房,幾步就走到了大門口,將木質大門打開。

林方沒有問‘怎麼回事’,因為季言之打開門的瞬間,她就看到五六個穿著皮衣的粗壯漢子哭得像傻逼似的,望著季言之。

他們就是那位於高山之下、峽穀之中的超小型部落的幸存者,因為大雪初停之時結伴外出狩獵覓食而幸免於難的幸存者。他們回到家的時候,積雪依然頑強的堵住入口,致使他們根本就進不了家園。

不過即使進去了又如何,惡劣的氣候,惡劣的生存環境已經決定了他們的親人早已失去了生命跡象。所以在進不了家園,見不了親人們最後一麵的情況下,幾個牛高馬大,身強力壯的魁梧漢子們紛紛哭得像傻逼一樣,然後不約而同的往厄運丘林跑……

季言之和林方所住的房舍說隱秘卻並不怎麼隱秘,因為用心找,其實還是很好發現的。所以先是已經灰飛煙滅的偽·天命之女找上門,然後又是這哭得一塌糊塗、傻逼似的魁梧漢子們。

季言之側身讓見過幾次麵但不怎麼熟悉的幾人進了小院。

林方走到季言之的身邊,有些緊張的開口:“你們怎麼跑來我們這兒了……”

幾個魁梧漢子們好不容易收住的悲傷又開始崩塌,一起抽抽搭搭起來。其中一位叫做力的漢子開口道:“我們的家園已經被雪災之神毀滅,走投無路之下我們想到的隻有住在厄運丘林邊緣地帶的你們。”

——好吧,季哥你說準了,我們即將有鄰居了。

林方轉而盯著一直都表現得特淡定,表情至始至終都沒有變過的季言之。

季言之知道自己笑起來很好看,但他真的沒有對著男人笑的欲~望,這是上個位麵所帶來的後遺症,但季言之卻不想消除。而這才是林方覺得季言之表現得特淡定,特穩重的本質真相。

當然了,季大佬本身其實的的確確很淡定很穩重就是了……

季言之:“所以…你們是來尋求幫助的?”

其他的魁梧漢子們欲言又止,倒是力很耿直的回答道:“季哥你說對了,我們的的確確是來尋找幫助的。你這房子建得那麼結實,我們早就想來學習了……隻是以前吧,我們隻打了幾個照麵,根本沒說上話,我們也就沒那個臉開這個口。”

力說得這個借口很冠冕堂皇,至少很成功的掩飾他們沒臉跑來開這個口,主要是他們以前嫌棄季言之是個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到處流浪、居無定所的流浪兒。

季言之很清楚明白這點,卻並不打算說破。因為從原主的記憶得知,下令不許接濟原主,任由原主自生自滅的每個部落的首領,相反辛苦跟老天爺‘乞食’,隨時會麵臨生死抉擇的普通人卻對原主心存憐……

雖然在季言之看來,這種憐憫真的少得可憐,但至少原主就是靠著這樣的憐憫,熬過了一個又一個寒冬酷暑……

依著季言之的性格,他不會將他(原主)過去的經曆跟已經被他確定為同伴,或者說伴侶的林方詳詳細細的說出來。但選擇不說,並不代表他不會選擇在自己力所能及的情況下,幫助他人。

而且季言之早在簡單粗暴解決了偽·天命之女時,就已經猜測過他來到這方莽荒位麵的主線任務。

好吧,即使和小綠失聯了好幾個位麵了,但季言之的主線任務一直都沒有變過,依然是‘好好做人’。

那麼在原始社會怎麼才算‘好好做人’呢,怎麼才能完美的完成主線任務呢。無非就是帶領莽荒位麵的人們完全擺脫野人生活,走向封建主義社會。

嗯,至於為什麼不是農奴製。早就把全球通史了解得滾瓜亂熟的季言之表示,反正在華夏曆史中,農奴製也沒盛行多少朝代,就被建立了夏朝的夏禹給取締了。

天下共主,中央集權,權力大部分集中在一個人的手中,做慣了皇帝的季言之也不懂得農奴製那一套,所以還是封建製度得了。

這是以後的規劃,現在季言之需要做的是,怎麼安置這幾個赤~裸~裸就跑來投奔他們的漢子。

睡他的床是不可能的,即使季言之可以借機搬去林方的屋子去住,但季言之還是沒有開這個口,而是讓力以及他的親人同伴,一起就在廚房,或者院子中的篝火旁窩著,等明兒再一起用石塊在離他們房舍不遠處堆砌房屋。

力他們也沒有覺得季言之拒絕提供他所住的房間供他們歇息有哪裡過分,事實上季言之默認了他們來尋求幫助並提供熱氣騰騰晚餐的舉動,就足夠讓他們心存感激了。

“很多部落都是在低窪之地建的,今年雪災肆虐,估計不止你們的部落遭殃!”圍坐在篝火旁,一起享用用木質碗盛放的熱氣騰騰的美食之時,季言之突然出聲道:“我記得部落的傳統就是冬季風雪突停的時候,男人被女人支配出去狩獵覓食。外出的男人像你們一樣幸運的躲過一劫,但是女人就……”

氣氛一下子變得低落起來。

因為季言之說的事實,正如力他們幾十口人的部落現在就隻剩下連同力在內的五個魁梧漢子。

力捏緊了手中的木碗,看向了在場唯一的女人——林方。

林方注意到了力的視線,下意識就往季言之的身邊靠攏。不好意思,她就吃季言之這種‘斯文敗類’類型的男人。比施瓦辛格體格還要健壯的野人,真的不是她的菜。

季言之安撫似的拍拍林方的肩膀,示意一切有他,讓她不要那麼緊張、敏感後,才又開口繼續說道。“我說這話的意思,可不是讓你們把主意放在我的女人身上。如果你們不怕像這石桌一樣被捏得粉碎的話,大可無視我的警告……”

季言之將手一抬,指向了石桌。他沒有起身,但就在下一秒,石桌便崩然起裂,變成了碎塊轟然的倒塌在地。

這樣神鬼莫測的手段迎來了林方十分崇拜的眼神,也讓力他們對季言之恐怖實力有了進一步的認知。

力抹了一把冷汗,憨笑的解釋:“季哥,我看方可不是打她的主意,而是覺得她和你的相處模式,不像我在部落裡見的那樣…你們之間的相處,好像是季哥你為主導。”

“難道不行?”季言之挑眉反問。

力瘋狂搖頭:“沒有,我的意思是說,我好羨慕你們這樣相處。”

恢複了鎮定的林方斜眼瞄他,“這有啥好羨慕的,母係社會朝著父係社會發展那是必然的結果,因為女性在力量上遠遠達不到男人那樣的強悍。”

林方這一串說詞讓力懵了。

力滿頭霧水的撓了撓粘結成塊兒的頭發,換來了季言之難得的皺眉:“我覺得明天教你們搭建房屋之前,先要教會你們怎麼保持衛生…”

滿頭虱子什麼的,有心理潔癖的他,完全不能忍受好吧!

林方也是怕了這原始社會的人們這點,很讚同的道:“把頭剃了吧!反正天冷也可以戴帽子!”

莽荒年代,投奔者都是沒有人權的。

他們相當於奴隸,無條件的聽從被投奔者的調遣。

季言之有原主的記憶,自然知道這點。但知道歸知道,季言之可從來沒想過改變。作為經曆了那麼多個世界的任務執行者,季言之可從來沒有那種所謂的我把你當兄弟,你就要事事聽從我不能背叛我的想法。

兄弟什麼的,本身有的話,季言之不會拒絕,但如果刻意去追求,季言之就覺得有點兒本末倒置。畢竟‘事事聽從、不能背叛’什麼的太過理想化,也讓季言之深刻的覺得,缺少的或許不是平等的兄弟,而是忠誠的手下。

這樣粗劣的拉攏手法,季言之根本不屑於使用。他從來都知道每個不同的位麵,他最需要的是什麼,對於季言之來說,如果林方不是穿越的話,他也不會把林方當成同伴,更不會決定順其自然的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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