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個故事(1 / 2)

小柳是位女士, 年齡比季言之還大。季言之之所以這麼稱呼,是因為原主叫她柳姐的話, 總會被調~戲。

季言之吧,雖說不歧視特殊工作人群, 卻並不是很喜歡被人調~戲, 因此季言之第一時間便根據原主的記憶喚了一句明顯因為聽到了動靜,跑來探究竟的柳姐一句小柳。

柳姐輕笑了起來,“小季啊,不請你姐進去坐坐?”

柳姐朝著季言之哈了一口氣,姿態說不出的媚行煙視。以前她這麼做的話, 季言之總是會不自在的挪過身子,可是如今的季言之就跟木頭樁子似的,根本對於柳姐太過豔俗的行為舉止有任何的波動!

“為什麼要請你進去坐坐?”季言之很疑惑的反問:“我們熟嗎?”

這充滿了疑惑的反問, 殺傷力真的杠杠的,直接就把柳姐鬱悶得半晌才從喉嚨裡憋出:“我們那麼好的交情, 小季至於說那麼疏離的話嗎”

說道這兒時,柳姐還很反應速度的給季言之拋了一個媚眼,差點沒把季言之前不久才剛剛吃下肚子的早餐全部給嘔出來。

再說一次,這不是歧視特殊工作人士。而是……

都同住一個屋簷, 不是,是同住一個原有廢棄的公共地下停車場改建而成的廉價出租屋的租客, 誰不誰知道誰啊。

柳姐對於同一地界兒的租客們是這樣,對待季言之更是如此。想來之所以會如此,最根本的原因不過是心累了, 也掙夠了錢,想找個老實人嫁了而已。

不得不說,這個社會老實人真嘰霸可憐……

吃得了背鍋俠的苦,乾得了接盤俠的工作,末了還要在下海撈金的小姐姐們口口聲聲說累了,想找個寧靜的港灣休息的時候,要無怨無悔的表現出作為一個老實人應該有的優良品質,全心全意的接納並將累了的小姐姐們當成祖宗一樣供起來…

所以,問題來了……

老實人上輩子是刨了你們家的祖墳還是殺了你們全家…

咋就認準了老實人坑呢!

季言之覺得自己並不具備老實人的優良品質,所以他也懶得繼續舀出獨屬於原主的靦腆來用,直接發揮了已經銘刻到了記憶來至靈魂中的毒舌,直接將想上岸從良找下家的柳姐噎得幾乎說不出來話。

柳姐這下子才算是真正感覺到了如今的季言之和以往的不同。

要知道以往的季言之雖說摳門,但他卻是奇葩聖父……

聖父嘛,不管屬性奇不奇葩,都有一個很顯著的特質,那就是不懂得怎麼拒絕人,很容易讓人予取予求,坑得連褲衩都不會剩下…

對於其他人,特彆是從聖父身上獲取了好處的人來說,這是一個十分美好的品質,值得保留。但是對於習慣坑彆人,不,是習慣教導彆人‘好好做人、天天向上’的季言之來說,卻是很操蛋的體驗了。

因為即使每個位麵季言之都努力‘好好做人、天天向上’,季言之都沒有當過燃燒自己照亮彆人精彩人生的聖父,還是奇葩屬性的。

所以……

季言之真的特淡定的麵對了,嗯,流露出‘小季怎麼會這麼跟人說話’驚愕神色的柳姐,轉而朝著其他聽到了他們‘爭吵’動靜的租客們頷首致意。

“大家今天都不上班嗎?”

疑問剛出口,季言之就發覺自己問了一個白癡問題——

因為今天是周末,為了W市總體看起來,嗯,至少外觀整潔一點,很多外來務工人員,特彆是像原主這種純工地搬磚人士,也和城裡的白領、藍領一樣,享受周日放假的優待。雖然這一天,他們同樣享受不到白領、藍領的優待,完完全全沒有帶假薪水拿。

“今天休息!”一位有著禿頭小毛病,但正值青春年少的年輕人回答了季言之的問題。“你呢?不去工地搬磚了”

季言之隨意的嗯了一聲,到底在側過了身子,讓已經越來越不掩飾‘好奇’目光的小馬,也就是這位有著禿頭小毛病的年輕人進了他所租住的這一套一,麵積不過二三十平米的屋子。

“咦,你這屋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整潔乾淨,明亮得能照出人影了。”小馬毫不掩飾自己的驚愕目光:“我在對麵可是隱約聽到了動靜,嘿,不會是你收拾屋子時弄出來的吧!”

季言之很平靜的點了點頭:“不是我是誰?田螺姑娘?女鬼?或者是黑科技?”

小馬大大方方的用目光‘視|奸’了一圈屋子,然後才笑著回答季言之的話。“就你這個一眼就能望到頭的破屋子,能藏什麼啊、女鬼不可能,黑科技更加不可能,倒是田螺姑娘嘛,嗯,你早餐吃得啥,咋一股肉包子味兒?”

這話語的跳躍性可真是……

季言之扯起嘴巴笑了一下,“包子、蒸餃外加兩碗稀飯…”

“嘖,花了十五元的早餐,可真是豐盛啊!”

小馬充分表達了同階層的人對於季言之的奢侈後,便搖頭晃腦的離開了季言之所租住的,一眼就能望到頭的出租屋。

在他出去後,感官敏銳,聽覺過人的季言之甚至能聽到小馬跟其他的租客說,剛才他們聽到的動靜,是季言之自個兒收拾屋子鬨出的。

季言之順手將門關上,搖頭有點兒哭笑不得,看來搬家的事宜要儘快納上綱程了。

這不是毫無理由的念頭,因為季言之剛把手中拎著,裝有拖鞋的塑料袋往地上扔的時候,那位十分想上岸從良找個老實人嫁了的柳姐突然又跳出來找存在感了。

柳姐用自以為很優雅的姿勢拍打著質量並不怎麼樣的房門,讓原本不想理會她的季言之,有些厭煩的重新打開了房門。

不愧是特殊工作的從業人員,那心理素質就是杠杠的。隻這麼短短的一會兒功夫,就忘了季言之先前的冷嘲熱諷,以十分親切,為你擔憂的語氣,對季言之說道。

“小季啊,剛才我呢忘了跟你說,你家裡人把電話……”

“忘了就沒有必要再說了…”

季言之現在可真的算是暴脾氣發作了。要知道他這個人,對於不喜歡甚至厭惡的存在,一貫是最沒有耐心的。所以講真,季言之目前還能夠保持一副麵無表情的麵癱臉吐槽,真的是他努力克製住的結果了。

當然了,柳姐並不知道目前站在她麵前的季言之,是從來不走尋常路,根本沒有誰能夠摸清他套路的大佬,即使經曆了季言之毫不留情麵的懟,柳姐還是用以往那種……對付老實人的態度,來妄想拉近彼此的關係。

撇開季言之目前高黑瘦的形象不談,也不說柳姐本身比季言之大了起來有五歲的年齡差。就說柳姐自從搬入這一片兒的地下廉租屋和著季言之做了鄰居後不間斷的觀察了解的事情,柳姐是打心眼覺得季言之這小夥兒是最最適合她上岸從良準備嫁的那種老實人類型。

至於那群像水蛭一樣吸季言之血的親戚們,柳姐並不放在眼裡,也想好了以後真在一起了該怎麼對付他們。現在嘛,先舀來用當做接近季言之的工具得了…

柳姐這樣的心思其實很好猜,不是一般人的季言之又豈會猜不到。可正因為猜到了,季言之才會覺得十分的操蛋。

老家那群奇葩得不得了,好像離了原主這腦殘聖父就不能活的王八犢子和他季大佬有關係嗎?

電話打不通所以打到了柳姐那兒去又如何?

他不想知道,更不想因為想知道而和這位專逮老實人坑的柳姐有什麼牽扯……

即使老家那群奇葩家夥打電話來是哭訴沒錢吃飯了或者又有誰誰誰,平地走路遭遇不測以至於缺胳膊斷腿,他也隻會上香拜佛放鞭炮告求上天最好都成真…

他就是這麼一個‘善良’的人,所以……

吐出“忘了就沒有必要再說了…”話語,季言之下一刻的反應就是板著一張棺材麵癱臉,將並不結實牢靠的門‘砰’的關上。

因為這動作帶下來的灰塵瞬間的撲了柳姐整張臉,讓本來用濃妝豔抹掩蓋憔悴的她立馬變成了大花臉。

柳姐捂臉咳嗽了幾聲,然後氣憤的暗罵幾句,跺腳氣衝衝的跑回了自己所租住的房間。

用木板隔出的狹長過道,另有其他的租客探頭,剛好就看到了柳姐丟臉和氣衝衝離去的一幕。

要知道現代社會,即使已經變化成了‘笑貧不笑|娼’的年代,但很多時候,特彆是處於社會底層的人士,大多其實都會對所謂的‘失|足婦女’報以異樣的眼光。

想必柳姐自己心裡也清楚這點。

彆看同住大片兒地下廉租屋的租客們很多都經不起柳姐的撩,可是背後罵柳姐不要臉、破|爛|貨、表子的人中絕對當麵有經不起柳姐撩的男人,而且還占了大多數…

就像現在,看到柳姐狼狽回自己的套房後,其他探頭探腦準備看戲的租客們,都不約而同的發出了一聲嗤笑,顯然在嘲笑柳姐這位風塵中廝混慣了的女子連季言之這位長得不咋樣,黑高瘦的小夥兒都勾搭不上。

沒有好戲看後,原本探頭四處張望的租客們也紛紛將腦袋收了回去。

大概又過了十幾分鐘左右,走廊上開始響起了紛亂的腳步聲和不同人說話時的嘈雜聲,那是做餐飲服務行業的人陸陸續續的離開,外出工作去了。

屋子裡,席地就這麼坐在水泥地板上,正在組裝大概隻有巴掌大小的電腦的季言之並沒有理會外邊兒所發出的嘈雜聲。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