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言之一覺醒來之時,是在牛車上。
他的額頭青紫一片,疼痛集中處甚至血跡斑斑並混合有草木灰的味道。
他這是……又到了特殊年代?
那他現在是什麼情況。
季言之蹙眉,不動聲色的觀察著周圍。就在這時,慘厲猶如被人掐住了脖子的貓所發出來的慘叫聲,讓季言之瞬間打了個哆嗦,並且下意識的往旁邊一躲,躲過了一位臉色蠟黃、瘦得隻剩下皮包骨頭兒的老大娘的飛撲。
老大娘因為季言之的閃躲,差點兒下盤不穩的跌落下牛車。
“幺兒,你乾啥子。”
老大娘氣勢衝衝,甚至有點兒興師問罪的話語讓季言之當即有些反應不過來,下意識的就脫口一句‘你誰啊。’
剛說完,季言之就意識到不妥,因為季言之發現老大娘,包括趕著牛車的老大爺,臉色都是一變。老大娘仿若戲精上身一般,一邊抹著眼淚,一邊拿小眼睛瞄季言之。
“幺兒,你莫非是傷到腦子了?”
老大娘說著話,見季言之沒有反駁的意思,就越說越覺得這樣。隨即就跟唱大戲一般,連哭帶唱起來。
季言之隻覺得腦門突突的疼,“阿娘,你彆吵。”
老大娘抹起了眼淚,卻道:“還記得俺是你阿娘,腦袋瓜子沒碰傻。”
季言之眼皮子頓時一跳,還沒來不及接收原主記憶的他,頓時後悔喊了老大娘一句‘阿娘’,也不知道他現在裝失憶還來得及不。因為他冥冥之中有了一種很不好的預感,總覺得自己這回的處境會很不好。
季言之揉了揉太陽穴。
一旁的老大娘看到他這樣,趕緊關懷的問,“幺兒,你是不是還沒緩過神,頭還疼。”
季言之順勢點了點頭,並問:“我這是怎麼了?”
“還不是你瞎逞能,跑去救劉村長家的孫女。”
說道這事兒,老大娘就來了氣。明明是季老幺難得出一回好心,救了不知怎麼掉河裡的劉英子,結果村長家的那蠻牛一樣的大兒子非要說季老幺耍流氓,就地抓了一塊土坷垃,將她兒子打開了瓢兒。
當時那個血啊流了一地,以為殺了人的劉建國嚇得差點兒尿褲子,好懸當過土郎中的老羅頭在場,用洋火鉗夾了一把燒火剩下的草木灰撒在了季老幺不斷流血的腦門上。止住了血後又做主讓害怕自己兒子背上殺人罪名的劉村子趕緊將牛車出借,並好心的駕著牛車往小鎮衛生所趕。
這是老大娘轉述的事情經過。
而在在老大娘轉述事情經過的時候,季言之偷偷給自己喂下一顆能夠幫助他完美融合原主記憶的記憶結晶體,然後裝作頭疼的樣子,開始融合吸收原主的記憶。
其實…劉村長兒子說得沒有錯,原主季幺兒的的確確是想占劉村長孫女劉英子的便宜,這才偷偷尾隨劉英子到了僻靜處,結果便宜沒占到,卻碰到劉英子在河邊撿螺螄,一腳踩滑掉進了河裡。
原主季老幺是個會水的,所以吼了一句有人落水後,就當仁不讓的跳下河將劉英子給撈了起來。
先不說原主季老幺原先打的齷齪主意,單說他救人的舉動還是挺值得讓人讚揚的。
至於劉村長兒子為什麼要說他救人不假,想占劉英子的便宜是真,這就要說季老幺救人之後的動作了。
季言之將人救起後,非要將手按在人家劉英子波|濤洶|湧的胸|脯|肉上,給人家劉英子‘擠’出喝進去的水。並且在劉英子已經幽幽有了轉醒跡象的當口,非要說劉英子不行了,還說自己會一招救人的招數——人工呼吸。
他可以犧牲小我,給劉英子渡氣,救活劉英子。扒拉完原主季老幺記憶的季言之,深深覺得原主季老幺是個人才。
在這樣淳樸,談戀愛都不好意思在大庭廣眾之下牽手的純真七十年代,都能想到這樣的辦法來占女孩子的便宜,不是人才是什麼。
也活該被劉大根當成流氓,挨了一塊可以媲美磚頭的土坷垃。
想到原主季老幺被打破頭,昏迷之前的憤怒和一定要將劉英子玩弄後拋棄的惡毒想法,季言之難得的蹙起眉頭。
這回他所取代的原主好像不是什麼好人啊。
所以他該慶幸,季老幺還沒壞徹底,想的隻是將劉英子玩弄後拋棄,而不是玩弄後賣到窮山溝溝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