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 30 章(2 / 2)

那女生勉強接過傳單:“好。”

又發完了一摞,向宏愁眉苦臉道:“晝哥,你有毒,你印這麼多乾嘛,這得發到什麼時候去?!”

“快乾活兒,彆磨蹭。”陸晝表情僵硬地將傳單遞給一個路人。

那中年大叔瞧了他們三個一眼,視線又落到他三個的名牌運動鞋上,嫌惡地道:“現在的男生不好好讀書,出來發傳單就為了賺那一雙鞋子的錢,真是虛榮。”

陸晝:“……”

陸晝差點暴走,但還沒等向宏拉住他,他又自己靜了下來,跟沒聽到這人的諷刺似的,轉頭去彆處發傳單了。

關宇盯著陸晝背影,簡直匪夷所思:“你有沒有覺得晝哥脾氣好了很多。”

“有嗎?”向宏粗神經:“感冒了嗓子啞了懶得發火吧。”

關宇卻搖了搖頭。

陸晝走到街角,喉嚨乾啞得冒火,又癢又疼。

巷子附近的人不多了,他又往前走了幾百米,快走到那間街角的甜品店之前,就停了下來,免得被店裡的人看到,大概是因為長得俊的緣故,發給女性倒是極容易發出去。

他麵無表情發著傳單,一轉身,猝不及防就看到甜品店裡正笑著說話的兩人。

“……”

她果然是喜歡藺決吧,否則居然還叫一群人來幫他勤工儉學?

三番五次幫藺決,不是喜歡才怪。

陸晝想保持冷靜,可翻湧的妒意又讓他難以平靜,他手中傳單不由自主被捏成一團。

不過這次他沒過去硬生生把兩個人擠開,這種自討沒趣且沒尊嚴的事情,做了五六次也就夠了。

他靜靜看了兩眼,就轉身走開了。

走在路上,差點一腳踩進下過雨後的泥濘的坑裡,陸晝拔/出腳,望著滿是泥巴的鞋子,沉默了兩秒,他說不出自己心裡的感覺,酸脹、難受之外,又有股自暴自棄的平靜。

喪。

傳單印得實在是太多了,放學後到晚上,人流量逐漸變少,等人都快走沒了,路燈升起,也沒發完,向宏和關宇早回家了,陸晝也沒強行全發完,隻收進了書包裡,他拎起地上的書包,撣了撣灰塵,打算回家。

不過,經過校門口,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步子一轉,朝校門口的小賣部走去。

*

謝糖等人開甜品店的事情,知道的人並不多,而謝翩躚一下午都在被那烏煙瘴氣的帖子弄得心神不寧,放學之後哪裡還有心思去學校外麵吃飯?更彆說注意到什麼新開的甜品店了。

她直接就坐著車子回了家,顧遠在她家做客兩日,今天晚上的飛機,她要趕回去送顧遠去機場。

她回到家時,顧遠並不在,她便順口問了句:“顧遠哥呢?”

謝母坐在沙發上吃水果,說:“去體檢去了。”

謝翩躚並未多想,她之前從不將顧遠放在心上,但自從被陸晝那種態度對待,以及知道陸晝追求謝糖,而自己壓根沒希望之後,她才開始多看顧遠兩眼。

再加上那天一級考試之後,酒店門口顧遠對待謝糖的親切態度,也讓她十分不舒服,她產生了危機感,這才忍不住多關心顧遠兩句。

不過很快,見到房間內謝母為自己買的參加校園美食競賽時上鏡穿的漂亮衣服,她就將顧遠的事情拋諸腦後了。

“媽,這你什麼時候買的?”她對著鏡子試衣服,穿好後,驚喜地走到二樓走廊上,給謝母看。

謝母仰起頭,笑吟吟地:“看你最近心情不好,買來讓我家小寶貝開心的,喜歡嗎?”

謝翩躚喜上眉梢:“當然。”

顧遠回到彆墅時,謝翩躚正坐在謝母旁邊,開開心心地說著話,下午在學校所受的委屈雖然尚未完全消散,但麵上也少了許多陰霾。

她揚起頭,叫了聲“顧遠哥”。

但顧遠顯得有些心不在焉,略點了點頭,沒多注意她勾勒出美好曲線的裙子,便對謝家的司機道:“麻煩您送我去機場了。”

謝翩躚心中納悶和不悅,但還是趕緊站起來:“我送你。”

去機場的路上不遠,顧遠臉色顯得有些難看,心神不寧的,謝翩躚很不高興,但沒有表現出來,而是試圖找話題。

“顧遠哥,你怎麼這麼快就要走了,上次請我同學們吃飯,大家都說你很帥。”

“是嗎?”顧遠顯然有點敷衍。

他在想檢查結果的事情,前幾天,短信裡忽然收到了體檢通知,原本他沒多想,打算直接刪除,畢竟他今年才二十出頭,年輕氣盛,身體不可能有什麼問題,但今天剛好去醫院拜訪一位世交伯伯,那位世伯勸他不要大意,還是趁著有時間做個體檢。

他見有空,便順便做了一下檢查,可誰知——檢查出來肺部有一小塊麵積的陰影。

當時他便驚出了一身冷汗,若是沒有這次體檢,放任發展下去,絕對會成為肺癌。

但幸好體檢了,醫生說接受治療,注意飲食,接下來便不會有大的問題。

從醫院出來,顧遠感覺自己宛如撿回了一條命。

隨即便覺得奇怪,他對自己的健康從不上心,工作應酬也非常拚命,所以才會年紀輕輕身體出了問題。他對自己的身體是這麼個態度,便絕對不可能偶然打開過什麼體檢報名。

他清清楚楚記得,自己沒有報過任何名。

那是誰給自己報名的呢。

顧遠以為大概是爸媽,便打了個電話隨口問了兩句,結果竟然不是,他便讓助理去查一查。

居然是謝糖。

顧遠簡直一頭霧水,覺得奇怪的同時,心中又十分感激,難道,是那天在酒店前見麵時,謝糖覺得他氣色不太好,於是隨手給他報了個體檢的名。

可能隻是偶然,但無論如何,她算是救了自己一命,顧遠心中自然非常感激。

可惜有個項目亟待處理,不然就在謝家多留一天,請那小丫頭吃個飯了。

謝翩躚又說了什麼,而顧遠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沒應上來,謝翩躚終於忍不住拉長了臉,也不說話了,扭過頭去看窗外,很明顯地生氣了。

車子裡靜了好半晌。

顧遠才發現謝翩躚十來分鐘都沒說話,察覺到她情緒不對,便關懷地問了句:“怎麼了?”

謝翩躚似怒似嗔道:“你都在想什麼,我和你說話,你完全沒聽見。”

女孩子大約很在意這些,何況是謝翩躚這樣從小被捧在手心長大的掌上明珠,顧遠連忙紳士地道歉:“抱歉,走神了,有些生意上的複雜事情。”

謝翩躚這才緩和了神情。

顧遠順勢緩解僵硬氣氛,隨口問:“翩躚,最近學校裡有發生什麼好玩的事情嗎?”

謝翩躚從小被眼前這人寵著,被他追求,在這人麵前,難免有一些優越感。

她不由得輕飄飄地抱怨:“還不是我妹妹,上次文藝彙演,我表演鋼琴,她也要表演鋼琴,搞得學校裡同學們都在議論紛紛,還發了帖子把我倆比較,說我不如她。”

若是不開腔還好,一提起這事兒,謝翩躚一肚子怨氣以及委屈便無法抑製了,一下午她找不到發泄的途徑,又不能在於雪嬌和班上其他同學麵前表現出來,免得被看出來她嫉妒謝糖,而父母更是不能說,所以,她忍不住對顧遠多說幾句了。

“我不明白為什麼,從小到大,總是我喜歡什麼,她就要什麼。”

但是她沒發現,顧遠的眉頭越蹙越緊。

文藝彙演這件事情,顧遠在謝家的這兩天也聽說了,令他奇怪的是,謝翩躚提起這事兒帶有感**彩在所難免,但謝母提起謝糖時,也是如此的口吻。

謝母也是拉家常般地隨口說,謝糖那丫頭看著姐姐表演鋼琴,就故意爭風頭,引謝老太注意。

當時顧遠也是不太認同謝母那副嘴臉——分明都是女兒,哪個女兒表演得出彩,不都應該高興麼?為什麼她反而踩一個捧一個呢。

顧遠與謝家認識多年,從小便知道這家人對兩個女兒有所偏頗,不過,礙於他自己外人的身份,他也隻是寒暄應付,不好多說什麼。

可是此時,這種淡淡的不適感,在被謝糖無意救了一命以後,在聽到謝翩躚對自己抱怨這些事以後,慢慢地被放大了來。

他忍不住重新抬起眼睛,仔細地、好好地看了一眼謝翩躚。

他從小將謝翩躚當成是最親近的妹妹,謝翩躚很優秀,也很可愛,所以他樂意寵著謝翩躚。

再加上,他與謝翩躚認識了十七年,有著十七年的感情基礎,而與謝糖才認識了三四年不到,人心都是偏的,他自然是帶什麼禮物都先給謝翩躚帶,而把謝糖當成是更加疏遠一點的親戚。

可是,他現在好像發現,謝翩躚和自己想象中大方善良的樣子,實在是有太大的出入。

謝翩躚說了幾句,卻見顧遠一直保持沉默、緘口不言,臉色還有些不大好看。

她倏然住嘴,陡然意識到,自己方才的話十分不討喜,破壞形象。

於是她趕緊咬著下唇彌補道:“抱歉,顧遠哥,我不是故意對你發牢騷的,就是這兩天學校的事情讓我有點難受,所以才對你傾訴,我沒有要說謝糖不好的意思。”

顧遠神情已然不悅,但還是搖搖頭:“沒事,你們還小,有些小女生的心思,我能理解。”

謝翩躚這才鬆了口氣,又撒起嬌來:“不過,下次你不要在我同學麵前那樣維護謝糖了,弄得我多沒麵子。還有,下次帶禮物,可以讓我先挑嗎?”

好不容易緩了口氣的顧遠,又因為她這話,感到心頭異樣不適。

什麼意思?

為了讓她有麵子,就讓妹妹在同學們麵前沒麵子嗎?

還有禮物,什麼時候他不是給她帶最貴的,為了照顧她的情緒,甚至儘量給謝糖帶的禮物都儘量不要超過她的。

她還要進一步要求禮物先挑。

顧遠臉色略有些黑。

正好抵達機場,顧遠徑直下車,對司機道:“送你們小姐回去吧,注意安全。”

隨即不再看謝翩躚的表情,“砰”地關上車門,拉著行李箱走遠。

一邊走,一邊打電話給助理,讓他定一款禮物給謝糖寄去。

怎麼說謝糖也算無意救了自己,以他的為人,怎麼可能還幫著謝翩躚這種不懂事的小丫頭排擠她妹妹?網,網,,...: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