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雲歸:“是。”
“山路迢迢,那人既要掩人耳目,又要趕在孟長洲回鄉之前將人滅口,派出騎兵倒是不出所料。但據我所知,皇室中除了父皇之外,手下可自由調度騎兵者,隻有一位。”
“大皇子鬱殊。”
鬱衍揉了揉眼睛,被溫熱水汽充盈的大腦終於開始有些疲憊。
他趴在石階旁,聲音也帶上困倦:“你把人關在哪兒?”
牧雲歸道:“城郊的彆莊裡。”
“唔……”那莊子是鬱衍避暑所用,說來已經許久沒去過。鬱衍打了個哈欠,撐著昏昏欲睡的眼皮道:“明日去審一審便知,不想了。”
牧雲歸:“是。”
然後鬱衍就沒了聲響。
牧雲歸在屏風外靜待片刻,仍沒聽見動靜,輕聲喚道:“主人?”
沒回應。
牧雲歸無奈地搖搖頭,繞過屏風,果真看見青年已經伏在石階上睡著了。
鬱衍仍泡在水裡,隻露出單薄光.裸的肩頭。他的頭偏向一邊,肩頸一側的曲線修長而精致,濕透的長發在水麵鋪開,欲蓋彌彰地遮住大半春光。
牧雲歸呼吸一緊。
他不自在地彆開視線,小聲道了句“得罪”,彎腰將人從水裡抱起來。
掌下觸到的肌膚細膩柔軟,鬱衍頭一偏,毫無防備地靠到牧雲歸懷裡。他臉頰被水汽蒸得有些發紅,身體離了水有些涼,本能貼近身旁的熱源。
牧雲歸耳根瞬間紅了,幾乎不敢看他,手忙腳亂把人放到一旁的軟榻上,扯過浴袍把人裹好。
鬱衍睡得不沉,被他這一通擺弄鬨醒了。
可他隻是抬起眼皮看了一眼,便又安安心心地閉上,靠在小榻上任由牧雲歸幫他擦拭頭發。
青年身上隻裹了件白綢袍子,衣袍下擺微微散開,露出一截修長素白的小腿,懸在半空輕輕晃蕩,惹眼得很。
牧雲歸有時都不知道,鬱衍到底是天生不在意,還是根本沒把他當做乾君。
怎麼能這麼……放心他呢?
牧雲歸用內力幫鬱衍烘乾了頭發,才把人抱回寢殿。
他正起身欲走,卻被人拉住了衣袖。
“你去哪裡啊?”鬱衍的聲音還很困倦,聽上去軟得要命。
牧雲歸道:“屬下去外麵守著。”
作為影衛,他夜裡向來是在寢宮內尋一處隱蔽之地淺眠,以便隨時照看鬱衍的安危。
鬱衍抓著牧雲歸的衣袖,睫羽輕輕顫動,低聲問:“你今晚能不走嗎?”
牧雲歸一怔。
鬱衍指尖蜷起,輕輕道:“你能留下陪陪我嗎?”
牧雲歸望著床上的青年,喉頭莫名有些乾澀。
半晌,他輕聲道:“好。”
夜色已深,牧雲歸熄滅屋內所有燭光,隻留下床頭一盞。
鬱衍蜷在床榻內側,給他留出了足夠的空間。青年消瘦的背影背對著他,像是已經睡著了。
牧雲歸躺上去。
近來他倒也有與鬱衍同床共枕的時候,不過那都是臨時標記結束,鬱衍黏在他身上不肯下來。
像這樣什麼也不做,安靜地躺在一張床上,是從未有過的。
不知過去多久,鬱衍翻了個身,看向他:“你怎麼還不睡?”
牧雲歸臉上沒有一點困意,認真道:“屬下替主人守夜。”
“……”鬱衍忍不住問,“你都不會累嗎?”
牧雲歸沉默下來。
“從三天前跟上孟長洲,到昨天夜裡追了刺客一整晚,今早抓到人之後又馬不停蹄趕回來,半天時間走了快兩日的路程,你是鐵做的嗎?”
鬱衍頓了頓,又道:“你不用為我做到這樣的。”
牧雲歸:“可屬下心甘情願。”
鬱衍眼眸微動。
牧雲歸道:“離開主人這三日,屬下每一日都記掛著,擔憂著。擔心您夜裡醒來沒有光會害怕,擔心您吃不慣禦膳房的膳食,擔心您會不會有危險。”
他側躺在鬱衍身邊,有些拘謹,但落在鬱衍身上的視線依舊溫柔:“可屬下緊趕慢趕,還是回來晚了,讓主人受了欺負。”
鬱衍聲音有些乾澀:“我哪有你想的這麼弱不禁風。”
“嗯,沒有。”牧雲歸道,“主人很厲害,也很堅強。隻是屬下放心不下,屬下不想讓您受到一點委屈。”
鬱衍眼眶發熱,彆過頭:“明明在說你,怎麼又說到我頭上了。”
“閉眼,睡覺,否則我要生氣了。”
鬱衍翻身背對牧雲歸,聲音軟下來:“晚安。”
牧雲歸靜靜注視著他的背影,半晌,輕聲道:“晚安。”
作者有話要說: 這是傲嬌和木頭的愛情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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