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 32 章(2 / 2)

不知道什麼時候起,還是從剛剛陸家美問那個‘他們是怎麼跑到肚子裡去’的問題起,這男人居然一直晲著她,就著那蹲坐的姿勢,腰杆坐得筆直,眼神專注又炙熱。

因為洗過澡不久,男人那頭發還帶著點點的濕意,連帶眼睛都浸了水一般,又黑又亮,看起來怪迷人的。

帥。

可男人此刻卻又像個困獸般,隱忍但又窘迫,耳尖漲得通紅,眼神淩厲深邃,好像看不見底的深淵。

蘇玉蘭還想埋頭便睡,可男人已經先一步拉住她的手腕,把她往床外扯了扯,蘇玉蘭怕動靜太大弄醒了倆孩子,用眼睛瞪著他,動了動唇瓣:“彆鬨!”

聲音也是如蚊鳴,小得好像有根羽毛在人耳旁撩撥,讓陸誌堯更是心癢了,當即便站了起來,要上床抓人。

蘇玉蘭見狀,連忙用手抵住他:“彆!我下來,你彆要弄醒孩子了!我現在就來!”

陸誌堯滿意地點點頭,在蘇玉蘭要下床的瞬間手臂一用力,一把便抱起了她,把她摁在自己的腿上,好像根本不用什麼力氣。

一陣清冽乾爽的皂角香瞬間填滿蘇玉蘭的鼻息,剛剛坐了下來,怕摔著的蘇玉蘭連忙伸出手臂環住了男人的頸項。

蘇玉蘭環住他,目光澄澈地睨他,揶揄道:“怎麼?你也想聽我讀小人書了?”

男人聞言,心間越發柔軟,卻實誠道:“不想。”

蘇玉蘭:“……”你怎麼那麼會把話聊死?

這讓她怎麼接?

兩人皆是默契地沉默了小一會,直至蘇玉蘭動了動,男人的雙臂又使力死死摁住她,製止道:“彆動。”

不知道天氣炎熱還是怎麼地,男人說話那時噴出的呼吸都是熱熱的。

蘇玉蘭不滿了,直接抬手錘了錘他的肩膀,惱羞問:“那你就這樣抱著我是想乾嘛?”

話落,男人的眸子才清亮了些,唇邊還揚起了一個小小的弧度,笑了起來,也不說話,隻是那熱燙的手不停地捏她的後背。

看樣子是半點彆的心思都沒有。

蘇玉蘭看著男人那朽木般的表情,抬起頭在他唇上印了上去,然後唇瓣貼著他的嘴角,問:“是不是想這個?”

話還沒說完,蘇玉蘭便被男人用力摁住了,不讓她再捉弄下去。

陸誌堯那低沉的嗓子黯啞得好像含了沙子:“你……你是不是在捉弄我?”

以往,蘇玉蘭即便再大膽再張狂,都不會像今晚這般,陸誌堯感覺這女人好像是故意而為。

而她唇邊一抹淺淺的笑意好像已經透露了一切。

“我沒有!”蘇玉蘭卻笑著在他唇上輕輕一咬,眼睛閃爍著狡黠的光芒,揶揄道:“我像是那樣的人嗎?!”

還說得理直氣壯。

女人咬完了他薄薄的唇,又輕輕噙住了他帶著點胡渣的下巴,可是那力道卻輕柔得很。

像是一隻小貓走動時掃過時那般,掃得人有點痕癢,忍不住想要要去抓撓,偏生她不是個小貓。

男人感受著蘇玉蘭那輕盈的動作,一下子也著急了起來,環著她的手臂也用力了點。

蘇玉蘭嫌棄地咂咂嘴,感覺到有點兒痛,這男人也太毫無章法了!

怎麼練習了這麼久還是這般魯莽!

可蘇玉蘭這樣微小的呼聲還有那猶如貓抓般的抓繞,更讓男人不著方向,他一手用力固定著女人,不讓她亂動,變得有點‘蠻不講理’的感覺。

蘇玉蘭乖乖端坐著,直到最後覺得有點兒呼吸不上來,便用手抵住了他,輕聲呼道:“夠、夠了……”

要喘不過氣了!

陸誌堯意猶未儘地親了她一下,隨後輕輕放開了些許蘇玉蘭,蘇玉蘭一抬眸便睨見了男人那深邃的眼神中透著些許的迷糊和渴望,可愛又攝人得很。

蘇玉蘭微微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呼出的氣息噴在男人的臉上,又引得他一陣熱燥不安的,好像有股無形的力量要破繭而出。

陸誌堯把人放開了些,然後抱著她調整了一個舒適點兒的坐姿,但這又迫使兩人麵對麵對看著。

兩人大眼對小眼,沉默地晲著對方,兩人都沒有開口說話,仿佛還沉在剛才的迷糊中。

兩人額頭相抵,蘇玉蘭回想剛才的吻,突然覺著又挺舒暢的,不過此時卻不能再挑釁這男人了,不然隨時都有可能一發不可收拾。

油燈昏黃的光線搖曳著,兩人的影子印在那土坯牆上,緊不可分,夜深的鄉村寂靜萬裡,襯托得兩人此時的心跳聲好像雷動一般。

不知道過了多久,蘇玉蘭在他耳際小聲地嘀咕:“那個,我來月事了……”

男人抬眸:“……”

陸誌堯眨了眨那雙深邃迷離的黑眸,最後放開了她,略頹敗地把下巴擱在她的肩膀處,低低“哦”了一聲,語氣好像可憐兮兮的。

陸誌堯微微無奈地彎了彎唇,想,難怪女人今兒個敢在夜裡撩他,以往一到夜裡都恨不得離他遠些,早早跟孩子睡了。

然後,他又黯啞著嗓音,補充了一句:“我等你。”

等她說一句“願意”的時候,他才會做那個事。

不過蘇玉蘭卻以為男人說的‘等你’,是等她的月事過去,當即有點僵硬了身體。

她……沒想那麼快!

可是,跟男人親吻,又很舒服,很喜歡啊……

蘇玉蘭滿腦子都是男人又生澀又迫切的親吻,想想要是那個……

看女人不說話,陸誌堯便把人抱了起來,蘇玉蘭突然被抱起淩空起來,微微驚呼一聲,可下一秒男人已經把她放在了木凳上,跟她說:“我出去一下。”

蘇玉蘭腦子還沉溺在剛才的吻裡,對男人說的話有點聽不真切,隨後便換了個舒服點的坐姿,坐在木凳子上。

很快,她便聽到了男人打水的聲音,隨後又是嘩啦啦的一陣衝水聲。

男人是洗澡去了。

可蘇玉蘭又想,不對,他明明是剛剛才洗澡了才回房的。

想到剛才屁顛兒下麵的大鐵棍,蘇玉蘭的耳根都紅透了,連忙捂著胸口,掏出自己最近常翻的課本,這課本是蘇玉蘭在黑市上淘的,這個年代大家乾活都累死了,沒什麼精力去翻什麼書之類的閒情逸致。

不過蘇玉蘭卻堅持每天晚上入睡前都看一看,雖然是985的高材生,但畢竟時代不一樣,不代表自己就可以掉以輕心,該學習還是得學習的。

等翻了幾頁後,豎著耳朵聽外麵動靜的蘇玉蘭已經有一會兒沒聽見聲音了,男人去哪了?

蘇玉蘭拿著書,走到竹子欄柵外的客廳,便看到了茅草屋的木門開著,男人的身影依在拖拉機旁,指間還捏著根燃著的煙。

陸誌堯居然還會抽煙?

神奇了。

好像是有感應似的,男人抬眸便看到了蘇玉蘭走來的身影,蘇玉蘭穿著拖鞋,沒有走出去,隻是隔著暗黑的夜色問:“怎麼還不睡?”

陸誌堯怕蘇玉蘭不喜歡,當即掐滅了那煙,沉聲道:“現在回去。”說完,便抬起腳步朝她走去。

隨後又主動朝蘇玉蘭解釋:“我偶爾才會抽一根,並沒有常抽。”

煙還是彆人給的,自己並沒有買過。

陸誌堯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的,明明以前在水庫幫工那麼辛苦那麼累,他都不會想著抽煙的,可偏偏今夜裡卻熱燥得想抽根煙降降火。

蘇玉蘭聽著男人的解釋,禁不住失笑,她又不是母老虎!

於是隻能哭笑不得應道:“多大點的事。”

男人上工累,抽根煙也可以理解。

再說,她相信男人有分寸的,根本不用擔心這個。

回了茅草房,空氣中已經沒了剛才的慍色,蘇玉蘭看著男人倚在竹子欄柵的身影,瞧他晲著自己看書的背影,便揚了揚手上的課本,問:“你要不要一起看會兒書?”

既然要參加高考,蘇玉蘭也想讓男人去試一試。

無論結果如何。

陸誌堯本想拒絕,不過想了想,還是走了過去,實誠道:“我不怎麼識字。”

蘇玉蘭把另一張椅子拉近了一些,示意他坐下:“我跟你一起讀。”

陸誌堯乖順地坐在蘇玉蘭的身旁,聽著她一字一句,讀著書本上麵的句子,聲音輕柔,讓他身心都清靜下來,艱澀地認著上麵的字,記著它們的字樣。

夜已深,油燈散發出來的柔和光線,在茅草屋的每個間隙微微傾瀉出來,溫馨又恬靜。

……

時間深一腳,淺一腳,轉眼便快到了雙搶的農忙時日,蘇玉蘭趁著還沒正式忙碌起來,便去鎮上買些糧食屯著。

自從沒有去借用陳寶田的自行車後,陸誌堯有時候開拖拉機去鎮上才會順帶捎上蘇玉蘭做的小吃拿去黑市上賣。

剛好這天陸誌堯開拖拉機拉東西去鎮上,所以蘇玉蘭便帶上了昨晚煲了豬腳雞蛋醋,準備拿去黑市賣。

恰好是雙搶前夕,不少人都趁著還沒太忙也去鎮上趕場。

此時拖拉機坐滿了一車鬥同村的人。

自從上次陸誌堯因為蘇玉蘭的流言跟老王家兄弟大打一場,不少村裡的男人在家都跟自家婆娘說,不要再說蘇玉蘭的壞話了,自己可不想無緣無故挨那陸老三的拳頭。

老王家兄弟雖然看起來傷勢不嚴重,可傷的都是臉,頂著一張傷殘的臉,不好意思出來見人呐。

所以這會兒村裡的人坐上了拖拉機,跟蘇玉蘭有說有笑的,融洽得很。

去到了鎮上,陸誌堯不是很放心讓蘇玉蘭一個人去黑市賣豬腳醋,不過大隊長又給了點活給他,要是等他忙完再去黑市賣,估計已經有點晚。

劉誌堯隻得叮囑了三四次才放心讓蘇玉蘭自個兒去。

蘇玉蘭這回戴上了草帽才進去黑市街,這會兒已經很多人了,不少人已經在講價中了。

這段時間都是陸誌堯出來賣糧食的,蘇玉蘭已經好久沒有來過,這會兒還是先逛一圈視察下情況再慢慢賣。

等到蘇玉蘭剛剛準備掀開提籃的時候,便聽見了遠處一聲:“同誌,你等等。”

街上太吵雜,但是蘇玉蘭還是耳尖聽到了那聲“站住”,便以為是抓投機倒把的來了,連忙蓋嚴密了提籃,壓低了帽簷準備往巷子裡跑。

可下一秒便有人拉住了她的手臂,呼著氣說道:“哎同誌你等等我啊,我找了你好久喲!可算讓我等到你了!”

蘇玉蘭被拉扯得站定在原地,當即從草帽簷瞧了過去,看到一身女式中山裝的時候,不禁揚起了一抹笑來。

喲,買豬腳醋的送上門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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