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蘇玉蘭就沒見過陸誌堯這種表情,甚至比那天打陸老二還要陰霾。
雖說那宋元博是有點奇奇怪怪,但也不能就這樣跟人家動手。
畢竟他隻是想買她做的食物而已,而且被拒絕了也沒有強人所難。
看著男人的陰冷神情,蘇玉蘭隻是笑了笑,隨後問:“你怎麼這麼快起來了?你再睡會兒吧,反正今天可以晚一點去曬穀場。”
因為後麵就隻剩下曬穀的活兒了,陸誌堯這種才剛參加完搶收的壯勞動力可以休息半天再去幫忙曬穀。
昨晚她也不知道男人是幾點鐘才回來的,她睡得太死了。
也不知道這男人睡了多久,怎地太陽還沒出來就醒了?
男人沒有回答她的話,隻是看著宋元博,沉著聲說:“不賣。”
說完,陸誌堯斂了斂眉,倏然握著她的手腕,然後把她往屋裡一拉,慣性讓蘇玉蘭的身體往前一撲,直接便撲進了男人的懷裡,男人渾身暖暖的,但是撞到他虯實的胸膛上還是讓她感覺到有點點的生痛。
隻聽男人的聲音從頭頂傳來:“不睡了,你先進來。”
蘇玉蘭想到宋元博還在地堂,好像後背有一雙眼睛盯著的感覺,此刻臉上忽然一陣滾燙,準備掙脫他的手,站遠一點。
就算是夫妻,在外人麵前還是得注意下男女作風,免得落人話柄了。
可陸誌堯仿佛使出了一股蠻力,就是不鬆手,還有意把她往懷裡摁去,小胳膊細腿的蘇玉蘭哪裡是他的對手,隻能既慌張又懊惱地被他鉗製在懷裡,以一個非常親密的姿勢。
還是在外人麵前!
蘇玉蘭聽著男人那“咚咚咚——”的心跳聲,頭一次這麼羞的,比起強吻陸誌堯那時候還要羞!
不、不過比起男人無緣無故跟人家動手,這樣的行為好像也不算什麼。
算了,由他吧。
宋元博看見這情形,也知道陸誌堯似乎是有點生氣,這會兒肯定也待不下去了,隻是朝陸誌堯露出一個既尷尬又不失禮貌的笑容,然後拿起自己放在地堂上的書本和草帽準備離開。
隻是宋元博還是有點兒不死心,走了兩步又回過頭對上陸誌堯那眼神,鼓起勇氣說了句:“陸同誌,蘇知青,嗯……那個……要是你們有多餘的糧食可以賣,麻煩第一時間通知我。”說完,撒腿便跑了,比兔子還要快。
蘇玉蘭:“……”
幸好你跑得快!
因為蘇玉蘭已經感覺得男人的身體已經繃得緊緊的,沒有拴住她的另一隻手已經攥成拳頭,要是宋元博再不走,估計真的要動手了。
“放、放手吧,人都跑了。”蘇玉蘭想掰開男人緊箍著她的手腕,可下一秒竟是被直接帶回來了茅草屋。
男人則用腳勾上了木門,哪門頓時響起了“嘭——”的一聲。
蘇玉蘭被男人拉著,便一步一腳跟隨著他進了屋。
走到了木桌旁,男人突然又停了下來,蘇玉蘭掰了掰他的手指,“你是不是生氣——”
話還沒說完,陸誌堯果然放開了她的手,隻是觸不及防隻見,一道陰影籠罩下來,男人那原本箍住她手腕的手改為摁住了她的後腦勺,然後凶狠地在蘇玉蘭的唇上吻了下去。
兩人貼在一起,比剛才在門口那會兒還要親密些,男人還處在緊繃的狀態中,嗑得蘇玉蘭有點生痛。就像是一隻餓了許久的哈奇士,又急又燥,還不得章法!
兩人也不是首次了,不過卻是男人第一次主動親她,似乎還帶著怒氣,又急又用力,把她死死摁在懷裡,急躁地要把自己狂妄的氣息渡過來,那力度那氣勢好像要把她生吞活剝似的!
蠻人!
嘴巴麻麻的。
“……”又腫了。
蘇玉蘭嗚咽了兩聲,然後舉著拳頭錘了錘他的肩膀,讓他放開些許,男人實在是太……
太強悍了。
蘇玉蘭哪裡是對手,隻得乖乖就範,趁著換氣時就嗚嗚嗚了起來,手腳並用對他又打又踢的,不過這對於陷入到瘋狂狀態的陸誌堯好像沒什麼作用,反而更像是給他撓癢癢。
直到蘇玉蘭用力咬了他一下,男人才難耐又微微刺痛放開了她,甚至還不自覺地舔了舔那刺痛的唇。
“你、你……”蘇玉蘭眼睛都紅了,就那麼瞪著他!
不過這在陸誌堯看來卻是有了前所未有的滿足感,尤其是看到她微微發紅的眼眶,水汪汪的,還有那粉唇,變得紅紅的。
蘇玉蘭對上男人還不知道悔改的眼神,然後好像還要再次發起攻勢,她乾脆把頭埋進了他的胸膛,不讓他有機會,她都要喘不過氣了!
男人的心臟跳得比剛才還要快,“咚咚咚——”地沒有任何節奏,因為急促的呼吸,整個身體都在顫。
蘇玉蘭調整了一下心情,最後嘴角含著笑說:“下、下次先讓我做點準備!”
雖然有點爽,但禁不住男人好像毛頭小子般急躁。
男人聽見埋首在他懷裡的女人嬌嬌滴滴地喃了這麼一句,當即也是漲紅了臉,心跳得更快了,口齒有點不清道:“以後再說。”
“下次起來做糧食,把我叫醒,我陪著你做。”
蘇玉蘭這段時間都比他要早醒,上工之前就把食物給弄好了,他每每起床便能吃上熱乎乎的早飯,雖然女人不參加搶收,但起得這麼早,還要料理家裡家外的活兒,也是挺累的。
蘇玉蘭環著他的勁腰,埋頭進去,不敢回應。
男人乾活累,家務活她都儘量攬下來做,畢竟這些活也不算體力活,自己還能支撐住。
不過男人是壯勞動力,要是累倒了,那就得不償失了。
男人又再問了句:“聽見沒?下次讓我跟你一起起來做早飯。”
蘇玉蘭微微鬆開了他,垂著眸“嗯”了一聲,語氣還有點不是很情願。
這會兒男人收斂了剛才那外漏霸道的氣焰,又變回了一個乖順的小黃狗般。
不敢碰她,也不敢直視她的眼睛,下一秒還轉過身準備往門外走去。
男人背著她,聲音有種醒後的沙啞:“你回去補下覺,我去喂雞。”
聞言,蘇玉蘭問:“你不睡嗎?你才睡了多久?”
男人依然沒看她,隻是道:“睡不著了。”
看著男人逃也似的背影,蘇玉蘭也沒有回去補覺,隻是坐在桌旁的凳子上,等著他。
陸誌堯喂完雞回來後,便看到蘇玉蘭坐在裡屋,在那撓自己的手,看著女人手上被抓出的一條條紅印,便問:“怎麼回事?”
蘇玉蘭抬眸看他,便說:“今早上做的是芋頭糕,削完芋頭之後癢死了,忍不住便抓了幾下。”
現在的年代沒人乾活戴手套的,尤其是農村,手套那‘矯情’的玩意兒基本上沒什麼人用。
誰知道切完了芋頭沒多久便癢了起來,蘇玉蘭起初沒有理會,想不到現在還越來越癢了。
陸誌堯聞言便拉著蘇玉蘭來到了廚房,把白醋倒在了她的手上,“塗點兒白醋,然後用火烤烤應該會好點。”
隨後男人又馬不停蹄燒了一把火,讓蘇玉蘭過來熱一熱那手。
陸誌堯看女人乖巧烤手的模樣,便說:“等會兒吃了早飯,我去鎮上給姚大娘送芋頭糕吧,你在家裡歇一歇。”
他已經看到了廚房擺放著的兩盤芋頭糕,應該有一盤是給姚大娘送去的。
蘇玉蘭感覺到手確實沒剛才那般癢了,便道:“那怎麼行?昨晚你才睡了多久?你再回去睡一會吧,我去就行。”男人下午估計還有活要忙的,隨便搶收的工作是完成了,可是農村的活好像永遠都忙不完似的,就沒見過男人有哪一天閒過。
陸誌堯仔細看了看她的手,隨後發現她的手被烤得有點兒燙便澆滅了那火。
蘇玉蘭看男人還在執拗,便說:“我再洗點米熬點兒粥,等下我們一起回去睡吧。”
這一次,陸誌堯沒有再拒絕。
洗米煲了粥之後,蘇玉蘭打了兩個哈欠,真的是受不住了,便領著不情不願的男人回去房間睡了個回籠覺。
陸誌堯安分地躺在床外則,大手搭在自己的心臟上,感受著那現在還在砰砰亂跳的節奏。
他閉著眼睛,仔細辨認著女人的呼吸,直到蘇玉蘭的呼吸終於平穩下來,他身上的燥意也慢慢消散,他才翻身下了床,然後走去了廚房。
……
這邊廂的宋元博離開了地堂後,情緒一直有點兒低落,腦袋還想著剛才聞到的臘腸香,因為熬夜而有點兒昏眩的腦袋致使自己的一呼一吸好像還聞到那香味。
饞的。
他摸了摸肚皮,緩步朝著知青宿舍走去。
可還沒走到宿舍,垂眸間便有一雙黑皮鞋擋住了他的去路,隻見李荷香擋住了自己的去路,臉上還掛著兩抹暈紅,似乎是因為熱的。
李荷香微微喘著氣,對上宋元博布滿血絲的眼睛,便問:“宋知青你昨夜看守曬穀場了?”
宋元博對上李荷香的黑眸,隻是機械地點了點頭:“李同誌,你找我有事?”
宋元博其實對麵前的姑娘有點好感,剛剛下鄉那時候,自己去山上采藥草的時候迷了路。
在深山野嶺之中,偶遇了李荷香,是她帶自己從山嶺中走出來,要是那時候在山上過一夜,也不知道會遭遇什麼危險。
自那之後,李荷香很經常會過來知青宿舍,有時候還會帶來各種糧食,久而久之,跟她便熟悉了下來,知道她是隔壁村村長最小的女兒。
接觸下來,宋元博覺得她跟農村裡的很多人都不同,讀過書,有前衛的想法,聲音好聽,還是公社的廣播員,為人熱心,經常幫助他們這些下鄉知青。
不過作為下鄉知青都有一種盼望,盼望哪一天能回城,所以即便宋元博對麵前的姑娘有好感,也不敢再邁前一步。
要是在農村裡落了腳,那以後回城就困難了。
李荷香聽到宋元博的問話,頓時有瞬間的呆愣,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跑過來,是今兒早偶然聽見了大隊長說起宋元博和蘇玉蘭昨晚都在曬穀場守夜,所以她便想過來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