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鑽玉米地……
“我、我不要鑽玉米地。”蘇玉蘭開口就是拒絕。
蘇玉蘭想起了那次從公社回來茅草屋,路過了玉米地,自己不知天高地厚想占占便宜,誰知道反被平時看著像是小奶狗的陸誌堯給反“咬”了一口,不,是幾口,那次之後讓她好幾天都不敢惹他。
平日在家這男人都會看在孩子份上,動靜不敢鬨太大,最多就是摁住她親幾番,那次在玉米地,過程就有點不敢回想了。
嘴巴現在還有幻覺,覺得疼。
不過男人此刻卻食髓知味,那炙熱的黑眸一直晲著她,蘇玉蘭覺著現在還在外頭,即便這會兒村裡的人都已經睡了,但還是有點羞,遂瞪他:“你……你還敢說!上回在玉米地我都被那葉子割傷好幾處了!”
玉米的葉子其實也沒多鋒利,上一次並沒有被葉子割傷,就是被男人沒輕沒重的力度給掐得胸口和腰部都淤青了。
而且蘇玉蘭這會兒也怕啊,這大夜晚的,要是現在去玉米地,豈不是自投羅網,不得被男人吃掉一層皮!
“我想你,很想你。”
“玉蘭。”男人又用那低沉得好像大提琴的嗓音喊她的名字了,鬢邊還掛著一滴熱汗,看樣子是有點兒難以忍受,又垂下頭在她耳畔吻著,呢喃著,不知道說些什麼。
那滾燙的呼吸貼著她的耳朵吹拂著,讓她都有點兒腳軟了,隻得靠在他身上,一動不敢動,怕男人還會炮製她,迷糊之間,蘇玉蘭聽到了男人細語:“不去那你便親親我……”
蘇玉蘭大腦這會兒有點難以思考,男人怎麼說她便怎麼做,攀附著他有力的臂彎,揚起了頭,胡亂地貼了上去。
朦朧的月色下,兩人就像是兩棵交纏生長的大樹,相互依偎著,盤旋著,不分彼此。
直到嘗到了甜腥的味道,男人才堪堪鬆開了些許,蘇玉蘭還是一副任人欺負的迷糊呆萌樣,黑眸都沒了焦距,那粉唇變成了刺眼的紅,還有點兒腫。
直到思覺回籠,蘇玉蘭才推了推麵前的人,喃道:“你、你勒痛我了……”
男人的臂彎堅實得好像鋼鐵一般,跟她的柔軟有如天差地彆,這要是入了虎口,怕是沒有拒絕的餘地了。
比起蘇玉蘭此刻的理智回籠,陸誌堯還滿目炙熱,黑眸中盈滿了深情款款地垂眸晲著她,連眼睛都帶著笑意:“哪痛了?我替你揉。”
蘇玉蘭:“……”你還挺會的。
“你放開點就行了!”她又嘟囔一句。
陸誌堯卻是越抱越緊,還像隻大狗子一般撒嬌,把頭埋進她的肩窩處,蹭著她那散發著甜美香氣的黑發,黑發半乾不濕,劃過他的臉上有種癢癢的感覺。
他深呼吸一口氣,隨後啞著聲音在她耳際旁說道:“玉蘭,新房子蓋好你就逃不掉了。”
男人的聲線低啞,帶著特有的寵溺與溫柔,弄得她半邊身都麻了,直接從他臂彎裡鑽了出來,紅著個大臉蛋惱怒道:“你你你……”
‘你’了半天,蘇玉蘭都沒有‘你’出一句完整的話,倒是陸誌堯接著在她耳邊又說了一句:“蓋了新房子,你以後隻能跟我一塊睡。”
蘇玉蘭第一次耍流氓沒有耍過他,臉漲得比剛才還要紅幾分的,隻好轉身回去屋裡,可走一步那心就亂跳一下,滿腦子是男人說的話。
太不正經了!
太**流氓了!
可才剛走兩步,蘇玉蘭的手臂便被男人抓著,然後一個用力又打橫抱起了她。
“啊——”蘇玉蘭一聲驚呼,那軟柔的手指下意識緊緊地攀上了男人的肩膀:“乾嘛啊你!”
聽著女人的嬌嗔,陸誌堯隻是抱著她坐到了飯桌旁,把她放在腿上,圈在懷裡,隨後輕聲道:“不碰你,你給我說說今晚講的課好不好?有幾個地方我不太懂。”
蘇玉蘭佩服男人這種變臉的速度,明明上一秒還想著不該想的,耍流氓。
下一秒竟然就成了乖乖好學生,想要好好學習了!
誰說女人善變,男人才是哩!
蘇玉蘭看他似乎是不打算再耍她了,黑眸隻是看著桌麵上的書本,變得一本正經起來。她撇了撇嘴,問:“哪、哪裡?”
陸誌堯輕聲笑了:“能不能等我一下?”
“我想先去洗個澡。”
“……”不說還好,一說蘇玉蘭就覺得像是坐到了一根木棍。
她伸手推他,“快去快去!”臉依然漲得紅紅的,眼睛都不敢隨便看了,隻盯著桌麵上的書本。
陸誌堯在她耳朵邊親了了一下,隨後便把人放到了木凳上,然後自己便站了起來,朝著外頭走去。
可走了兩步陸誌堯又回過頭對蘇玉蘭說:“你先彆睡,你的頭發還沒乾,知道嗎?”
蘇玉蘭胡亂地點了點頭:“你去吧,快去洗澡!”
聽著男人的腳步朝外麵走去,很快便聽到了他打水的聲音,蘇玉蘭回想起剛才那硬邦邦的木棍,咬著唇愣是笑不出來。
那麼大!
怕怕怕!
沒多久,男人便帶著一身濕氣回來,那淩厲的黑眸已經沒有了剛才的慍色,隨後便搬了張凳子在蘇玉蘭身旁坐下。
蘇玉蘭滿腦子還是那不太健康的顏色廢料,不過男人卻是一身清爽,正襟危坐著,認真地翻了翻書本,問:“‘謝’字如何寫?”
“什、什麼謝?”
陸誌堯的黑眸睨向她,唇角不可控製地彎了彎,輕聲道:“你在想什麼?心不在焉的。”
“???”蘇玉蘭覺得這男人皮癢了!居然敢揶揄她了?
在蘇玉蘭要發脾氣前一刻,陸誌堯討好地牽住了她的手,說:“謝謝你給了我勇氣。”
想到女人留給他的紙條和筆記本,他便感到心裡一陣暖暖的。
這個世界上,除了她,沒有人會對他這麼好了。
蘇玉蘭聽到陸誌堯這麼一說,便捏住了他的耳朵,嘟囔道:“你還好意思說!陸誌堯,你給我說說,今晚你是不是聽了那陳麗娟的話以為我對不住你了?”
“你就對自己這麼沒信心嗎?傻子!”
陸誌堯反手握住了她的手,搖頭:“不會,我一直相信你。”
“因為你喜歡的是我。”
“以後……我會更有信心,給你更好的生活。”
那句表白是情緒上來了,蘇玉蘭才會那樣說的,現在冷靜了下來,頓時有點兒不好意思,不過更多的是舒爽。
說出來也好,男人就不會胡思亂想了。
蘇玉蘭掰正男人的頭,讓他直視自己的眼眸,甜絲絲道:“彆著急,彆熬壞身體了,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你沒聽過那句話嗎?麵包會有的,牛奶也會有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男人沒有罪,錯就錯在生在了地主家。
但是春天很快就會來臨的,隻要有堅持下去,會有好起來的一天。
陸誌堯重複了一遍蘇玉蘭說的話:“麵包會有的,牛奶也會有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輕聲地喃了一遍,他點了點頭,“謝謝你。”
“玉蘭,謝謝你。”
謝謝她突然出現在自己的世界,為他黑暗的世界帶來了光明和溫暖。
昏黃的油燈下,兩人依偎的身影搖曳著落在土坯牆上,茅草屋時而響起女人輕柔的聲音,時而有筆尖劃過紙張的細微聲音,為這蒼涼的茅草屋增加了幾分溫暖。
……
不知不覺又幾天過去,過了夏耕插秧,接下來的日子就沒有那麼忙碌了,蘇玉蘭這幾天打算下點兒豆角和黃瓜,還有幾樣時節蔬菜。
前幾天陸誌堯在周國強那裡拿了點西瓜籽回來,陸誌堯幫忙翻好地之後,蘇玉蘭也打算種上一些讓孩子和男人吃。
大概等到秋收的時候就能吃上了。
那時候便正好。
蘇玉蘭起床便去了廚房做紅糖發糕,紅糖也是跟陸誌堯一塊做木匠的周國強給的,一給就給了一斤多,蘇玉蘭讓陸誌堯給回人家錢,不過男人隻是笑了笑,沒說話。
自從陸誌堯當了木匠之後,夥食比之前還要好些了,經常還會帶些豬筒骨,豬下水之類的回來,蘇玉蘭換著法子給他們做各種吃的,兩個小家夥已經肉眼可見胖了一點。
每每蘇玉蘭做食物時,兩個孩子都喜歡圍在她的身旁,看她怎麼做的,有時候會幫點忙,有時候會幫倒忙,不過一切還是那麼的其樂融融。
陸家寶看著蘇玉蘭在深盤中倒出來一些沙子般的褐紅色糖粒,突然就饞了,伸出食指在盤子裡捏了一小把,隨後放進了嘴裡:“哇,娘這個東西好甜!”
陸家美見狀,也不敢落後,又有模有樣地學著陸家寶的動作在盤子裡捏了一把塞進了嘴裡,舌尖一嘗到那甜絲絲的味道,立馬就瞪大了眼睛,“娘,這東西又香又甜的,這是什麼啊?”
蘇玉蘭看兩個小家夥饞嘴的樣,忍不住笑著敲了敲他們的腦袋瓜:“吃那麼多糖,你們小心蛀牙了!”
陸家美歪了歪小腦袋,疑惑地看著蘇玉蘭,問:“娘,什麼是蛀牙?”
蘇玉蘭聽到孩子的問話有點哭笑不得,這年頭大家都吃不飽,也沒幾個孩子有吃糖吃到蛀牙的機會,她隻是笑笑解釋道:“就是這甜甜的東西鑽進了牙縫裡,要是不好好刷牙,它就會在裡麵發芽,把牙齒都給熏黑。”
倆孩子懵懵懂懂,隻是害怕地縮了縮腦袋,說:“鑽進牙齒會很疼的……”
蘇玉蘭點頭:“對,蛀牙會很疼的,所以你們每天都要好好刷牙。”蘇玉蘭又看了一眼陸家寶,問:“陸家寶,你今天自己有沒有仔細刷乾淨牙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