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第 58 章(2 / 2)

……

關於蘇玉蘭被人舉報的事情慢慢便傳了開去,不少人聽了都禁不住為蘇玉蘭抱打不平,紛紛說自己什麼時候給她送去青菜都沒收,怎麼可能會收人家的錢呢?

後來蘇玉蘭掏錢為生產隊夜校買書本建閱覽室的事情傳了開來,村民對那個惡意舉報的人更是嫉惡如仇,紛紛放出狠話,要是被他們知道是誰這麼歹毒做出舉報的事來,便不輕易饒過那黑心家夥。

那狠毒的話語慢慢傳到了陳麗娟耳中,嚇得她好幾天都吃不好,也沒睡好覺,天天做夢被這些粗魯的農民拿著鋤頭木棍狠揍,整個人瘦了好幾斤。

她哪裡會想得到現在的蘇玉蘭居然在這勝利生產隊裡邊已經這麼受擁躉了,換了以前,誰管她死活了?

如是想,陳麗娟更是茶飯不思,每每想到有一天查到自己的頭上,便一陣心虛。

不過讓她感到鬆一口氣的是因為蘇玉蘭還要帶隊練習縣裡春節晚會的文藝活動,好像沒再追究這事兒了。

這次的文藝活動她也報名了,為的就是在晚會上出個風頭,總不能什麼風頭都讓蘇玉蘭給搶去了的!

蘇玉蘭沒有任何理由不讓她參加,所以大家便有空就練習起來。

……

時間一晃便到了年底,春節臨近,大家都閒了下來。

就在去縣裡參加初賽的前一周,給大家上完課的蘇玉蘭突然對著夜校的人說道:“為了知道大家的學習進度,我跟宋知青決定明天組織大家考個試,看看大家的學習成果。”

考試?夜校的村民一下子聽懵了,上了這麼多年的學還沒聽說過要考試的呢。

蘇玉蘭又說:“大家放輕鬆,我跟宋知青是看看大家的成績,才能確定明年的學習方向。而且這次考試,大隊長說前三名都會有豐厚的獎勵,除了錢和糧票布票還有神秘大獎,大家可要認真對待啊。”

蘇玉蘭這麼一說,大家的興致便高昂了起來,而且聽著好像還挺新鮮的,學了這麼久,也總該知道自己的水平去到哪裡才好。

夜校裡不少村民都表示同意,還興高采烈討論著這場年底的考試,尤其是想到還有錢和票子,手心都癢癢的,欲欲躍試了。

陳麗娟看著這夜校裡頭的人,不禁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可算讓她等到一個出風頭的機會了!

這些才學字的泥腿子考試怎麼能考過她這個上過初中的知識分子?

抱著這樣得意的心情,陳麗娟踴躍地參與了第二天的考試,在她看來,這考試是真的簡單,才用了半小時就把題目全部做對了,那些個填空,造句,寫小文章都難不倒她。

第一名,她拿定了!

考試結束,人人都等著自己的成績出來,看看自己的學習成果。

陳麗娟信心滿滿,感覺已經很久沒有這麼興奮過了,當晚還買了點豬肉自個兒煮食,雖然煮得沒有蘇玉蘭的香,但想到明天她拿了第一名之後會獎勵錢和票子,她吃什麼都香了。

才剛剛吃了飯,知青宿舍門口便來了一個公社的人,對她說:“陳知青,大隊長有事兒找你,讓你去公社一趟。”

陳麗娟隨即便愣了下,疑惑過後很快便是狂喜,難道是試卷已經改好了?名次出來了?

她懷著激動的心情,幾乎是用跑的跑去了公社,找到了大隊長的辦公室後,她敲了敲門,“大隊長,您找我?”

大隊長臉色凝重,沉著聲道:“進來。”

看著大隊長的臉色,陳麗娟心底浮起一絲不好的預感。

下一秒,大隊長曲起手指,在桌上的一張試卷和一張信封上重重敲了兩下,怒道:“陳知青啊,你看看你做的好事!”

陳麗娟內心那團疑惑和恐懼越發膨脹,顫著聲問:“大隊長,您……這是什麼意思呢?”

大隊長把桌子上的試卷和舉報信一並抓了起來,扔到了她懷裡,咬牙切齒道:“陳知青,你自個兒做過的事情,你自個兒心裡邊清楚!你到底是懷了什麼心思,非要處處針對蘇知青呢?”

話落,陳麗娟心底的恐懼好像脹滿了空氣的氣球,嘭地炸開了,那四溢的恐懼感從心臟蔓延至全身,讓她臉色的血色瞬間全無,刷白刷白的。

她終於明白了,原來這一場考試,是給她下套!

她怎麼就那麼傻呢!

蘇玉蘭怎麼會輕易放過她?

她咬著下唇,直至嘗到了腥味,才辯解道:“大隊長,我不知道您在說什麼,我沒做過這事。”

這時,一道清脆的聲音從門口傳來,但此刻卻洋溢著地獄般的冰冷,“陳麗娟,就是你寫舉報信舉報我收受賄.賂!讓教育部的辦事員來抓我!你還想抵賴?”

蘇玉蘭走進辦公室,居高臨下看著縮著肩膀的陳麗娟,眼神迸發著銳利的光芒,像是要把她看出一個洞來。

此刻,蘇玉蘭身後又進來了兩個人,宋元博說道:“陳知青,我跟鎮上一個辦事員已經對比過筆跡,信上的筆跡跟你交上來的試卷確實是同一個人。”

“這位同誌,如今容不得你抵賴了,那信上的字確實跟你試卷上的字如出一轍。”

聽著兩人的話語,陳麗娟再也抵賴不下去了,當即便流下後悔的眼淚,哭道:“大隊長,你聽我說,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也希望跟蘇知青一樣,當個老師而已,我沒想到事情會鬨得這麼大的,我真不是有意的。”

大隊長重重地歎了一口氣,手掌一巴拍在木桌上,發出沉重的悶響:“閉嘴!”

“陳知青,這已經不是你第一次犯錯了,上回你就造謠抹黑蘇知青的清白,這回你居然還惡意舉報蘇知青收受賄.賂,你簡直就是集體裡的害群之馬!我告訴你,這事兒絕對不能就這樣過了。”

陳麗娟聽到之後,腦海又呈現起上回被批評的慘況,當即搖頭,淚花都甩了一地,哭喊道:“大隊長,我知道錯了,我這回真的知道錯了,您彆讓大家批評我,我這就給蘇知青道歉。”

話還沒說完,公社外頭已經聚集了越來越多的村民,一開始是村裡頭有人說陳麗娟被叫去公社,後來有人聽到個大概,便發散了消息,當他們知道寫舉報信的人被揪出來後,大夥兒連飯都顧不上吃便拿著鋤頭來到了公社。

陳麗娟看著越來越多的人圍了過來,當即走到了蘇玉蘭麵前,頂著一張大花臉,自個兒狂扇了自己一個耳光,哭道:“玉蘭,我真的錯了,你原諒我,我以後再也不敢了,我不敢了……”

蘇玉蘭隻覺得這張臉讓她惡心!

從到來這個世界,她想要毀自己清白,到抹黑自己,這次更甚嚴重,簡直就是想要她的命!

要是那天教育部的辦事員強行要把她帶走,她也無力反抗。那種情況之下,要是真有人隨便在家裡搜刮些財物出來,她也有嘴說不清,隨便一點也夠她吃牢飯的了!

這會兒想要讓她原諒就原諒?

蘇玉蘭冷笑,輕輕說:“不。”

這一次,她絕對要陳麗娟吃些苦頭,深刻記住所犯下的錯誤,以後最好看到她就掉頭走!

陳麗娟聽著村民的唾罵,當即便慌了,頓時跪在了蘇玉蘭麵前:“玉蘭,我真的錯了,看在我們相識一場,求你原諒我吧。都是我不好,是我壞,我是壞分子,求求你了,你私下對我怎麼樣都行,求你幫我跟大隊長求情,彆讓他們批評我。”

蘇玉蘭看著跪在地下的人,無動於衷,粉唇微啟,隻說了兩個字:“晚了。”

明明就是很輕淡的兩個字,但陳麗娟卻感覺身體的每一處好像被摻了冰渣子的風雨刮過,刮得人不禁渾身一顫。

陳麗娟知道,確實晚了。

這一次不是蘇玉蘭不放過她。

而是這些愛戴著蘇玉蘭的村民,不會放過她。

批評大會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的,陳麗娟承受著那一棒棒有力橫蠻的擊打,一聲聲夾雜著粗鄙字眼的罵聲,心裡後悔得想要死去。

她該啊!

她惹誰不好,乾嘛非要去惹蘇玉蘭呢?

“打死這個壞分子!居然乾出這麼喪心病狂的事兒!簡直就是咱們生產隊的恥辱!”

“壞分子!心都像鍋底般黑了!居然汙蔑咱們蘇老師,你不得好死!”

批評大會結束後,蘇玉蘭聽聞了陳麗娟被發配去牛棚。

原本牛棚就是那些犯了錯的人才會被發配過去的,估計陳麗娟也沒想過有一天她一個知識分子,知青女同誌也會被發配過去,每天跟老牛和那臭味熏天的牛糞度日。

蘇玉蘭聽陸誌堯說起,陳麗娟在批評大會上還被打斷了一隻手,那手應該再也不能抓筆寫字了。

蘇玉蘭聽後隻是淡淡“嗯”了聲,她種了了什麼因,便結下什麼果,這就是她的報應。

她自食其果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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