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年關在即,村子裡早早便有人起床活動了,為春節的到來做各種準備。
昨夜男人好像要把之前欠下的次數給一次性補回來,一通折騰弄到了半夜,翌日起床,嗓子都沙了。
年廿九這天蘇玉蘭是故意起晚了些,可沒想到醒來的時候男人也還躺在床上,對上蘇玉蘭惺忪睡眼時,他又欺身過來。
好不容易結束了一場早上運動,蘇玉蘭揪著被子心安理得地賴床了:“你去做早飯,我不想動了。”
陸誌堯已經起床穿上衣服,聽著蘇玉蘭的話便俯下身在她白皙的臉頰處親了親:“嗯,我來做,你休息一會再起床。”說完,男人便走出了房間。
說是想要休息,蘇玉蘭想到這都年廿九了,今天公社還要組織磨豆漿,磨米漿,還有油和麵分發,下午還要去鎮上趕集,這會兒也不能太晚了。
畢竟是過年,蘇玉蘭想做點兒米餅和糕點給孩子們吃,也要買些年貨應應節。
而且這還是第一年在他們的新房子裡麵過年,蘇玉蘭對此十分的期待,希望能讓一家人過個開開心心的年,吃一頓豐盛的晚餐。
再說了,過年免不得有客人來,還得買些糖果要招待彆人,一年到頭就盼著這春節幾天了,即便再窮,大夥兒會在春節這幾天大手筆一次。
陸家美和陸家寶昨天在縣城逛完雖然也買了不少東西,不過孩子本質還是喜歡熱鬨的,就算去集市不買東西,到處走走逛逛也能無比高興。
所以陸誌堯剛剛做好了早飯,蘇玉蘭也跟著起來了。
陸誌堯看到她已經穿戴整齊,便問:“怎麼起來了?不是讓你多休息一會?”
蘇玉蘭道:“再不起來,集市都趕不上了。”
“我去買就行了,你不舒服就躺一會。”
蘇玉蘭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隨後道:“你還說,也不知道收斂一下!”
也不怕閃著腰!
陸誌堯走近她,隨後把人摟進了懷裡,唇邊揚起一抹笑容:“今晚還想。”話落,便在蘇玉蘭的耳朵上輕輕咬了下。
蘇玉蘭覺得自己太沒出息,就這樣被他在耳畔說句話居然渾身也能麻。
就在這時,陸家寶揉了揉眼睛,問:“爹,娘,你們在乾什麼?”
也許是孩子的聲音太過突然,陸誌堯忽然間也尷尬了起來,連忙放開了懷裡的蘇玉蘭,輕咳了一聲:“沒事,爹做好早飯了,你們趕緊洗簌一下,吃過早飯等會爹帶你去磨米漿。”
陸家美揉了揉眼睛,問:“哥哥跟爹去公社,那我能乾嘛?”
蘇玉蘭:“家美你跟娘去公社領年終福利吧。”
陸家寶皺起眉頭:“為什麼阿妹就能跟著娘?我就要跟著爹?”說完,一臉不情願的表情。
聞言,蘇玉蘭先是看了下陸誌堯的表情,果然一臉的無奈。
平時他們兩兄妹基本上都是一起活動的,打豬草基本上也是一起,不過蘇玉蘭沒想到這孩子不是想跟他阿妹一起,而是嫌棄要跟著他爹。
蘇玉蘭當即有點哭笑不得,便說:“你不幫著一下你爹的忙,下午咱們還得去集市,怎麼來得及?”
陸家美看了看哥哥,又看了看她爹,隨後放開了蘇玉蘭的手,走過去牽住了陸誌堯,軟糯著聲音道:“爹,我跟你一起去磨米漿,哥哥跟娘去公社吧,我喜歡跟著爹。”
對上女兒那清澈晶瑩的黑眸,陸誌堯的心軟了下去,隨後便彎腰抱起了陸家美說:“好,那爹現在幫你刷牙洗臉。”
那個表情,確實像是個欣慰的老父親。
陸家美笑盈盈地摟著她爹的肩膀,陸誌堯覺得這女兒是真貼心,難怪都說女兒是棉襖,於是忍不住在家美現在粉嫩肉嘟嘟的臉上親了親。
蘇玉蘭看著陸誌堯和陸家美的身影,笑了笑,隨後對陸家寶說:“那你就跟我去公社吧,我們家寶還能幫著娘提些東西了。”
這個時候蘇玉蘭不會笑話他黏著娘,還要對他鼓勵一下。
陸家寶原本還覺得阿妹這麼的懂事,自己作為哥哥,還是男子漢居然還纏著娘帶他,已經有點兒覺得可恥。
不過聽到他娘這麼一說,陸家寶頓時豁然開朗,對蘇玉蘭說:“娘,我會幫忙提東西的。”
“嗯,那好,就靠咱們大寶了。”
幫孩子洗簌過後,他們便匆忙吃了早餐。吃過早餐後蘇玉蘭便帶著陸家寶去了公社領年終福利,是一些油鹽麵之類的副食品。
而陸誌堯則帶著陸家美去磨米漿,準備用來今晚做米餅。
蘇玉蘭去到公社的時候不算多人,這會兒不少人都去了集市冇年貨,估計是下午才多人過來。
大隊長看蘇玉蘭過了來,便說:“蘇知青,你來得正好了,我家婆娘剛好想做紅糖發糕,不過今早上做了一底,都成糊了,你要是等下有空,不如等會過去我家教教我婆娘。”
蘇玉蘭在紅磚房入夥的時候給了半底的發糕讓大隊長拿回家,大隊長之後還說他家媳婦和孩子特彆愛吃,便問蘇玉蘭怎麼做的。
蘇玉蘭手寫了一份發糕教程讓大隊長帶回去,她還以為自己寫得很明白,難不成自己沒把步驟寫好?
蘇玉蘭便點頭:“我看要不這樣,今晚我跟我家大嫂也要做些發糕,不如今晚我再到你家一起做?”
她還沒買到木薯粉,下午去集市買到了才能做。
而且農村的鐵鍋都特彆的大,一個鍋起碼可以一起蒸三四盤的,蘇玉蘭即便跟大隊長家一起蒸,也不礙事。
大隊長一聽,便說:“不用你過去我那了,今晚我恰好有事情跟你們村長商量,我讓我家婆娘去你家吧,順便讓她學習一下你是怎麼做菜的。”
既然要拜托彆人,大隊長也不好太過麻煩她,反正也是順路過去,便一起去了,順便還能請教蘇玉蘭做菜。
在蘇玉蘭家吃了幾次飯,每次的菜式都十分新鮮,即便是素菜,蘇玉蘭也能做出個花樣來,更彆說那肉了。
特彆是昨晚的一頓火鍋,簡直讓人回味無窮,大隊長做夢都是那一鍋子的豬下水。
彆人做的豬下水又腥又臊,一般人不愛拿,可配上蘇玉蘭調製的醬汁,簡直就是人間美味。
還有那醬香排骨……
不行,不能再想了。
一想就饞嘴。
蘇玉蘭很爽快地答應了,隨後領了自己的年終福利便走了。
他們家的年終福利中規中矩,油鹽麵醬糖都有一點,剩下就是一些乾玉米粒和紅豆綠豆,還有就是一堆白木耳。
這白木耳在他們民安鎮是真不稀罕,所以不少人家領了之後都沒什麼用處,即便拿到了黑市上賣也賣不了多少錢,所以大部分人是用來喂雞喂鴨的。
蘇玉蘭一路走回去紅磚房,一路在想一些東西。
回到紅磚房的時候,蘇玉蘭抓緊做了些餅和糕點,準備下午去鎮上的時候給姚大娘。
供銷社的零口年貨基本上都賣斷貨了,早些時候蘇玉蘭每晚都會抽時間做些糕點讓陸誌堯拿去給鎮上幾個固定的大客。之前做的都是喜餅、酥皮綠豆餅和糖冬瓜之類耐放的糕點,這會兒便要做些新鮮的糕點。
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蘇玉蘭不打算去鎮上了,隻好今天就做給姚大娘她們。
冬天天氣寒冷,這糕點可以放久一些也不會變質,雖然沒有新鮮出爐好吃,但到時候拿出來招呼客人,走親戚什麼的也是體麵的,畢竟這些小糕點在彆人眼裡都是國營飯店才有珍貴玩意兒。
等到陸誌堯也磨完了米漿回來,蘇玉蘭已經做了四盤子的糕點,就等著裝盒子了。
陸誌堯看到桌子上的糕點,又瞧見了蘇玉蘭那臉沾上的麵粉,便伸出拇指替她抹去,說:“怎麼不歇會兒?”
這段時間蘇玉蘭很忙,白天要忙學識班,縣裡春節文藝表演節目,晚上偶爾還要上夜校的課,洗過澡之後明明很困了,不過還是堅持每晚做兩盤子糕點,讓他帶去鎮上給姚大娘幾個客戶。
陸誌堯想幫忙,不過蘇玉蘭卻嫌他揉麵團都不會,乾脆便在一旁陪著她,慢慢陸誌堯能幫上忙了,這都快過年了。
蘇玉蘭睇了他一眼,笑說:“陸同誌,這不是剛剛才起床,休哪門子的息啊?我又不是豬。”
陸誌堯睨見兩孩子都在天井,便從蘇玉蘭的身後伸出手臂在她腰肢旁穿過去,然後把頭埋在她白皙的頸項處親了下,說:“你瘦了一點。”
蘇玉蘭把他跟倆孩子都喂胖了一些,不過自己卻瘦了。
心疼。
蘇玉蘭用手肘撞了撞他俯過來的身體,惱羞道:“光天白日的,你羞不羞?快放開啦!再說了,我這哪門子的瘦了?我穿這麼多衣服你怎麼摸到瘦了的?胡說!”
他們家沒有圍牆,要是有人路過就能從門口看到客廳的景象,要是被人看到……
蘇玉蘭不想見人了!
陸誌堯貼著她耳際,低聲一笑:“昨晚握著你腰那時候摸到——”
話還沒說話,惱羞到極點的蘇玉蘭抬起腳在胡說八道的男人腳上狠狠地踩了一腳:“閉嘴!”
昨晚昨晚,一想到昨晚被這男人鉗製著腰使勁地磨,蘇玉蘭便一陣臉紅,這男人真是越來越不要臉了!
還……越來越多花樣了,蘇玉蘭都要懷疑他是不是去哪淘了些少兒不宜的書本!
雖然被蘇玉蘭踩了一腳,不過女人的力度半點都威脅不了他,反而手臂的力度越摟越緊了。
蘇玉蘭掙脫不了身後的男人,乾脆轉移了話題,說:“年終福利我拿回來了,分了好一些白木耳。”
陸誌堯看了眼桌麵上的一袋子白木耳,不知道蘇玉蘭這麼說的意圖是什麼,隨後便說:“這白木耳吃著也什麼味道,拿來喂雞算了。”
之前分家的白木耳還剩了一大包,這大半年來幾乎沒怎麼吃過,除了夏天和秋收那會蘇玉蘭用來熬過綠豆沙和梨子糖水,基本沒動過,想必也是不怎麼愛吃。
也是,這東西確實不好吃,下過水之後滑溜溜的,也沒什麼味道,怎麼做都不香。
然而蘇玉蘭卻說:“彆喂雞,留起來吧。”
“不僅要留起來,我還想問其他村民多收一些,我有用。”
蘇玉蘭突然這樣說,陸誌堯頓時便愣了下,重複著:“多收一些?”他疑惑地看著女人,問:“這東西,有什麼用?”
蘇玉蘭對上男人好奇的黑眸,便笑說:“這白木耳在我們家鄉也叫銀耳,這東西在這裡不值錢,可在白城就值錢了。城裡人都喜歡用來熬糖水,國營飯店也有一定量的需求。”
過兩年放開了市場政策,普通百姓也可以做個體戶以後,需求量更大了。
本來蘇玉蘭不想說,但畢竟陸誌堯如今是自己最親近的人,也沒必要藏著掖著。
如果可以的話,蘇玉蘭也想陸誌堯幫著點忙買些回來,他是本地人,知道哪個鎮產量最多,而且他一個男人出外‘掃貨’比她要方便得多。
等到高考之後回城,說不定還能靠這麼銀耳賺一筆回城生活的資金。
蘇玉蘭的娘家關係複雜,母親早亡,父親後來再婚。
後母當時是帶著個女兒嫁給了她父親,蘇玉蘭名義上多了個妹,其實兩人的年齡就差了那麼一個月。
後來後母和父親在婚後又生了個兒子,所以在那個家裡,蘇玉蘭看起來就像是個外人。
那時候原主嫁給陸誌堯時,還寫了信回去,不過信是寄出去了,但卻沒有回音。等到陸家寶出生之後才寄了十塊錢過來,但片言隻字都沒有給她寫,就一點錢。